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約好不哭,以後 — 第二章

「欸同学,你刚刚跟她讲话喔?」

才刚下课,胡宇诚就被同学拉到另一个角落急切追问,吓着他。

「怎、怎麽了吗?」

「你不怕吗?」班里女孩跟着发问。

胡宇诚疑惑,反应:「为什麽会怕?」

「眼神啊眼神!她的眼睛好可怕的,黑压压的好像跟她对到眼就会被吸进去喔!」

「听说上次有人只是瞄了她一眼,就吓得摔倒喔!」

「她又都不笑,讲话又刺,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是哪来的勇气接近她的啊?」

胡宇诚不禁笑出声:「被你们讲得好像梅杜莎,一看就石化。」

「怎麽会是梅杜莎!?她比梅杜莎还可怕!」

「怎、怎麽会……?」

男孩子好像是打定主意要让胡宇诚觉得严可妮是可怕的存在,一个比一个讲出更骇人的听闻。

「之前的跆拳道社社长退社的原因是因为她一进去就把一竿子的人打垮了!」

「空手道社也是啊,他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心理创伤到现在痴呆痴呆的啊!」

「教过她的老师没有一个愿意跟她正面对到眼,也没人敢辅导她。」

「到底……」

严可妮刚好抬起头,往人群投去一个不明的意义,瞬间大夥一哄而散。

胡宇诚把一切看在眼里,挑眉,看似庆幸却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上课钟声响起,胡宇诚踱步走回位置,没有再开口和严可妮交谈,却把她盯的浑身不对劲。

受不了那双炙热的瞳紧紧注视着,严可妮不耐烦的抬头:「看屁啊?」

「我看我的,你做你的,又怎麽碍着你了?」

「别再这样看我。」

「凭什麽?我有自由的资格,看不看你都是我的自由。」

严可妮终於直视胡宇诚,脸上表情是疑惑是不甘是错愕是愠怒,多种情绪交叠,看似生气,更多的却是惊讶。

「七月半的鸭子啊?」言下之意是不知死活吗。

「没有啊,我五月生日。」

「……」

一整天下来,只要是上课时间,胡宇诚都像那样紧随着严可妮。

严可妮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是平常的两三倍,连老师都故意避开她,就只有胡宇诚还敢开她玩笑,连吃饭时间都不放过,午休醒来继续轰炸,已经到了无视她,自顾自说话的地步。

「欸,你头发这是天生的吗?还是去染的?」

通常严可妮不会给予回覆,但就会变成这样:

「欸,你平常兴趣是什麽?我啊,喜欢看电影,尤其是……」

自己接话,对,一个完全不会感到尴尬的王八蛋。

严可妮以为上一节下课班里的人都把她的“恶行恶举”向胡宇诚说完了,结果这家伙是没神经的意思吗。

「……吵死了。」严可妮从齿缝逼三个字,仍然在上课的大家听见的装没听见,没听见的看见其他人的反应也知道大概发生什麽事情,庆幸自己没听见。

「我吗?我有放低音量欸,他们应该都没听到吧?」

…………其实不小声啊…………

「但你他妈的是在我旁边说,所以去他的给我闭嘴。」严可妮已经游走在理智断裂的边缘,只需要再一枝稻草就能压垮那只名为冷静的骆驼。

但是他是胡宇诚,就很喜欢挑战极限。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要改善一下你的个性,因为你就是这样,才会大家都----」

砰----

胡宇诚挂在桌缘的书包被严可妮扯下、翻开、倒出来,所有东西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课堂被迫中止,大家都被吓到而转头观望,这次,是难得严可妮成为众人注视的角色时没有用锐气驱赶,也许就是故意要让大家看看胡宇诚的笑话还有----惹她的後果。

「大家都怎样?」

静如水一般的问话本身没有什麽,但是声音的主人才刚摔完一个书包而已,要人不怕也难,就在这句话结尾的同时,整个教室噤若寒蝉。

胡宇诚没有愠色,眨眨眼,默默的拾起书包,把七零八落的文具物品收拾整齐,也就没有再开口,让这堂课以沉寂收尾。

「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主动找她说话。」某同学走到他旁边拉了椅子就坐,啃着手里来自福利社的面包。

「她?你指严可妮喔?」胡宇诚抬头看看对方,然後继续收拾自己的文具用品准备返家。

「是啊,她一直就是那德性,没人能接受的烂脾气,还有一副全世界欠她八百万的眼睛。我叫董冠陞。」对方抱怨了下然後报上自己的名字。

「噢,嗨,我是--」

「胡宇诚。大家都对你印象深刻。」

「……这是褒还是贬?」

「重要吗?反正第一印象都烙下来了。」董冠陞终於直直的把目光望向胡宇诚:「你自己回家吗?」

「还没有伴呢哈哈,那堂课之後没几个人想和我打交道了。」胡宇诚看着董冠陞,漾起笑容:「要一起吗?」

「不了,我还有事。」董冠陞解决面包,把包装纸投进垃圾桶之後就直接离去。

胡宇诚的笑容搁在嘴边。

「真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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