遣退了侍女,正要歇下,见奥坎奥大步流星地走来,善如只是靠在床头,嘴角不住上扬。
奥坎罗褪去外衣,把鞋子扔在床脚,迫不及待地来到善如身边。
他噙着笑,大手抚上善如隆起的肚子,对着尚末出世的孩子说话,「小佩罗,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待在母后肚子里?」
善如笑了出来,「他都还没出生呢,哪有什麽乖不乖的。」
「小佩罗聪明得很,现在就得教他规矩了。」奥坎罗脸上尽是得意,「将来他必定是受人民爱戴的王子。」
「可是我觉得佩罗是公主呢。」当初替佩罗取名时,选了中性的名字,男女适用,但在怀上佩罗的期间,善如不知不觉将佩罗当成女孩,如同奥坎罗也视佩罗为男儿身。
奥坎罗凑上肚皮,似是倾听,一会儿又点点头,说道:「佩罗和我说他是男孩,你别弄混了。」
善如鼓起脸,「佩罗才不会说话呢。」
奥坎罗轻笑着,将善如揽入怀里。「怎麽?生男的不好吗?」
善如别看视线,就是不看奥坎罗。「也没什麽好不好,只要像你,怎样都好。」
奥坎罗笑意更甚,「像我?为什麽?」
善如一脸的莫名其妙,「当然要像你了,你什麽都好,孩子不像你,难道像我吗?」
「善如……」指尖轻划锁骨,衣襟随即敞开,若隐若现的肌肤令他痴狂,浓烈的爱与慾意包覆着他,俯首,他小心护着腹部,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罗……」善如攀着他,脸上的热烫教她难堪,於是她埋首於他胸膛,撷取专属於奥坎罗的馨香。
奥坎罗贴上她嘴唇,微乾的嘴唇因他的吻而变得湿润,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被褥里紧两人,双腿交缠在一起,不愿彼此之间有丝毫距离。
他沉稳的呼吸、结实的胸膛是如此真实,很多时候,善如都以为自己在作梦,一旦梦醒了,她只是平凡的姜国公主,没有奥坎罗、没有司海、没有宛儿,只有她自己。
迷蒙间,传来一阵敲门声,奥坎罗停顿了一会,强烈而炽热的吻再次落下,然而,门外的人却是不甘情愿就此离开,敲门声从迟疑变成了剧烈。
「陛下,臣有事相禀。」格内浑厚的嗓音在门外适时响起,丝毫没有顾虑到奥坎罗此刻的心情。
「你去吧。」善如推推他。
奥坎罗皱眉,在善如额上亲吻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床塌。
「等我,我马上回来。」於是他走到门口,房门半敞着,善如听不清楚他和格内的对话,只是蜷缩着身体,用被褥将身体包紧,床舖上仍有他残留的体温,她眷恋的抚着床单,又将自己里得更紧了。
不久,奥坎罗带上门,步入寝殿,走到床侧,他停下脚步,却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奥坎罗湛蓝的眸子充满暖意,他思索了一会,笑问:「还继续吗?」
善如被他的话语逗得脸红,她拉高被子,盖住半张脸。「你有事要去处理吧?快去吧,别耽搁了。」
「那我们一起去。」他固执的说。
奥坎罗连着被褥抱起善如,善如被里得紧实,动弹不得,只好以眼神表达不满,「罗,你打算这麽抱着我过去?」
「有何不可?」他坏笑,「况且,那儿也有床。」
「放我下来吧,让我换件衣裳。」知道奥坎罗自是开玩笑,但却是认真要她陪着他处理政事,这些日子他已经养成让她陪同批文的习惯了,善如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换好衣衫,他们一同抵往议政厅。平时,议政厅是国王或王子处理政事的场所,能到议政厅来工作的,都是高阶级的官员,有时召开会议时,便会聚集臣子们在议政廰商议。
「你先到後面坐着吧。」奥坎罗领着善如到幕帘後,又回到幕前,此时议政厅聚满了人群,排排站在左右两侧,奥坎罗坐在首位,环视众人。
緃使亚尔国民风开收,但女眷却不参与政事,对於亚尔人而言,皇后更是代表国家权利的象徵,该端庄优雅,做为人民的典范。
一开始,善如并不怎麽专注於政事商议,但逐渐地,臣子们将话题移转到战事上,她不得不侧耳细听。
奥坎罗看着一干臣子,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事实上,他不希望善如在场时讨论这件事,但既然话题已经完全焦点在战事上,众位大臣各个跃跃欲试的提出见解,但说来说去,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见解。勇於表达意见固然是好,可若是胸无点墨之人,又喜出风头,只是自曝其短罢了。
亚尔打算出兵曜国,据探子来报,曜国蓄势待发,也有攻打亚尔的打算,不过使终不见有任何宣战的指令,奥坎罗认为,曜国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彼此已有数年不曾开战,两国都想探探对方虚实,找到对方弱点,以便於下手。
善如抓着床沿,抑制自己想起身的冲动。
在没听见姜国时她松了一口气,先前父皇因为她嫁给奥坎罗,便主动进贡珍奇异物,以及十位姜国美女,想藉此讨好曜国,但奥坎罗只收了贵重玩物,连正眼都没瞧过一眼,便在善如面前斥骂姜国使臣,命他将美女带回。
从此之後,奥坎罗对於善如的宠溺众位臣子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流传到民间,成了一段佳话,他们对於善如的赞誉更高了。
曜国有宛儿,若是奥坎罗决心要攻打曜国,善如说什麽也要出面阻止。
待众人发言完毕,厅内又恢复寂静,臣子们看向伟大的国王,等待奥坎罗的发言。
奥坎罗转着手上的戒指,不急不徐地问:「格内,你怎麽看?」
方才的臣子,多半是主战,说得口沫横飞,对於情势和策略却是一无所知;至於主和的臣子,则是杞人忧天,担心战事影响百姓生活,但这些薄弱的声音,很快就被主战派的强压下了。
「曜国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引我国出兵,但若是我国主动攻打,破坏了两个多年来的和平,姜国和蒙定国必定向着曜国。且不论姜国因皇后的关系,两国保持友好,蒙定国不久前也才和我国签定停战协议,若是我国主动攻打,蒙定想必认为我国雄心勃勃,若是曜国战败,也不利於蒙定,因此若是主动发动攻击,就算姜国保持中立,蒙定也必然向着曜国。」格内说道。
奥坎罗转动戒指的手停下,「那麽不出兵,又该怎麽做?」湛蓝的双眼盯着格内,似是询问,实则考验。
顿了顿,格内继续说:「应当和蒙定打好关系,让蒙定心向亚尔。最近蒙定草粮甚缺,若能运送草粮,或是种子,让蒙定安定民心,届时开战,蒙定於情於理也该向着亚尔。」地形上的原因,蒙定人以畜牧为主业,蒙定多半的土地都是大片草原,人民也习惯畜养牛羊。
蒙定緃使草地广阔,但每逢旱季草便枯黄,牛羊只爱食用新鲜的嫩草,蒙定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奥坎罗挑眉,「你就这麽肯定蒙定会帮亚尔?」他微微一笑,「蒙定帮了亚尔,有什麽好处?若是一举歼灭了曜国,对於蒙定不是最好的情势。」
「只供应蒙定固定数量的草粮,不给多,也不给少,就算随时和曜国打仗,蒙定物资缺乏的问题短时间内也无法解决,若是没有亚尔的供应,蒙定向着曜国又能如何?除却蒙定外,就属亚尔草粮最多。」格内脸上,闪着耀眼的自信,众人见平时不怎麽引人注目的格内,今天居然说出一番有道理的言论,不由得朝他投射激赏的目光。
奥坎罗点点头,「你的意思就是,先与蒙定建立起关系,再主动攻打曜国。」
「是的。」格内真摰的脸庞上,有着兴奋与激动,他由衷希望国王采用他的策略。
然而,使终在幕帘後坐立不安的善如终於出声。
「不可以!」她清脆却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掀开帘子,见对方人势众多,起先她退怯了,但在看见奥坎罗毫不意外地看着她时,她便鼓起勇气,走到奥坎罗身边,面对一干臣子。
她细嫩的小手滑入他掌心,一股温暖流窜他体内,他莞尔,微微扬起头,看着善如,眼睛是温和的、骄傲的。
「千万不可以攻打曜国。」她咬牙,「曜国和我国,目前是势均立敌,出兵攻打,也只会两败俱伤。」
臣子们只认为善如不清楚情势,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心等待奥坎罗出面决定,他们一致认为,奥坎罗会支持开战。
不料事实却总是出乎预料。
奥坎罗起身,「时机未到,还不是时候开战。」他转身,一把抱起善如,「我完全同意皇后的话。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於是奥坎罗横抱着善如,快步走出议政厅,脚步匆匆地往寝殿方向走去。
方才被打乱的,现在他要花更多时间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