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优雅的用力撞开了坚硬的大门,气喘如牛的站在玄关上歇斯底里。
「老妈,为什麽小碓家是空的?」我用着尖锐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是说你是去买东西?」老妈缓缓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骗你的。」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碓在哪里?」
老妈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正前方,脸上看不出一丝头绪。
我可没有那麽多的耐性等你思考。
「小碓在哪里?」我低吼。
「小乐,你听我说……」老妈向前几步,抬起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给我说出来!」我甩开她的手,歇斯底里着。
「他……」老妈吞了吞口水,「小碓的爸爸,因为公司突然把他调去别的地方工作,所以……」
接着她沉默。
所以怎样?快说啊!
「所以?」我重覆老妈说的尾词。
「把他带出国了。」老妈用着彷佛蚂蚁般小声的音量说道。
可惜,我听得一清二楚。
出国,对五年级的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语。这意味着我和小碓不会再见面了?
我一直以为小碓信上说得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只要坐火车就可以到的地方,没想到是需要搭飞机,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为什麽妈妈当初不和我说?至少我可以自己去和小碓道别啊……
对、至少我还有机会看见小碓最後一眼。
「为什麽不说?」我故作镇定。
「小碓请他的妈妈和我说……不要告诉你的。」老妈又用着蚂蚁般的音量说道。
然而,我又听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呢?你就这麽听话不告诉我?」我强忍着泪水,「如果当天和我说,至少我还可以去和小碓道别……」
老妈顿时语塞,我也没那个耐心继续和老妈吵架,跑上楼,大力甩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从口袋里掏出小碓留给我的项链,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蓝色小盒子,将项链放在里面。
我怕项链不见、我怕项链会坏掉、我怕没有这个项链,我就再也见不到小碓。我害怕,我很害怕。
我正在做一件事,所谓的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有小碓的世界里,里头的我、高沉郁、严项回还有小碓,正欢乐得踢着足球,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颜,一个美好的幻想世界,然而,我却要被迫接受现在的真实世界。
如果能将时间倒转,能不能回到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
明明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相处,你却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大块的位子,然後不说一句话,想走就走。
在这三天两夜里,我得到了失眠、眼眶红肿、眼泪不止的症状,除了这些,我还得到了什麽?
连续两夜失眠,脑海中不停的思考,得到了一个答案。
这三天连续不断思考,想着小碓到底为什麽不和我说他要出国这件事,我想到的答案却在几分钟过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改来改去,但是最後还是得到了我最满意的答案。
任宇碓算哪根葱?
这是我在满意不过的答案了。
虽然那件事之後我和老妈冷战了几天,但是最後还是和老妈和好了,我想,这就是亲情吧?
那样的记忆,对我永远没有好处,
——我选择遗忘。
时间慢慢流逝,随着国小毕业,升上国小六年级、国中一年级、二年级,小碓这个词,也在我记忆中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