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禹留步,回头看向她。
「贵公司六年前的总经理是余瑾吗?」自从上次余瑾自称道他是亚芙罗美的总经理,周亚璇就开始感到困惑,因为他并不像会主动援助别人的样子;若恩人并不是他,她希望还是能够找寻到真正帮助她的人。
「余瑾是五年前来台湾,之前是我担任总经理。周小姐何故这麽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亚璇按住胸口,掩不住激动。「朱先生,我在六年前曾经接受过您资助的奖学金,才得以念书到现在,我有好几次到贵公司想要当面向您致谢,可是都没有遇到您,我真不知该怎麽回报您的恩情。」
「回报?」朱学禹不愧是生意人,反应倒是很快。「虽然我当时并未想过要得到回报,但如果周小姐真的想回报我,不知你愿意帮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的到,一定会尽力去做。」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周小姐以前也曾是护理科的学生,那是否可以担任余瑾住院时的看护,老实说,看护也只是障眼法而已,最主要是查看余瑾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
这真是个奇怪的要求,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覆,良久後才回应他。「这样不太好吧,余瑾已经有女友了,她应该会来照顾他。」
她的理由牵强了点,其实是自己觉得留在余瑾身边,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朝夕相处只会让她的感情更加无法自拔。
朱学禹乾笑两声。「那个女明星知道余瑾被公司解除职务,又被切断经济来源,吓得一溜烟逃到大陆去了。」
「不会吧?」万一让余瑾知道,他岂不是会很难过?
「千真万确。」
「若余瑾真的失忆又该如何?」她再追问。
「如果他是真的失忆,那麽你或许可以教他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做一个好好工作、努力工作的人。你觉得如何?」
周亚璇听闻之後静默了一会。
这刚好是她的盼望,又是恩人所托,实在是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
朱学禹看她考虑那麽久,使出最後一招杀手鐗。「周小姐请见谅,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太过份了,你不接受也是对的,按照他现在的状况,不但不能支付你看护的费用,还要劳费你的心神,对你来说太吃亏。」
「您误会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接着她叹口气,点点头答应了。
「那太好了。若是以後有任何消题,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朱学禹礼貌地欠身离去。
此时周亚璇心里乱的很,但想到余瑾还在等着她,急忙地买了粥赶回去。
「你怎麽那麽慢!」余瑾乾巴巴地望着问口,一看到她回来就急忙牵住她的手。「你不在时,我很想你。」
「买的人太多了。」周亚璇整张脸胀红,心跳声快盖过自己的声音。
「原来你醒了!」病房里不知何时多冒出一个人,竟是邱玉青,她将余瑾牵住周亚璇的手挥开。「我警告你,别想再耍亚璇。」
「玉青,你什麽时候来的?」她急忙说道。
余瑾被邱玉青凶了一顿,自然不是很高兴,但看见亚璇似乎与她相识,於是放缓了口气。「亚璇,这人是你的朋友吗?」
「口气那麽亲热,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坏点子?」邱玉青抢先说话。
「玉青,别再说了,余瑾他失去记忆了。」
「失忆?骗鬼吧,阿猫阿狗随便都能失忆吗?他一定是装的,你别再理他了。」邱玉青用尽力气拉着周亚璇要离开,两人推推拉拉就要走出病房外。
「亚璇,你要走吗?你走了,我该怎麽办?」余瑾见状挣扎着要起来,但似乎很虚弱,又倒回床上,脸上恐惧之情显而易见。「亚璇,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出去和朋友说话,马上就回来。我发誓,就在门口,你不要乱动。」她急忙地安抚,余瑾总算安分下来,但焦急地看着她。
邱玉青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幕,气得猛摇头。她在门口外对周亚璇说,「你怎麽搞的,对那种人还要同情,难道被骗一次还不够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接着她把跟朱学禹碰面後的事告诉了邱玉青。「我这麽做只是偿还欠朱先生的恩情,不过担任他的临时看护而已,你别想的太严重,我会有分寸的。」
「是不是那麽简单,你心里有数,不过你都答应了,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去警告那个大少爷,万一他有什麽不良企图,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看邱玉青都答应了,她不想节外生枝,忙点头称是,邱玉青才悻然离去。
周亚璇回到余瑾身旁,见他松了好大口气。「我真怕你不回来了!」
看他那麽紧张,她觉得是该讲清楚的时候,总不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余瑾,我要先跟你解释清楚。」
但余瑾在意的是--「你都叫我余瑾吗?感觉好生疏,叫我瑾就好,我喜欢这样。」
「余瑾,你搞错了,你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其实我不是,我只是……」她心想既然答应了朱学禹担任余瑾的看护,不如就这麽说吧!「我只是你的看护而已。」
余瑾愣了一下,然後脸色渐渐转为难看。「是我做错了什麽事,你才会这麽说,难怪刚刚你的朋友会对我这样凶,她一定是叫你和我分手吧?亚璇,你听我说,」他将她拉近到胸前,脸近得不能再近。「无论我之前做了什麽事,请你原谅我。」
「我没骗你,我只是看护。」她拨开他的手,倒退到他伸手不可及的地方。
当她退开的时候,她瞧见他的表情非常痛苦绝望,这令她也感到相等的难受。
「你要相信我……」
但余瑾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如果知道会这样,我情愿车祸时就死掉!点滴我也不要打了。」他激动拉着手腕上的管子。
周亚璇赶紧阻止他,也按了护士铃。护士来到病房里,见状一同安抚着他,也顺道提醒余瑾的检查安排在明天上午,他听见正好以此要胁,大吵大闹。「我不要做检查,我什麽都不要做,我要出院!」
「余瑾,你别这样。」周亚璇央求他。
「除非你答应不会和我分手,也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