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乡下小学的木桌木椅,脸书尚未广为流行,即时通的聊天室窗,无名小站的悄悄话,操场上不时有孩童的嬉戏,横冲直撞大喊「抓到了!」,手机还只有键盘游戏,不断刷新贪吃蛇和小精灵的纪录。
在那个科技没有现在这麽进步发达的时代,我和你在盛夏漫步於──你的我的初恋。
小五,由於母亲节才艺发表会的来临,老师不顾学生意见自行决定要演一出狗血短剧,为了排演课桌椅常常大搬移,无从反抗老师的绝对命令。
剧情忘的差不多了,大概就是三只小猪、小红帽与白雪公主森林大融合,老师的想像力简直和雄狮不相上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正经八百的大男孩,骑着一台跟年纪不符的幼幼三轮车进场,扮演大野狼屏弃形象自称「野狼一二五」,还有结局的白雪是一名男扮女装的公主,忍住羞耻戴着两小撮不到十公分的假卷发,嗲嗲腔妩媚叫嚷,勇气可嘉值得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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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前那阵子,我的座位本来杂物就多,地上椅子上的耳状挂钩全放置零散的个人物品,因此要迁移对我很麻烦,每次都板着苦瓜脸,行动特别迟缓嘴巴低声咕哝抱怨。
「喂、快点啦!」之前完全没有交集,坐在我後面的男孩口气恶劣,听来是忍很久了。
「啊你不会来帮我搬喔。」对於第一次交谈我也没有很客气。
「才不要。」语落男孩用他的桌子连同我的椅子一点推动,施压给我。
「齁!你很烦欸!」我这才转头瞋道。
「你才烦。」
「白目。」
「老太婆。」
「哼。」踢了他的桌脚,我才从容地抬椅离去。
男孩黑黝黝,浏海近眉,双眼皮的大眼吸引目光停驻,无法移开,唇办微厚不失魅力,每天穿一件宽松圆领T恤,五分裤露出小腿肌肉,五官端正俊俏,个性酷又贪玩,男女通吃,男生追随女生爱慕,相当受欢迎,他就是郑昱炜。
对於告白一概拒绝,桃花仍不灭反而越发汹涌,郑昱炜对我就是如此遥远的存在,只是碰巧被才艺表演连上同个世界,搭上同艘船舰,追逐同片蓝天。
犹是平常的校园,只是色彩已悄然在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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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和郑昱炜互相捉弄打闹已列入例行公事,某次「不小心」戳到他的腰,夸张的反应引起我的恶趣,常故意去搔弄他的敏感处,为抓到弱点暗自窃喜不已。
「不要再动我的小蛮腰。」郑昱炜警告。
「谁叫你从不发出性感叫声。」我理所当然地指控。
他不语,下一秒朝我的腰偷袭反击,我来不及反应闪躲措手不及,「呀!」
他挑眉坏笑,「确实很性感呢。」又耸肩无奈表示,「其实我也不是很乐意摸你的幼儿体型。」
「色鬼。」我脑羞甩头不理会。
接下来整天,郑昱炜上课狂踢我的椅子,下课用「欸」称呼我一直点我肩膀,很想讨好我,我克制想转头的慾望,总觉得一转头我就输了。
最终我的耐心耗尽,往後朝他桌子一拍。
「烦欸!」我嘟起嘴给一记白眼,回应我的是一个傻笑,拨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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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实在是暧昧到不行,朋友们开始询问我的心意。
不巧的是,那学期班上女生是外扫区,是极好的拷问时间,面对是否喜欢郑昱炜这句疑问,我双手握着竹帚假装扫着满地落叶,尽量保持镇定。
「你真不喜欢郑昱炜?」绑着双马尾的陈萱眯起小眼睛。
「没有,要好一时而已。」天生自尊心强,我矢口否认,当然她们不相信。
「那我去亲他也没问题吧?」
「怎麽可能。」
「我认真的。」陈萱肯定地对我说,我辨认不出真假,心吵杂不已。
「初吻要给喜欢的人」、「女孩子别这麽随便」、「郑昱炜会生气的」...各种好心劝说,我苦口婆心只要她打消念头,殊不知郑昱炜早已偷偷携带含有爱情元素的种子播种在我心田,长出嫩芽。
一扫完,我拔腿往郑昱炜奔去,神情紧张告诉他要小心陈萱。
「为什麽?」郑昱炜皱眉。
「因为她声言要亲你,真的。」
由於上课锺响,我只好转头,整天注意陈萱的举动,一心想要扞卫他的初吻,举止非常不像我又很诡异神经,到最後当然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知道那只是戏言後,我真为我的中招感到丢脸,竟这麽容易动摇当真。
「你真的对他没感觉?」心中有个声音反问我自己。
当然,我将之贴上「不可能」的布条查封。
。。。
DearPatrick,thosethingsI\'venevertoldyou.
这部小作品,绞尽了脑汁回想我们的相遇,可能连你也记不清了。
清楚你不会看见,为什麽还要打出来我也不是很明白,
其实我一直在意着你,却已不是爱情,
总在某个时刻特别怀念过去的你,那个温柔贴心的男孩,
现在的你已面目全非,对於我陌生又熟悉。
这一章,也只是闪过一时的小记忆,真的很庆幸上苍让我短暂忆起,更值得庆祝的是我把它记录下来。
想问你,那时我要你小心初吻,你眼中我的表情是如何呢?紧张又逗趣?你的OS又是什麽?奇怪滑稽的女孩?
呵,我想永远没人会回答我的。
4/24(五).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