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开门就听见悠扬的小提琴声。
「梁凯申?你来我家做什麽?」扔下手提包,邱宛朝不速之客走去。
「我高兴就来,反正邱伯伯也欢迎。」手没停歇,凯申照着拍子和着旋律回答她,声音听来格外惹人厌。
「随便你。」邱宛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凯申却停止吹奏,放下小提琴交给管家,走到客厅在她身旁坐下,手硬是搭在她肩上,她直觉反应就是把它拿开,但他总不厌其烦的又放上来,次数多了她也懒得去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他别在孟勳面前造次就好。
「你好烦。」邱宛试着挣脱他强而有力的臂弯,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这样嘛,只是要跟你说个好消息。」说着从管家手里拿了个礼物盒,伸手递给我。「拆开来看看。」
她狐疑地望着他。「这是什麽?」他笑得很坏,猜准她一定猜不到礼物是什麽。「结婚礼物吗?」她转头问。
他神色一变,有些嫌恶地样子。「才不是,废话少说,拆开就知道了。」邱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她知道他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事实上,许多人都不怎麽赞成她嫁给孟勳。
抽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她打开盒子一看,不禁咧嘴笑了。那是一个透明精致的音乐盒,音乐盒上是个小爱神邱比特拿着弓箭的塑像,彷佛正拿着箭准备射向她。
取出音乐盒,邱宛转动发条,将发条转到底,让音乐开始播放。她闭上眼睛感受这首歌带给她的心情,这旋律是她自己谱写的,某天灵感一来,随手取了纸笔写下歌谱,再委托凯申替她弄个音乐盒来。因为事情过得太久,又加上最近几个月都再忙婚礼的事宜,都忘了这件事。
「这首歌有名字吗?」凯申望着音乐盒轻声问道。
「有啊,叫梁凯申。」她随口回答。
他翻翻白眼,「是喔,还真有创意。」
「对了,」邱宛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封信,是大红色的。「这个,给你。」
凯申看了她一眼,这时才肯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收回。「喜帖啊?」他收下,却没打算打开的意思。
「你先打开来看看。」邱宛说,有些坚持的。「现在就开。」
他皱了皱眉,不太甘愿的样子。「不就是喜帖吗?还怕我撕了?」他笑,却在抽出内容物时僵住笑容。
没错,放在大红色信封里的不是喜帖,而是机票。
没等他作回应,邱宛率先打破尴尬,「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疙瘩,也很反对这桩婚事,但我无法就此放弃我的幸福。知道你一直想去法国,想去那里看风景、交个外国女友什麽的,我就想,不如趁这个机会,你就到法国走一趟,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邱宛愈说愈起劲,真是觉得自己做了明智的决定。
他捏紧手中的纸,一瞬间她以为他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他表情不再有笑容,而是她从没见过的冷峻,手中的纸简直要被捏烂了。
忽然,他转头朝她一笑,「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站起身,将机票收进口袋,他大步走往门口。
「凯申!你的小提琴没拿。」她举步走向他。
凯申脚步停顿,却迟迟没转身。「东西就留在你这。」她有点怀疑,这样是不是以後他来她家都不再需要理由?但是再过不久她也就不住这了。
「好。」邱宛回答,声音却怪怪的,说不上是什麽感觉。
他的背影,他的毅然绝然,让她觉得被伤害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你真的觉得你是真心爱着赵孟勳的吗?」凯申转过头,已经恢复成那个她所熟悉的梁凯申。
「当然啦,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孟勳,後来我们毕业之後也开始交往,经过几年的相处,现在都要结婚了。梁凯申,你问这种问题是有毛病吗?」松懈了方才的正经,邱宛又开始和他打闹。
「好,」他转身朝她走来,在距离她不到一公尺处停步。「那麽告诉我,对着我的脸,大声的告诉我你喜欢你的未婚夫。」
邱宛推着他的胸膛,可他不动如山。「说话就说话,靠这麽近做什麽?」
「说完话我就走。」看着仍压在他胸膛上的双手,他说:「我保证。」
「我不是这个意思......」邱宛收回手,退了一步。「只要你愿意,我们都还是朋友。」
凯申点点头,「所以你爱他吗?」看着他那双与她有相同的淡紫色眼眸,邱宛只是感到迷茫。
「我爱他,很爱他。」彷佛像在背台词似地说完这句话,一点情感流露的感觉也没有。
「我该走了。」他倒退几步,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只是情绪转变得太快,她有些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她的错觉。
「凯申......」她下意识地叫住他。
「小宛,祝你新婚愉快。」手握着门把,他微微笑着,彷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他明明很在乎的,不是吗?
凯申离开後,屋子里空荡荡的只余她一人,连管家也不在,此时音乐盒也静止了,静谧得令人窒息。望着凯申遗留下的小提琴,那句话不停在她脑中盘旋。
”你真的觉得你是真心爱着赵孟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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