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尹在和璃羽密谈了好一阵後就走了,当然临前也把秦子曜好好敲打一番,套一下明天上朝的一些对话,不过确切的实情雪是不知晓的。
深夜中,少女坐於梳妆镜前,光滑明亮的西洋镜映出少女精致无瑕的容貌,冰冷的神情硬生生压过尚未退去的几分稚嫩,雪伸手抚上双眼,那双深邃如海一般的蓝眸有着化不开的寒意,望着镜中有些微的晃神。
门板被人轻叩了两声,在无声的夜里相当清晰,雪回过神朝门口看去。
「雪……睡了吗?」
眼底的寒冷退去,步伐快了几分,把门打开後不意外地瞧见外头站的璃羽,粉雕玉琢的小脸漾着笑,视线下移,看到那娇小的身子只有穿着薄薄的中衣怀里抱着枕头,蹙起眉头不发一语把人拉进屋内想找件外衣,却发现没有一件保暖的。
雪只好沉着脸把璃羽塞到床榻上,用被子裹紧後才来询问原因。
「明天我们会获得新的身份喔。」被包到仅露出一双眼的璃羽小声地说着。
雪点点头,这个她还是知道的,不过也只知道这些。
「若是未来有什麽雪不愿的事情,雪一定要说出口,只要你开口,不论是哥哥还是我都会听。」
「好。」雪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只吐出了一个字,她知道主子和羽把自己当成家人,都会顾及到她,所以她也更加珍视这份温暖,不论他们要做什麽,她永远不会拒绝,哪怕是让她去死也毫无怨言。
不过雪并没有把这些话也说出口,如果说了羽一定会念她。
「嗯,那我们一起睡吧,不想回房了。」璃羽打了个呵欠,拉开被角让雪一起进到被窝。
望着璃羽的睡颜,雪抓着被子阖上眼,口中的低喃消散在悄无人声的夜里。
「好……温暖……」
------暖-呼-呼-姊-妹-萌-萌------
北辰,钦和元年,尹帝即位後半年,民间寻回先帝流落在外之皇室血咏,方满六岁的七王,并封其为摄政王,而十二岁的六公主封雪萦公主。
朝中大臣自然是反对声浪持续加大,尤其是对於六岁的摄政王,甚至隐晦的指责君王的昏庸,渐渐地街头巷口也或多或少的传出不利皇帝的声音,日子一天天的过,远在封地的人暗中似乎也开始动了动手脚……
「我说,哥哥你的名声…啧啧。」有着一张粉雕玉琢脸蛋的男孩,一身月白的衣袍,墨发用白色绸带绑起,正是年仅六岁的摄政王。
「哥哥一向不管那些的,不就是被人说闲话吗?」面貌如玉的少年出尘似谪仙,只是身上穿的是与气质不符的明黄龙袍。
「我去杀了?」少女精致无瑕的容貌没有一丝表情,深邃如海的一双蓝眸相当冰冷却毫无动摇,是对於她自身发言所做的表态。
「不过是被煽动的,何况一个一个杀也杀不完。」严尹捧起热茶啜了一口又放下,他很想去脱了这身麻烦当然烧了更好,只是上一次连火都还没生起,龙袍就被暗卫紧张兮兮的拿走,切,他的属下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暗地里开始行动的人,而且不只一个呢。」暗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缝,快速进来了一个人影,是近几个月没有见到的秦子曜,雪看着那人好像又晒黑了些,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比以前瘦了点。
发觉雪的目光,秦子曜朝她咧嘴一笑,似乎有点傻傻的却相当真诚。
「那要准备一起给端了吗?」璃羽低头瞥了身上的男装,等着严尹的回答。
「当然,就按照先前说的行动吧。」
「可……不,没什麽。」璃羽看着严尹似乎还想说什麽,可是看到对方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雪看到璃羽起身也跟着离开了。
秦子曜楞楞地看着两人出了暗间,有些莫名的失落感在滋长,这几个月被派去做事,发现自己有时候会想找雪说说话,就算只有他单方面的一直开口也好啊!不然去骑马还是切磋一下也好,是因为之前每天相处,所以习惯了吗?
严尹把秦子曜的表情瞧了个真切,以雪的兄长身份他不会对觊觎自家妹妹的人有好脸色。
可是以秦子曜的友人角度他是否该帮忙?
嗯?开玩笑,朋友有妹妹重要吗?
只是在秦子曜报告时接连的晃神,外加那不时透出哀怨的模样,严尹觉得就算秦子曜能继续说他自己也听不下去。
「够了。想干什麽赶紧去,两个时辰後回到状态。」
「啊?」秦子曜呆了呆,想起刚才的的表现,立刻单膝跪下「是末将失职,待末将处理好私事再请陛下责罚。」
秦子曜出了暗间後,严尹叹口气,秦子曜本就是比较一板一眼的人,虽然早说过不用把礼做全的,这点跟雪倒是一样,至於今日的失常……所以照他家羽儿说的,爱果然回让人变笨吗?
这是藏於御书房里的暗间,从里面出来後是皇宫内,所以这点很麻烦,不过秦子曜小时担任侍读,就往来皇宫,是觉得没什麽,就是皇宫很大要走上一小段路程。
才出了宫门,秦子曜看见的是一身黑衣的雪朝他走来。
「啊,那个,好久不见……」
「嗯。」
「雪……雪是在等我吗?」秦子曜深吸一口气才问出口,脸上有些微的红色泛出,不过晒黑之後就不明显了。
「嗯。」雪点点头,继续开口道「羽说你有事找我。」
「呃,对!那个,等一下有空吗?」秦子曜对於摄政王的神奇想法已经完全不想去思考了,总之目前对他是好事。
「羽说有事,不要跟。」蓝眸有些黯淡。
在璃羽成为摄政王後,地位相当诡异不用说,成为公主的雪一开始不想接受封号,可是在满朝臣子面前这样驳了皇帝,一般人是被皇帝给记上了很正常,杀了也不奇怪。
雪想起前一晚璃羽说的话,虽然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样的身份,可是如果是主子和羽的希望她就接受了,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作为他们的家人。
她自然是觉得很高兴,可是主子和羽都放任她想做什麽就去做,别管公主要学习的礼仪,女戒烧掉更快,所以雪乾脆和之前一样,把自己当作羽的护卫。
整天跟着羽,反正全北辰传的流言有骂皇帝有骂摄政王,再加一个公主也不错。
可是今天羽居然说有事,不让她跟着……
「那我带你去走走可好?」秦子曜听着雪所转述,明白摄政王想表达的意思,现在是他的大好时机!他愿意把先前跟摄政王的小恩怨放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