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若霜在沉思,丑ㄚ也不敢招惹,直到房门外传来了通报,大小姐凌若嫣来探望她了,凌若霜好看的眼眸微眯。
终於来了。
那个所谓她的姊姊,她倒是要好好地看看是何方神圣,不可否认,她对於她们只认为是在做戏,一直都抱持着敌意。
在她脑袋还在不停地转换着想法时,凌若嫣进来了。
小巧的脸蛋上挂满了疲倦和担忧,彷佛刚大病一场似的,弱不禁风,身子骨十分纤细。
脸蛋倒是和她的十分相似,恍若双生子般,可仔细一看却是有点差别,凌若嫣的五官精致,却带有病美人似的柔弱感,而她的却是带着孩子气的活泼,任谁一看都能清楚明白这姑娘就是一爱玩的主。
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吧?
凌若嫣优雅的走到凌若霜的床边,担心的看着凌若霜,「霜儿,身子可好些了?」
凌若霜还是翘着二郎腿,脚在那抖阿抖的,嘴里还嗑着瓜子,「基本上没啥大碍了,就是失忆了,所有事情都想不起来。」
边说还一边瞅着凌若嫣的脸蛋,想从她表情变化中瞧出一些端倪。
可无奈,凌若嫣脸蛋上那真切的焦急就像发自内心似的,凌若霜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只能感叹道,易老爷爷找来的人实在是太会演戏了。
思及此,凌若霜忍不住恶劣性子,她到要看看这些人能坚持多久,她原本的痞样也不见了,翘着二郎腿的脚被她收起来,改成盘腿坐在床上,换上一脸无辜,状似天真无邪,「你是谁啊?为甚麽在我房里?」
凌若嫣笑得温柔的摸上凌若霜的头,「霜儿乖,我是你姊姊呀!」
就那麽一瞬间,凌若霜愣了一下,让她以为是穆芷妍在摸着她的头,就像以前她心情不好都会跑去抱着穆芷妍,躺在她的腿上哭诉,然後穆芷妍都会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轻轻地捏捏她的耳朵,陪她一起骂着那些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人事物。
忍住眼眶泛泪的冲动,就像孩子般赌气似的把凌若嫣的手从她头上拍掉,「可是我又不记得你,你怎麽能说你就是我姊姊呢?」
是啊!她的姐姐只有穆芷妍一人,也只能是她一人,两人认识那麽久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熟悉不已,怎麽可能还有别人来取代她的位置呢?
凌若嫣像是没想到凌若霜会把她的手拍掉,身形一震,脸上的表情僵在那,「血浓於水,不是你说想忘就能忘的掉的。」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语毕,凌若嫣便领着婢女回房去,徒留凌若霜房里的一室寂静,房里的凌若霜还坐在床上,屏退了丑ㄚ众人,她躺下把脸埋在枕头里。
泪,无声滑落,浸湿了无辜的枕头,明明才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很想穆芷妍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受伤没有?易老爷爷有没有为难她?
哭着哭着,凌若霜停下呜咽把眼泪擦一擦,哭到一半肚子有点饿,看到桌上有稍早前丑ㄚ放下的晚餐,还有被热过一遍的药,纵使饭菜早已凉透,却毫不减少凌若霜的饿意,她慢慢地吃了起来,眼眶还红红的,等到吃饱了便唤来丑ㄚ拿了把古筝。
不去看丑ㄚ脸上的错愕,凌若霜自顾自地弹了起来,琴声顿时回响在房里,优柔的曲调带着悲伤。
凌若霜朱纯轻启:「曲终人散泪湿一袭华裳
暮色中花开晚血染此时夕阳
月映江上零落一水的伤
思绪不断回望心开始两难
谁说浮生像繁华梦一场
别在乎多美满醒来後会怎样
有多少笑就有多少的伤
就算泪一开始就懂得伪装
浮生别走太慢总被过往伤
浮生别走太快怕心跟不上
若浮生只是游戏一场是梦一场
何必走的那麽苦痛那麽伤。」
唱着唱着,她又开始哭了起来,倒是符合了词里那一句,『泪湿一袭华裳』,被易老爷爷关在这不知道是哪里的哪里,她真的很想她姐姐,不知道有没有逃脱这个地方的可能?
琴声还在她指间流转着,转着转着,原先优柔悲伤的曲调竟变的磅礡大气。
「傲骨多少清风来找
化入几分自在逍遥
磊落心肠玲珑风貌
情义挂眉梢
路见不平将袖一扫
平生最爱冤直有报
勇字是刀侠字为鞘
奸佞难逃
饮糊涂酒一瓢
烹悲喜一锅吃掉
心留清明尝乾坤味道
人言滔滔我自笑傲
痴狂何妨趁年少
名利场中睡一觉
义气台上过几招
俗事难料舒眉一笑
管他世情如浪潮
天一角坐看云高江湖小。」
不管有没有可能,假如这是个户外剧场,那麽就算碰见墙她也要把墙拆了继续走,直到逃脱这个鬼地方,她实在没有多大的兴趣陪这些人玩小姐丫鬟的游戏。
再大的剧场总会有最边缘的地方,而且说不定等出了这府邸,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那所熟悉的现代景色。
到时候她定是要让易老爷爷知道把她关在这种鸟地方有多麽可笑。
「是非多少信手相抱
明月崖下牵马看潮
恩义入怀仇怨明了
喧嚣付一笑
心在何处琴箫相告
千山万水且走一遭
是正是邪听他说道
佐酒正好
嫌长生太无聊
将离合品入七窍
神仙来邀说时辰未到
风雨潇潇乐也陶陶
且行遍天涯海角
任我游戏任我笑
任我琴狂剑也傲
倾心一朝生死可抛
知己对影赏到老
风华好心事不须他知晓。」
一曲即将演毕,凌若霜原先哭哭啼啼的样子早已消失,只剩下她眼里坚定的神情,要是她在哭,就正中易老爷爷他们的计谋,在她逃出去之前她不会在落下任何一滴泪!
心里舒坦了,凌若霜原先带着哭腔的歌声也瞬间变的霸气,
「人言滔滔我自笑傲
痴狂何妨趁年少
名利场中睡一觉
义气台上过几招
俗事难料舒眉一笑
管他世情如浪潮
天一角坐看云高江湖小」
一曲演毕,凌若霜满足的停下双手,只见丑ㄚ愣愣地看着凌若霜,嘴里喃喃的念着:「二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呀……」
凌若霜面无表情的撇了她一眼:「现在会了。」
听到这话,丑ㄚ那错愕的神情早就收不回来,盯着眼前的人就像是个陌生人。
天阿,谁来拯救她的世界观?一个原先甚麽都不会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二小姐怎麽落个马、撞个头、失个忆就懂得弹琴了?
不等丑ㄚ回神,凌若霜便把丑ㄚ赶出房间,为了明天,她今晚要早点睡觉,好好储备体力。
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意义的发泄固然是需要的,但是等发泄完,又恢复了一惯的态度,开始仔细想着下一步路应该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