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让人很三条线,打宝运不怎麽样的两人,都已经五十级了,身上穿的还都是一转时工会发给的标准配备,几乎没什麽更新。
虽然打了整整一个月的蜈蚣,蜈蚣大发慈悲的掉了几次战士长靴给他们,但精链不过几次,几乎全部在忽克连铁匠的咳嗽声中爆光。
克难到极点的两人,只能默默收集魔物掉落的一些杂物,出售给各个城市都有的怪奇蒐集商人,但赚来的钱往往买药水就又收支打平,芙罗偷偷在闲暇时又去打工"开飞机"(帮人开传送门到别的城市,传送技能是只有圣职和卡普拉公司才会的),打了三个月下来也只勉强存到五万多戒尼。
其实法师赚钱练功都不慢,在斐杨洞穴练功到皮肤都白了一层的结果、除了一颗市价上百万的苹果帽,甚至还让芙罗敲红草敲到一片咬在嘴里、只有装饰用途却超受女孩子欢迎的”咬花”。芙罗其中一个妹妹也踏上了冒险者的行列,但她转的是最不被看好的商人职业。商人没有攻击力、没有防御力也不会法术,最强的就是杀低价满进跟哄价卖出...靠着这个名叫「曜阳」的妹妹,他们卖给收集品商人的价钱勉强高了两成;萨对装备几乎没什麽慾求,钱几乎都交给芙罗管,甚至还催促了几次要她换支好一点的武器法杖。
结果节俭成性的芙罗好几次推却,最後还是牙一咬,真的去拜托妹妹杀价买了一把新武器回来。
「...你可以告诉我你手上拿的这是什麽吗?」萨扁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芙罗几乎是笑得心满意足的,疼惜的擦拭着手上那只已经光可监人、银光闪闪的"武器"......
「日星锤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近战攻击素质是多少吗。」
「我可是纯赞美辅助系耶。当然是1罗。」芙罗无辜的眨眨眼睛。
「.....还是你去偷学了什麽别的职业技能,能一招防身打死敌人之类的?」最近冒险者工会开放了一些收集材料就能学成的职业技能,萨扶着额头,抱着最後一丝希望问。
「哪有呀,不就一招神圣之光吗,我念咒那麽慢实在不太实用耶。」
神圣之光虽然是神圣攻击法术,但攻击力不高、法咒又长,芙罗为了保护法力高强却皮薄血嫩的法师萨,早已经明志选择了高体质(高血量)为依皈,念咒对她来说实在是不擅长中的不擅长。而且再怎麽说法术伤害力也都是被智慧素质左右,怎麽可能跟近战武器扯上关系?!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要花你辛苦存下来的积蓄去买一支日星锤吗?」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笑着问。
「因为我要保护你呀!拿日星锤我的命中率比较高嘛,这样怪趁你念咒要偷咬你的时候我锤他们也比较快呀!。」
萨感动了两秒钟,但还是很快的回到了现实。
「.......可是你的命中率低到破表,会飞的、体型比较小的、回避率比较高的魔物早在你努力举起那支东西之前就闪掉你的攻击了...」
「没礼貌,我明明都还是有打到好不好。」芙罗有点生气了。
小姐...那是因为钝器实在太大一支,有些毫无智商可言的魔物自己一头撞到、才造成了那一丁点的小伤害(甚至还恼羞成怒攻击的更加厉害勒...)好不好......
「....答应我二转考试之前去把它换掉。」萨勉强让步,但头感觉越来越痛。
「耶?为什麽?」大小姐竟然扁嘴。「我之前看到有个男服事也是拿着钉头锤去考二转考试呀!神父还夸奖他有备而来...」
小姐人家是去转武僧不是转祭司啊呀!!!!
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萨只能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无力的拖着还在擦锤子的芙罗往钟塔走去。
钟塔,位於新城─艾尔帕兰中央,不同於吉芬塔,钟塔从地下室到楼顶都封印着满满的魔物。(吉芬塔的塔顶是巫师工会,之前芙说想先看看以後萨要二转的地方、两人爬到快断气还没到塔顶,让人深深怀疑平均体力比不上没二转的服事的巫师们,当初是不是被害怕他们的城主们赶到吉芬塔顶、好让他们没事不要下楼来的。)顾名思义,钟塔就是座塔顶挂着巨大时钟的钟楼;但整座钟塔封印了满满的魔物,全都是被诅咒的古钟魔、钟怪、古老的邪恶飞书、蠧虫魔化的书虫、朽魔等等,越接近楼顶‧封印的魔物更是强大,包括了活了千年的鴞袅男爵,甚至能使唤雷术,而要进入牠盘据的那一层、必须达到一定等级、得到开启大门的金钥匙曾可以。而往幽暗的地底下去,走火入魔的邪恶巫婆、吸食人血的梅纳海葵,狂暴巨大化的蓝色巨鼠,甚至干扰传送点的运行,让不知情的冒险者随机被传送到不知名的钟塔楼层去。
「...这样我买锤子做什麽?」
看着萨完美的放出直向火墙,将魔物稳稳的隔在火墙另一边、连续拖了好几只古钟魔,默默握着锤子的芙罗有点无力。
「...我又没叫你去买锤子。」萨更无力的对她扁了扁眼睛。
「可是...之前都是我要挡在你前面的...所以我当然要...」芙罗挥舞着重锤,但又怕砸到魔物或将他们引离火墙,泄气的又将武器放了下来。
萨抿了抿嘴,没有再跟她争论。体质素质高的祭司一向是挡在队友前的那一个,一边拖怪走位、一边施法顾队友的血量,顾自己?施法不如灌药水吧,快多了,而且还安全些。
「让你挡在我前面...是不得已的。」他轻轻挥舞了手中的法杖,一道炙热的火墙又从虚空之中出现在魔物面前,让他们发出愤怒又痛苦的叫声,不知是血色还是火焰映在他近乎惨白的皮肤上,有种邪漾的红晕。「再说你又还没二转,血也没比我多两口。」
芙罗皱起眉头,仍是习惯性的站在萨和魔物之间。
「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变得很强。」他用一种看不出来的力道抓紧了法杖,嘴角漾出一丝妖异的笑。「......很快。」
芙罗困惑了。
她并不完全是上辈子的她...但她也隐约感觉到,萨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完完全全是上辈子的萨。
起码上辈子的萨,从不在乎功勳,法术强弱与否只会影响他们能去到多远冒险、而不是能造成魔物多少痛苦;上辈子的芙罗美丽而强大,即使身上染着自己和魔物的血,也总是能笑着坚定的望着萨、静静的等他将魔物从诅咒中解放,但这辈子,他们同样从弱小开始,却早已嚐过强大力量的滋味,芙罗只会遗憾自己的魔力不够、辅助法术会得还不够多,但萨却往往是用一种阴沉的暴怒,愤怒着自己不够强,不足以打倒所有伤害他们的魔物。
芙罗觉得很困惑。因为她依旧不在乎等级,上辈子萨答应她要变强的誓言、不过是指带她到更多未知的国度去冒险罢了。
在芙罗听不懂的咒文之间,萨熟练的将一只只古钟魔烧成灰烬,嘴角带着一丝残忍却天真的微笑。芙罗默默的拿出冒险者工会核发的功勳计,一条代表基本等级功燻的蓝线在水晶之中稳定的上升着,而另一条代表职业等级功燻的绿线却像是夏日里的温度计一样,直直的往上窜昇。
很快的,他们就可以二转了。
在没日没夜的埋在钟塔里埋了三天之後,芙罗在昏沉间被萨拉到大教堂中,虽然诚心的跪下、祈求着圣神的祝福,但在她昏沉的意识空白的那几分钟间,修女已经微笑着替她换上了祭司的紫袍。
「你穿起来很好看。」萨笑着对她说,依旧穿着法师的米色布袍。
「还没看腻麽?」芙罗对他苦笑了一下。
萨牵起了她的手,细细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揉。「一辈子都不会腻。」
算了吧。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萨只不过是太急着二转、太急着学会更多的法术和魔力,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穿着祭司的长袍,胸前的十字架沉甸甸的压住她的胸口,她悄悄的移了移珠链,那股沉重感却依旧在她心上。萨没有发现她的苍白,只是笑着走进她开启的传送之门,愉快的往吉芬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