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小学三四年级是学生计算能力最强的时候。」
考卷上的数字与符号排列组合,它们有各自的定义,经过计算便可求出答案。很单纯地解开一题又一题,不断做着直到最後一题。有时也可能会算错,但有标准答案的东西没必要如此执着。
又有人说:「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算式,有人加入有人退出。」并不完全如此,数学可经由计算求出标准答案,但人生充满算计却没有--
标准答案。
而我们的相遇就在这个年纪,计算能力最强,算计相较之下显得微薄,我们还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同学们,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你们未来两年的班导师喔......」
虽然不太重要,但还是提一下好了。我是袁方盈,而我们在台下听她废话的则是刚升上三年级的二年级生。这所学校规模不小,每两年级就会重新编班一次。
台上新任班导讲得口沫横飞,然而台下认真听的学生很少非常少,看过去一片都呈现呆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新班导。
而我,则是拿出了藏在书桌里的书挪了挪姿势、靠着书包和铅笔盒掩饰,看了起来。
恩,果然书里的内容比老师讲得精采多了。虽然她的声音不时的会窜入我的脑中,十分困扰。
「欸,你在看甚麽啊?」身旁有个声音响起,小小声的、软软的,但还分辨得出来是男生。
对了,桌椅的排列方式则是两排两排合并,所以有的学生也开始和隔壁的同学聊了起来。
对於他的问题我决定忽视,在看书时的声音都是一种打扰,我没看他继续看书。
「老师说要自我介绍。」他又说,顺便连书一起抽走。
没书可看的我只好转过身来正视他,「秘密花园?」他皱眉。真正该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是我吧?
「对了,老师说要自我介绍。」他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我有听到,她说得很大声。」我无奈,新班导的嗓门之大超乎我的预料,再加上她又使用麦克风的加倍效果,想要忽略她比假装没听到更难。「你很吵,而且很没礼貌。」我伸手向他要书,但同时我也发现刚刚源源不绝的魔音停止传脑。
「惨了。」我想。
「你们两个在台下偷偷说些甚麽?来说出来吧,我们都想听听。对了,你们既然这麽爱讲话,就请你们两个打头阵当第一个自我介绍的同学吧!」
我就知道。
「老师啊,」我露出了一个接近不好意思地微笑,「因为我找不到我的笔,所以才拜托他帮忙找一下,对吧?」我看向他眨了眨,示意配合我。
居然呆住了。
「找到了吗?」老师笑,没错的话她说话时咬着牙。
「不过後来我才发现没有掉,是我没把笔拿出来。」顿了顿,我趁机踩醒他,用更大声的音量道:「我要跟他说时,老师你就把我们叫起来了。」
「是这样吗?」
「恩。」我摆出信不信随你的表情。
「不管怎样你们就第一个自我介绍吧!」
「要说什麽啊?老师。」我指指身旁的他,「他不知道我帮他问的。」
「唉...」转身同时班导叹了口气,虽然几不可闻,但我还是发现了。大概又被当作问题学生了吧。
【名字,兴趣,专长,生日】
班导拍拍黑板,「都在上面了,还有甚麽疑问吗?」
「没有!」身旁的他朝气十足的大喊。已经回神了。
「那就从你开始吧。」
幸好不是我,虽然自我介绍没什麽好不好意思的,但我就是不想当头一个。
「大家好,我是尤珪恺。我的兴趣是...兴趣...跳过好了,专长......」
「老师兴趣和专长是甚麽意思?」他搔搔头表情很困扰。
「唉。」皱皱眉後老师又偷偷地叹了口气,「兴趣就是你喜欢做甚麽事阿,专长就是你做起来最厉害的事!」
「有差吗?」尤珪恺看起来还是很疑惑,但只有偷偷抱怨。
「我的兴趣是玩、专长也是玩。我的生日是.....我忘记了。」
他讲完後我立刻接口。
「我叫袁方盈,我的兴趣是看书专长是学东西,生日我不想讲,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金牛座的。」
「呃.......好吧,换下一个。」对这两个学生有种没辙的感觉。
「欸,为甚麽你的专长和兴趣不一样啊?」
「它们的意义本来就不一样。」
「有差喔?」
「就像我们都是人,但你是尤珪恺我是袁方盈,我们就是不一样。」
「好吧,不懂。」他很乾脆地放弃了,又嘿嘿一笑。「很高兴认识你,不一样的袁方盈。」他伸出手。
「谢谢,没有门牙更不一样的尤珪恺。」伸出手我没有握,则是比出了剪刀,「你输了,哈哈。」
「袁方盈、尤珪恺。」老师大吼,把积着的怨恨发泄出来。「不要再偷偷讲话了。」
「要在自我介绍一次吗?」很白目但我还是说了出口。
「出去罚站。」
「好喔。」我起身,虽然知道自己先错,但心里还是觉得无所谓。
无所谓你要罚我还是针对我,以後的生活绝对不会风平浪静。
「尤珪恺也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