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我还是没有回家。
然而什麽也没有发生,在我眼前,他是个脆弱、破碎的男人,而在他眼中,我只是根浮木。
慢慢的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已经被抽离了一种情感,它曾经深深的埋在我心里,然而这些时候却又好像消散似的。就好像一切都不对了。
也许是因为曾经被这样的感情伤害,让身体异常排斥所以被驱离。
那麽、我的感情呢?
今天是星期天,没有太阳的星期天。
「我不是个鸡婆的人,所以我要回去罗。」
我的衣服上似乎还有他的泪痕,只是我也不在意了。
每次待在这个男人家的晚上我都没有洗澡也没有刷牙,而且昨天居然还没有卸妆,想到这我就觉得可怕。
「好。」他说。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低哑,我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再度崩溃,但是我选择转身离去。
至少不要让自己陷落不该存在的位置。
「对了,」他忽然又开口,「我没有问过你叫什麽名字?」
「傅甯玮。」我说,「但你没有必要记住。」
我看见他再度歛下眼。
回到家我立刻将自己打理乾净,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後我走出浴室。
天啊,已经十二点半了。
莫名其妙就混到这麽晚也太糟糕了,都还没吃早餐,
可是我又想起隔壁的魏哲扬。
嗯,爱情。
知道自己不适合爱,明明只是简单的答案却依然可以变得复杂。
像是从前难解的数学题从来就不会选择去理解而是放任错误的部分继续腐坏,所以从来都没有清楚的了解过。
他的感情回荡在悲剧的命运上,还是在最热烈的那刻忽然全数崩解。
那麽,那个女人又是怎麽想的?
想着想着我觉得有些疲惫,正打算出门买个早午餐时,魏哲扬正巧也推开门。
到底为什麽每次我们都会同时开门?
算了不管了,我扬起一个微笑,彷佛昨天什麽也没发生过似的,「早安。」
「早安,要一起去吃早餐吗?」
「好啊。」
天,我又说了什麽?
到了一间很小很普通的早餐店後,他点了个烤鲔鱼不加蛋。
他的吃相跟普通人一样,有点狼狈红肿的双眼看起来还是正常多了。
呃,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他似乎才像个普通人。有心的普通人。
「怎麽一直盯着我看?」
「没事。」
我咬了一口起司蛋饼,回应他。
「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呵呵。」他轻笑,「还是说,这不是我的以为?」
「看过你鼻涕和眼泪弄脏我的衣服,我怎麽可能还会爱上你。」
「呵呵,下次不会了,要不,我去你家帮你洗乾净?」
「不用了。」
「没关系啊……虽然我很少去别的女人家,但我们住这麽近,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呢,呵呵。」
「你吃早餐的时候都这麽吵的吗?」
「不会啊。」他吃完最後一口吐司,「对你,我可以有说不完的话。」
这几天偶不期然就会遇见魏哲扬,他总是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见鬼了,他的笑容怎麽称得上温柔?
可是这天,我遇见了不同的人。
这个女人。
「不好意思。」我看见她款款向我走来,正想旋开门回家时,她已经拉住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方便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
然後我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一间高级餐厅。
当然,她说了她要请客。
「很抱歉找你出来。」
「有什麽事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关於哲扬的事。」
「我不意外,但是你如果是想问我什麽的话,你可能找错人了。」
但是换得一份免费的高级晚餐,我倒是不在意。
「我不是想问你什麽,而是想告诉你什麽。」
她浅笑,啜饮一口气泡酒。
「我?」
「是的。」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看见你那天待在哲扬家,其实我不意外,他把女人留在家里过夜是常有的事,我猜想他大概告诉过你我们的事了,嗯?」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但如果是你是他姐姐这件事,他的确提过。」
我卖力的切着牛排一边回应着他。
「嗯。」她苦笑着,「而那段回忆的深刻与折磨,让哲扬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说过,那时我们正打算订婚。」
她继续说。
「那天,他拿着戒指跟我求婚,我当下立刻就答应了,我们那时便决定互相拜访彼此的父母,而那时我知道,哲扬生活在单亲家庭,他的母亲是个很成功的连锁餐厅经理,而我……我的父亲是个教授,妈妈是家庭主妇,我们的家庭都很普通,我也已经让哲扬见过我的父母了。本来那天他是要带我回家的,但那天我身体不舒服便没有前往,之後我醒来……他便告诉我这件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命运是我们无法抗拒的,我无法背负着这般的罪恶感继续爱他,所以我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我知道,从今以後,我只能带着亲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不能再想起曾经的那些温存,那些、裴翎和魏哲扬相爱的痕迹。」
她的泪水无声的滑落,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她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麽?
「我很同情你们之间的遭遇,但我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的理由,毕竟我和魏哲扬只是邻居之间的关系。」
「不,我相信不只这样。」她说,「他不会带一个女人过夜後还去吃早餐,他也不会让一个女人留在身边超过三天……」
「等等,」我打断她,「所以我才说,我不是他的交往对象,只是普通邻居。」
「我知道,应该这麽说。」她再次闭上双眼,「魏哲扬身边不会有不上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