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三分开之後,我便和十四肩并肩的走向林子口。
我们距离很近,近得只要谁抬起手就可以摸到对方的手,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动,只是任由双手自然的摆动,步伐平稳的走着。
他走在我的身侧不发一语,林子口的光线引导我们,像一条无形的线拉着我们、牵引我们。
右方的他脚下步伐一缓,使我也停下脚步看他,「……繁华如三千东流水吗?」盯着地上散落的叶子,他突然念了一回刚刚的歌词,而後低声的笑着。
蓦地抬头我和他的视线对上,他盯着我的俊朗面容染着稚气,笑着的模样像极孩子。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姣好的脸蛋,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我也没有想什麽,就是不知道他突然说这句话是想表示什麽,既然不知,不如不说。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也不恼,只是将视线转回前方又开始走着,「你们家乡可真不一般。」他道,上扬的唇角显示无比好心情。
对於他们这样的古代人,现代的二十一世纪真的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方,尤其他们以天朝自居,怎麽会相信别的地方比他们更繁华,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也是最终清政府的下场。
「是不错。」我答,举起脚也将视线转回前方光线。
「雪儿。」他轻唤我一声,语气温柔得很不像他所说,「你可信这样的情感?」他所说的应该是他刚刚的低喃。
听着他出口的话语,我脱口道,「我信。」不只相信,还很向往。
我的回答似乎让他非常满意,只见他扬起傻傻的笑容,伸手过来轻轻碰触我的,宣告般的言论在我头上响起,令人发麻,「你知道吗?」他一顿。
「我也信。」
※
说完那句话後,十四非常自然的拉起我的手,就将我带到了停着雪儿的地方。
过了几刻钟,等我回到那处院落,那早已灯火通明等着我了,而他坐在我的身後,一看见显眼的宅子就立刻把雪儿给停下,自行先下马了。
屋子的门口有着一抹人影,被火光照得形影很修长,照先前的经验我猜想,一定又是那尊漂亮的陶娃娃在等门了。
糊里糊涂的任由十四轻松的把我抱下马,直到我脚跟落地他才松开手。
他细心的拍着我身上根本看不见的尘埃後,又替我整理好衣裳,才抬起头对我说,「去吧。」他说着,我点点头和他打招呼之後迈步要走往屋子时,他又开口,「明天见。」
我前进的脚步一顿,很泄气的垂下肩膀,无奈地回头看他,我不太乐意道,「你明天还来?」我已经连续见到这个十四爷三日了,他居然没有打算放过我?这麽阴魂不散?
他愣了愣而後蹙起眉峰,几分哀怨几分不悦的回问我,「不许?」询问的语气让我一乐,原来我还有选择的权利?
惨了、才这麽几日我居然被磨出奴性了。
「你怎麽都不会回家陪老婆?」我笑得灿烂如花的问,不知道我的笑容在背光的情境下会是怎样狰狞?
我想一定很可怖,因为十四居然盯着我的脸发楞,估计被吓得不清。
直到我轻唤几声之後他才回神,尴尬的乾咳几声,「老婆是什麽?」就算刚刚在放空他也没有忘记这个不属於这里的名词,求知慾很旺盛的他问我,一脸问不到答案不甘休的模样。
「就是妻子的意思。」我说,眼角余光却看见那抹修长的形影往我们这儿走来,让我没有专心的注意起十四。
那身影越靠近越不像翠竹,翠竹的肩膀不会那般宽,走路的步伐也没有那麽大。
那人身後的发辫一甩一甩,在光线的照射下,在夜的黑色中却是明显不已,脑中一个机灵闪过,我想着会不会是四阿哥?
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十四似乎也想到了什麽,面对着灯火的黑色眸子中火光窜起,像极了一团火在他的眸子中燃烧,把他的黑眸变成了澄清的黄金色。
不久後那个人在我们面前站定,後头的发辫晃着,那张脸赫然就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四阿哥。
深色的袍子在夜晚就像融入夜色,沉着的表情比夜幕还要沉静,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他看了十四又看了我,「……韵雪儿。」他叫我,直接略过因为他的话而脸色一沉的十四,「走吧,翠竹还在等我们。」他对我伸手,目光依然没有看向十四那儿分毫。
我没有伸手,更没有抬手,就着一开始和十四谈话的姿势,唯一不同的只是身体的方向转了向罢了。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四阿哥也没有逼我,而是维持伸手的姿势等着我的动作。
「四哥。」十四开口,身体往前站了一些,挡住我一半的身躯和四阿哥朝我伸来的大掌。
这回,四阿哥脸色就变了,蹙起的眉头散发浓浓不悦,注视几乎和他等高的十四,突然扯唇笑了起来,很刻意的开口。
「十四弟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