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戚静语!我的名子很小说,但我的人很平凡,是个在路上你擦肩而过不会想回头的平凡女子,我今年二十三岁,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了,目前在医院里的面包店工作,领着两万多块的微薄薪水,虽然微薄,但我甘之如饴,因为面包店是个单纯又轻松的工作,外加是在医院里的分店,所以有周休二日和台风假休店。
是的,这些都是我的小确幸,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所以允许自己给自己一些外加优点,一些留下去的小小理由。
今天是新店长要来的日子,听说是个管很多家分店的店长,但我对这些没有很关心,因为这并不影响我的工作,只要店长不要太刁钻难搞,我相信我们可以相处的很愉快。
对了,跟你们说明一下,原本的店长请产假去生小孩了,但大概不会回来了,因为她是高龄产妇,在临走前就交代了一切,说她要专心带小孩,要我们好自为之,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为什麽要用「好自为之」这四个字,但我们还是含泪拥抱了她。
店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妙羚二十七岁,是店里唯一的正职人员,几乎都在处理叫货的事宜,另外一个是亭恩,有点胖胖的女生,跟我同岁。没错,我们店里都是女生,所以我很习惯没有男生的日子,虽然我年纪轻轻这样说有点可悲,但我就是习惯了。
大约九点多,我们正在包面包,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生走进来店里,将他的包包放进我们的置物柜,我并没有多加注意,但妙羚和亭恩已经开始悄悄讨论他,我将桌上的面包一一上架,才回头就撞上刚刚的男生。
「你好,我是新来的店长,江哲槐。」眼前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目测大约跟我差不多大,他就是新来的店长?我犹豫地跟他握手。
「我是戚静语。」我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终於明白刚刚她们为什麽要讨论他,他有着无害的笑容,是大部分女生都想亲近的类型。
但我不是那种女生,我只想做好份内的事。
包完面包後,我们就接续包蛋糕,这个时间是妙羚和亭恩的八卦时间,她们无视他是店长这个事实,只在乎他的年龄和交往状况。
「所以你今年几岁?」亭恩用她装着瞳孔放大片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店长,虽然动作很平凡,但在我眼中,她正用眼神将店长生吞活剥。
「我今年二十五岁。」二十五岁?比我大两岁就已经当好几家店的店长了?
「有……女朋友吗?」亭恩的嘴角在抖动了,可见她有多忐忑,多希望他没有女朋友,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他了。
「嗯……目前没有。」江哲槐再度露出无害的笑容,笑容中参杂一些暧昧,像是有女朋友不能说,或是有在暧昧的对象,无论真相是什麽,我实在没有兴趣,只希望亭恩的脸可以不要如此花痴。
而且亭恩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实在不该如此饥渴。
哦……换个方式说好了,不该对新店长如此有兴趣。
「什麽星座的?」妙羚此时也插进话题,平常她就对星座颇有研究,所以我暂时不认为她也对新来的店长有兴趣。
「天蠍座。」一听到天蠍座的妙羚,自动开启星座解析模式,不外乎是心机重、爱恨分明以及报复心强,其实我个人也很相信星座,但我觉得这样说天蠍座有些不公平,因为那都是书上写的,我敢打赌妙羚本身也没交往过天蠍座的男生,更别说被天蠍座的朋友报复过。
以下的讨论我都自动略过,我是个只想做好份内事情的平凡女生,偶而附和几句同事丢来的愚蠢对话就好了,反正新店长也只是礼貌性地回答,不温不热的,简直像是回答街上的问卷调查。不,问卷调查可能还更热络。
今天是个平凡的日子,唯一的不同只有……江哲槐。
说实在的,虽然他的笑容很无害,但我个人喜欢的是他的名字,取的很不俗气。
还带点哲学性,至於哲学在哪,暂时还说不出原因。
虽然是个看不出内在的人,但好像也不会刻意刁难,
或许……可以顺利吧?
新店长已经来了一个星期多了,跟其他人都可以自在的对谈,虽然还是不触及隐私的对谈,但对於亭恩来说可是彻底不同,她一心以为可以跟他当知心密友,进而进展到爱情关系,但首先步骤是,她必须先甩了她男友。
亭恩的男友是有目共睹的老实男,虽然没很好看但还算顺眼,重点是每天不分风雨都会来接亭恩下班,每当我这个孤家寡人看着他们相偕而去的背影,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抽痛着,根本是在提醒我单身的悲哀。
单身从来就不悲哀,是那些粉红色的氛围薰染着我们,催眠我们很悲哀。
幸好我的免疫力一向很强,可能是因为孤单了二十三年,练就百毒不侵的坚强实力,所以我已经可以做到祝全天下的情侣长长久久,而不是一看到就想走到他们中间拆散他们。
是的,今天仍旧是个平凡的日子,唯一的不同是我去买了星巴克。
星巴克的门市在另一个院区,於是我从面包店旁边的楼梯下去过马路走到另一个院区,买完了星冰乐之後悠闲地从原路回来,但走到二楼转角楼梯口时,我听到对话声,是个很熟悉的男声。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继承公司,我现在当面包店店长不好吗?再说了,育槐集团少了我也不会倒,如果很急,你就找你的得意门生继承不就好了?」
我知道偷听别人的对话很不好,但店长的声音还是一清二楚地传入我耳里,在闷热的楼梯间里,他的声音放大了好几倍,关键字就在於育槐集团这四个字,让我终於明白他的名字哲学在哪,因为跟台湾排名第一的餐饮集团扯上了一个字的关连,不……最重点的重点是,还有血缘上的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脚停滞在二楼楼梯转角处都有些酸痛了,争执的声音结束後,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沉默,我在等待店长推开门离开楼梯间,我在等待一个离开的恰当时机,但我什麽都没等到。
「你都听到了?」
我等到的只有江哲槐真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