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an You Smile — 番外 面具

好吵。

我抿抿唇,试图在吵杂的教室里专心看书。

但我实在无法做到。

我轻叹一声,随意的将书本塞进书包,东张西望了一会,正好看见于晴瑛走进教室。我垂下眼迅速整理了下情绪,对她笑了笑。而她则向我翻翻白眼。

在她眼里看来,我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呢?一个白痴?一个只会傻笑的跟屁虫?还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风纪股长?或许全都有。但我想她并不晓得那全都不是真正的我,她铁定想不到我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吧?大概会以为我喜欢和她相处,甚至她还有可能觉得我喜欢上了她。

她如此高傲,不可能会知道我几乎和她讨厌我一样讨厌她。

此时,我被一道声响拉回注意。定睛一看,发现是于晴瑛的水壶掉到地上,而于晴瑛现在开始和吴茵吵架。几秒钟後,于晴瑛忽然噤声,我诧异的看着她,我想她不是那种吵架吵到一半会喊停的人。

显然不止我这样觉得。我听见吴茵开了口,「呃,你、你怎麽了?」

我的视线再次落到于晴瑛身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仔细一看,我发觉她的双肩微微发颤。

「你还好吗?」我下意识的冲口而出。想当然,她并没有回应。可是下一秒--伴随着头撞到桌子的声音,于晴瑛居然昏倒了。

我愕然。她有一条手臂悬在桌外,零散的黑发快将她的脸盖住,她的眉头紧锁,模样十分痛苦。

随後,班上的同学注意到这头的动静,纷纷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零星的对话飘进我的耳里。

「趴在那里的是于晴瑛吗?她怎麽会昏倒了?」

「你知道她怎麽了吗?」

「是营养不良吧,她刚刚好像也没吃饭。」

我忍不住笑出声,真不知道于晴瑛听见这些话会有什麽反应?是会不高兴,还是直接无视呢?

貌似听见我的笑声,柳妍静抬头瞪我一眼,「李圣恩你笑什麽?」她双眸眯起,「我想你应该得送于晴瑛去医务室。」

我蹙眉,有些不悦的注视着她,但她撇过头无视我的抗议。

她知道我讨厌于晴瑛,她一定知道。

最後我叹息着起身,在全班的目光下托起于晴瑛的头,然後搂住她的腰拉起她,让于晴瑛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扶着她瘫软的身子缓步往门口走去。在离开前,我回过头对上柳妍静的双眼,做了个口型。

她抿抿唇垂下眼。我勾起嘴角,朝楼梯走去。

--「满意了吧?」

将于晴瑛安放在医务室的床上後,我拉来了张椅子放在床边眯眼凝视着她。她苍白的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起来毫无血色。

我咬咬唇,其实单看外表,她的确有张男人会喜欢的脸,只可惜个性太差了。

现在想想,两个月也过了吧?我唇角微扬,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恭喜你解脱了呢,会很庆幸我不再缠着你吧?

恍惚中,当时在导师室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

『老师,找我有什麽事吗?』我的脸上挂着最完美的笑容,向眼前的导师提问。

『啊,是圣恩啊,』原本在改作业的导师抬起头。

我微笑,尽管心里充满不耐。

『是这样的,我们班下礼拜会有一名转学生……』她欲言又止,神情透露着犹豫。

干我什麽事?

『老师希望你……』最後班导轻叹一声,「能帮助新同学适应环境。」

『那个,我可能有点……』我双眼微眯,尽可能礼貌的推拒。

她打断我,『听说新同学的脾气不是很好,所以我们班只有你能胜任这个工作了啊。而且你国中也读这里,对学校肯定很熟的。』

『但我们班上直升上来的应该不止我吧?』

『两个月就好了,老师会帮你记三支嘉奖的。』

我踌躇片刻,明白坚持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叹息一声便答应了。

我缓缓站起身,把椅子挪回原位,双眼微眯,瞥了眼那名躺在床上的少女,随後缓步走出医务室,但才刚踏出门口,我的脚步一滞。看向墙上的时钟,突然不是很想回教室。

就这次吧,待到她醒後就好。刚好也有理由留下,依我平时的品行,老师铁定会相信我的。我扯扯嘴角,是啊,不了解我的,总以为我是个乖学生。

正确来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思及此,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张脸,用力的闭上眼,将那个人排出脑外。

於是我靠着医务室的窗子,不时瞄瞄里头,听见钟声响了两次,第一次是下课钟声,另一次则是上课钟声。下午第二节课开始了。老实说我也并非一定要在这里不可,但若出了什麽差错,待在这儿也比较不会被怀疑。反正我也只是单纯的不想上课而已。

蓦地,有东西移动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我下意识的扭过头,于晴瑛坐在床上的画面便映入眼帘。我微微一怔。接着转身,默默的离开。

「李圣恩,于晴瑛怎麽了?」偷偷摸摸的趁老师面对黑板时溜进教室,非常幸运的没被发现。正当我放松心情的趴在桌上时,坐我旁边的同学突然这样问着。

偷偷打量了下他的神情,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奇,我想他大概只是问问,对答案毫无期待。

我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可是令我讶异的是,于晴瑛直到快下课才回来。她迎视着全班所有人的视线,一脸蛮不在乎,但我却注意到她有些波动的双眸。

她为什麽现在才回来?

为了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我鬼使神差的做了件很幼稚又愚蠢的事--我丢了张纸条给她。

我总是觉得,传纸条这种事只有闲闲没事干的小女生会做,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传了张纸条给一个女的,重点是她一定不是敷衍就是无视。

果不其然,她只回传一个句号。

我叹口气,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又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这次她回传的内容,尽管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我却觉得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犹豫。

忽然感到恼火,我咬咬唇,最後轻笑两声。

--骗人。

我这样写着。

还以为我是你自以为的那种人吗?你错了,于晴瑛,你完全错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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