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乾爹就猛一把拉我入怀﹐我在电梯里脱下来挂在左肘上的仿白狐皮大衣被他突然的动作震开﹐坠到浅灰色地毯上。我没去管﹐只顾让他把我抱得死紧﹐紧到我身体发痛。
我一抬头﹐就被他深深吻住﹐吻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同时他的右手在我颈底後面捉到宝蓝与灰黑格子呢背心裙的拉链﹐刷一下拉开。他等不及一个个解我长袖白衬衫的纽扣﹐随手用力一扯﹐真丝衬衫就破开﹐滑落。我身上只剩黑色蕾丝镶边的艳红色胸罩内裤﹐以及一双黑色高跟长皮靴。
“你﹗”他看呆了﹐惊叹﹕“外面穿得那麽端庄﹐里面穿得这麽火辣﹗你在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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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爹送我下楼﹐到我停在停车场的富豪轿车旁。冬季天黑得早﹐过了下午五点就几乎全暗。但明亮的柱灯仍大致照得出车子的茄紫色。
我忽然想起来问﹕“你现在不用秘书了﹖”
“不用很久了。露蓓辞职以後我就没补她的缺。”他回答﹕“我发现有很好用的电脑软体可以很有效率地排我的时间表。病人也喜欢直接写电子邮件或打我手机直接跟我预约。这样他们的隐私更有保障。”
“我记得露蓓。”我回想起那个面孔娟秀但身材肥胖的墨西哥裔女子﹐十三年前初见时她大约二十出头﹐如今应有三十五左右了。我边想边随口问﹕“她为什麽辞职呢﹖”
“她﹐嗯﹐我记不清楚了。太久了。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那不是跟乾妈搬去佛罗里达洲差不多时候吗﹖”
“噢﹐”他微露讶异之色﹐“是啊﹐你一说我才想到﹐的确是差不多那时候。”
“乾妈好吗﹖”我不知该不该问﹐但还是问了。
“她还好。”他镇静地答道﹕“你渡蜜月的时候﹐我带珍妮去看过她。”
“你还是一年半载去一次﹖她还是不搬回来﹖”我忽觉不对﹐“都十年了﹐她那中了风的爸爸还在吗﹖”
“安琪﹗”乾爹蹙起眉﹐“你不是急着要走﹐说要回去换衣服晚上有应酬吗﹖”
我看一下蒙妮可送我的苹果智能手机﹕五点二十五。我是该走了。
乾爹目送我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把车子倒出停车位﹐开走。开出停车场时﹐我看到後照镜里他仍伫立在那里﹐望着我。蓦然间我心口一阵微微的疼痛。
路上塞车。我终於到家门口时﹐已经过了六点。一按遥控器开车库门﹐我就看到丹的银色BMW已经停在里面。
墨绿色衬衫和铁灰色西装笔挺的丹坐在客厅里的乳白皮沙发上等我。
“对不起丹。”我连忙道歉﹕“今天下午我---”
“没时间解释了﹗”他着急﹕“你大衣里面的衣服够正式吗﹖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就走﹖”
“啊不行﹗对不起﹐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好﹗”我说着就匆匆跑上楼﹐进主卧室。
一关上房门我就脱大衣﹐脱格子呢背心裙﹐那撕破的白衬衫是留给乾爹了。我赶紧拿起出门前放好在床上的墨绿色V领短袖丝绒合身及膝洋装往身上罩。拉链一拉上我就拎起大衣往外冲。
“来得及吧﹖”我喘着气问。
“走吧﹗”丹拉起我的手就走。
上了他的车我才想到忘了把黑色长皮靴换成金色高跟鞋。算了﹗好在加州风气自由休闲﹐我可能不会是整个圣诞派对上唯一穿靴的女人。万一是﹐也不至於太尴尬。
丹把车里暖气开得很强。我觉得腿有点热﹐双手往膝下摸摸双腿上的皮靴。几乎无法置信不过一两小时以前﹐在乾爹的诊所里﹐他教我只穿着这双长靴﹐在他面前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想来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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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仅剩海蓝缎面镶白蕾丝的胸罩内裤,我低首敛眉﹐幽幽说道﹕“乾爹﹐我们几乎什麽都做了﹐就只差最後一关。”
“我像钻法律漏洞的律师一样,钻教规的漏洞。”他淡然一笑﹐“到审判日﹐我会对上帝辩解说我们从来没有性交﹐所以不算犯奸淫罪。”
“我倒没想到审判日那麽远。”我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对乾妈有罪恶感﹐虽然她在佛罗里达-----”
“我跟你乾妈早就没有亲密关系了。”第一次﹐他对我透露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认识她以前,她就子宫内膜异位开过一次刀。婚後她又开过一次刀。那之後她就愈来愈不肯让我碰她了。所以我们去中国领养珍妮。有个婴儿分散注意力﹐比较容易不想。”
“那至少十六七年了﹗珍妮都十六岁了。”我讶然说﹕“这麽多年﹐你们都没有---”
“你跟丹也没有﹐不是吗﹖”
我听了一怔﹐没接话。我既答应了丹替他保密﹐就连对乾爹都没说出全部的真相﹐只说了丹为要我帮他竞选而愿意有名无实。
“我执业以来看过的所有已婚病人﹐跟配偶都没有或很少有性生活。”乾爹平铺直述﹕“而在美国除了新移民﹐大多数人都看过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