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游,游到温柔乡,花儿飘,飘到断肠涯…」
父皇跪在母妃床边,布满伤疤的手紧紧握着母妃的柔荑。
温柔乡…断肠涯…是什麽?
我伫立一旁,静静听父皇不停重复这句话。
良久,父皇终於站起身,眼神残存来不及掩去的伤感,却多了几分凌厉。
「尚韦留不得」
一时之间,我还未反应过来尚韦是谁,父皇看我眼神迷茫,才想起我并不知道那人的姓。
「她就是你的贴身侍女,韦,此人深藏不漏,文武双全,更是天生的戏子」
听其他宫女说,父皇甚少评论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小宫女。
「怎麽说?」
听到父皇这样形容韦,我只是想笑。
韦是我留下的,怎麽可能有问题?
父皇见我不信,拿出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母妃与韦。
「她们…」
韦说她是母妃的侍女,母妃身为大家闺秀,怎麽可能或纡尊降贵的让韦站在她身旁与她紧贴?
「尚韦是尚律爱女,在你母妃还没进宫前,她与你母妃感情甚笃」
「尚律是谁?」
长乐殿的书房里有本很破旧的书,封面的字写了尚家闻三个大字,我曾要打开翻阅,却被韦说是禁书而拿去烧毁。
莫非尚家闻与韦有关?
「长乐殿书房里面有本尚家闻,写的便是尚家事蹟」
「韦当然把书烧毁的原因是什麽?」
我并不清楚尚家,却隐约猜到尚家并非善类,否则韦也不会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为奴。
「尚律与朕是生死之交,後来他让他的嫡长女尚霏入宫,她竟在朕临幸她竟想杀死朕!」
说到尚霏想刺杀父皇时,父皇的眼神明显闪过痛苦。
我还没开口,父皇又继续述说这段往事。
「後来朕将尚霏关进大牢,尚律竟然劫狱,还劫持了你母妃!」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讶异於尚律的能耐。
劫狱同时还能挟持宫妃,这是需要多大势力才能做到的?
「朕後来调动了御林军才将他拿下,将他就地正法」
听到这段往事,我的心境意外的冷静。
「韦是母妃留的?」
皇上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你母妃的死怕是与她有关,朕不能让你被她害死」
我看着床上的绝色女子,微微苦笑。
「你在保护我吗?」
「当然」
「不需要,我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朕只剩下你了,你是翊朝的最後希望」
什麽?
我忍不住抬头看着我的父皇,却发现他的嘴角溢出了血。
本该鲜红的血,此刻却是绝望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