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婷家中虽不贫穷,却也不富裕,私立大学的学费并不便宜,这对梁家已是笔不小的开销,因此她打算靠自己赚取生活费,尽可能减轻家中负担。
她不会骑车,空堂也不多,能打工的范围也就有限,她并不想到餐厅当服务生或是便利商店当店员,她希望能以最少的时间赚取最多的金钱,让时间成本达到最大利用。
因此她决定利用下课後担任家教,黎柏翔也知道梁家的情形,更明白梁又婷想自立更生的心情,他并不劝阻,只要求梁又婷让他载她前往面试地点,他会在附近等她,避免她单独前去发生危险,毕竟家长往往是在自己家中面试老师,若家长起歹心,前去面试的人很容易发生危险。
新生盃结束後,男篮练球相较赛前稍微轻松些,黎柏翔偶尔缺席练球无妨,在与几个雇主谈完後,梁又婷很幸运的找到家教,但离校却有些远,黎柏翔便允诺待她家教结束後来接,顺道还能一起吃宵夜。
梁又婷的家教固定每周一和四,系篮虽名义上每日练球,实际上只有星期二和四绝对不可缺席。
起初每逢梁又婷家教日,黎柏翔都会提早结束练球前去接她,两三次後,难免有人会有些微词,黎柏翔只好改成待到练球快结束才去接,往往让梁又婷等半个小时至一小时,甚至引来议论梁又婷为何非得让黎柏翔去接的言论,梁又婷便决定自行搭公车回宿舍。
家教地点离学校不近指的是步行距离,若是骑车只要十五分钟不到,搭车加上等车的时间大约也只要半小时,与其空等甚至惹来闲言闲语,不如自己搭车回宿舍省时省事。
黎柏翔虽感到歉意,但只要他一日是系篮成员,这个问题就无解,他只庆幸梁又婷并未因此向他发脾气,也能谅解他。
等待公车的时间总是无聊,梁又婷拿出手机,看见徐廷轩的信息。
「找我?」
「你怎麽这麽晚才回,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块吃晚餐,今天阿凡突然说想去吃烧烤。」
徐廷轩回的速度很快。
「太突然了,我今天有家教。而且你们今天不用练球?」
梁又婷这才想起她好像没跟徐廷轩提她最近开始当家教的事情。
「今天放假一天。」
徐廷轩打了个贼兮兮的表情,接着又问道。
「你什麽时候开始当家教的?这麽晚回来?」
「最近刚开始,还在等车还没回到宿舍。」
不能否认,上了一天课接着当家教,的确让人有些疲累。
「你家教的地方在哪?」
徐廷轩拨了免费通话。
「麦当劳附近,怎麽突然打过来?」
「想说你应该累了就不要再看萤幕,用讲得比较轻松。」
徐廷轩体贴地说,梁又婷没想过他会这麽细心。
「学校附近的麦当劳?还是市区的?」
「学校附近,市区也太远了。」
梁又婷笑着回道。
「那边晚上很暗,你一个女生这麽晚等车很危险,我去接你吧?」
「还好啦,等你过来我应该也都等到车了,再说总不能每次都让你来接。」
徐廷轩静默约五秒钟。
「那你到宿舍就和我说一声吧,免得让人担心。」
「好。」
「你家教是星期几?」
「星期一和星期四。」
「都这个时间结束?」
梁又婷轻轻嗯了声。
「以後星期四我去接你吧,一个女孩子这麽晚在外面危险。」
「这样太麻烦了。」
梁又婷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转而和徐廷轩聊起其他,就连自小护她的黎柏翔都未能做到的事,她又怎会期待徐廷轩真的每周四都来接她。
在疲惫的时候有人关怀总让人觉得窝心,徐廷轩陪梁又婷聊到公车到站并确认她搭上公车才收线。
回到宿舍後,梁又婷传了信息给徐廷轩让他安心,才拿起沐浴用品走出寝室。
梁又婷没有想到徐廷轩真的说到做到,连着两周的周四都在下课後接到他的电话,第一次原以为他人还在宿舍,没想到他早已提前到达附近的麦当劳,徐廷轩的说法是虽然不知道确切地点但至少能够让她别等太久,第二次徐廷轩则直接在家教学生家附近等。
关於徐廷轩的举动,梁又婷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周心羽,周心羽一方面为有人对梁又婷这麽用心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却又为黎柏翔担忧。
学校离黎柏翔等人的家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上学期黎柏翔、梁又婷与周心羽几乎每周回家,下学期刚开学那几周,为了新生盃,系篮连假日都在练球,黎柏翔便无法回家,梁又婷与周心羽则改成两周回去一次。
梁又婷寝室的六个人里,除了她与何佳沛是北部人以外,另外四人都是南部人,自然不会每周返家,徐廷轩和程少凡假日也为了新生盃在练球,两边其余的人便趁着假日时不时相约出游。
新生盃结束後,徐廷轩和程少凡也加入出游的行列,如此一来便形成男多女少的组合,於是在徐廷轩和程少凡的鼓吹下,梁又婷和周心羽也跟着不常返家,约莫每月回去一次。
原本以为黎柏翔不用练球,这周应该能和她们两人一块回家,却在周五才得知黎柏翔要和班上同学出游。
一群人男男女女出游彻夜不归本是常事,大学生谁没夜游、夜唱过,但之後的周二梁又婷却听到不寻常的传闻。
「为什麽别人都直接回来学校,你却载着人去旅馆?」
梁又婷在阳台上轻声讲电话。
「本来是要直接回学校,但她路上突然不舒服,被你这样一讲好像是故意不载她回学校。」
黎柏翔无奈地说,他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何会传出去,明明该只有他和对方两个人知道。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其他女生让她们陪她,而不是你单独一个人在房间里陪她。」
梁又婷努力保持冷静。
「其他人骑在前面,我们是最後一辆车。」
「那又如何。」
多少人出门,多少人回,这不是集体出游的常识吗?
「难道都没有人发现你们两个没跟上?」
「又婷,我和她什麽都没发生。」
黎柏翔不再回应梁又婷的问题,而是向她保证当晚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问题不在这里。」
梁又婷摇头,有没有发生什麽事情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怎麽会发生这样的情形,她不信前面几辆车的人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没跟上,她不是没去夜游过,往往一段路之後都会停下来等待全部的人到齐才会继续前进。
「为什麽是你载她?」
明明就知道她喜欢你,为什麽不懂得保持距离?
「她都走过来拿安全帽,我要怎麽拒绝?」
黎柏翔再一次感到无奈,他实在不明白女生的心里在想什麽,他和她明明就只是很单纯的她不舒服陪她休息,为何弄到现在好像他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事情。
从黎柏翔的语气,梁又婷明白他们的谈话没有交集,挂上电话後独自站立许久才进屋。
「你们都知道这传闻?」
梁又婷低声问。
「你知道了?」
陆无双第一个反问。
「所以只有我今天才知道。」
梁又婷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难怪这两天总有别班的人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宿营的事情虽然没有闹开,但多少有些传开,都知道她和黎柏翔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