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摸你。」
「嗯。」揉着脸,身体的所有肌肉,同时叫嚣着痛与累。
「他有没有吻你。」
开始不想回应,传知书沉默地凝视短了一小截的、薄荷烟头上深红和着鲜黄的火苗,把那一截破碎的死灰抖到烟灰缸。
他吻了你的嘴吗?他吻了你的胸口吗?他有吸啜过你这里吗?他有摸过这里吗?他有吻过那里吗?他有咬过这里吗?他咬你的时候,你舒服吗?他摸你,是你让他摸的吗?
唯独是问到:「如果他要你跟他做,你会吗?」传知书才说:「昨晚不会,之後不知道。」
赵阡陌抿了抿嘴,有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传知书也不加理会。还是赵阡陌沉不住气,说:「我以为你会生气,会大骂我一顿。毕竟昨晚是我……是我先开头,是我逼你。但你什麽也不说,就好像无论是什麽人对你做这种事,你都可以接受。」
其实不是。他昨晚不肯让死小孩做下去,但他也不是自愿跟赵阡陌发生这种事。应该说,是他醉到一个地步、不清醒到一个地步,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一切的发生。更何况,他想看:他感觉到他离那一道门很近,他很快就能看到门後的东西,一副心思就顾着去猜度,即使有人对他做些什麽事,也管不住了。
难以置信昨晚哭了那麽多、那麽久,但现在稍为清醒,却好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日子,还是要过的,廿几年前发生过什麽事都好,已经过去,还追来做什麽?还要掉眼泪,又是为了谁?传知书皱着眉,疲於追寻,也许午夜梦回时再见到那些事,他还是会感触落泪,还是会悲伤,但清醒时的他,始终还是那一潭死水。
没有火花。
就连跟赵阡陌行到这步,他先前就隐隐猜到。赵阡陌对他有欲望,凡是他想要得到的,他总会千方百计去攫取,所以传知书跟他同居的第一天,早就预见到这一切事,而又不特别想阻止。
沉默压得赵阡陌喘不过气,他扭开了收音机,现在还是清晨,播着音乐节目。一阵低沉的琴声,配合沉重的弦乐,节奏徐缓而隐有风暴,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就像一个将要失控的人拚命去保持镇静、强装出淡然的脚步声。
一把苍老的男声淡然加入质感浓重的配乐——
Mybodyisacage,thatkeepsmefromdancingwiththeoneIlove,
Butmymindholdsthekey…
赵阡陌为传知书抹净全身,去倒掉盘子的水,回来时没有给传知书拿乾净的衣物,只双眼无法从传知书的身体移开,他翻开床被,用被单盖着自己跟他的身体。传知书抽着烟,有几分留神赵阡陌的举动,未几便感觉胸前的敏感处被人重重啃了一口,辅以轻吸细啜,使他老实地低吟起来。
I’mstandingonastage,offearandself-doubt…
一只手,在他腰侧拧了一把,来不及惊呼,腿间的疲软便任人撮着。
It’sahollowplay…
传知书不想浪费了一根烟,微颤的手夹着烟,凑到嘴边,在吸烟时却因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进了一处温热的湿润,让他倒抽一口气,温和的薄荷烟竟也呛得他一阵乾咳。苍桑的男人仍在歌唱——你站在我旁边,我的思绪,掌握着那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