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载着我,跟上一次一样,没有直接把我载回去,但是,却不是往更上面去,他载着我下山,左弯右弯的,又骑了几条小路,我们来到一间简餐屋。
拉开店门,杨光很自然的跟老板娘打招呼,他们似乎很熟了,而我只对她点头表示问候,然後就被杨光拉到最顶楼。
简餐屋的顶楼这里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阳台旁边绕着金属围栏,围栏上有一些花盆,但是上面的泥土已经乾涸,完全看不出之前到底种什麽。
「原来这个还在呀,老板娘居然没把它丢掉。」杨光拿起其中一盆较小盆的开始把玩,眼神里有一种忧伤的味道,他闭眼,继续说,「这些,都是我和愈盈的杰作,都是回忆呢,怎麽办,小馨馨,我的记忆又开始作祟,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愈盈,我,我还是好喜欢她,要怎麽办?」
他倾向我,把我搂在怀里。
我的眼眶有点泛热,我不是愈盈,不能给他任何答案,我是他的学生,就只是学生,那麽为什麽此刻我会好难过好难过?
抬头,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这边因为偏乡下的缘故,所以光害较少,星星已经铺在那深蓝色的天空,月光是雾蒙蒙的,我的眼袋饱含水分,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眼里的水分冲出来,我努力抬头,努力想看清天空,看清我的心。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喜欢」是什麽样子的感觉?
现在,我这样的心情是为什麽?
推开他,背对,我乾涩的开口,「厕所在哪?」
「直走,楼梯右手边就是了。」还好他没察觉我的异样,听完他说的,我就照着走。
来到了厕所,我把门锁紧,打开水龙头,用手捧大量的水往脸上打去。
打开包包,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到家里。
「喂。」是妈接的。
「喂,妈,是我品馨,我明天想回家直到过完年,可以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平常一样,小心地说,却还是略带颤抖。
「喔,品馨啊,放寒假了啊,当然可以啊,你的房间我时常在帮你扫,随时都可以回来。」妈听起来很兴奋,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去家里住,不然都是待在他们买给我的套房比较多。
「嗯。」我轻应了声。
「不过,」电话那头的妈停顿了一下,「你的声音怎麽怪怪的?在哭吗?怎麽了?」
果然是我妈,连这点异样都骗不了她。
「没有啦,你听错了吧,没事没事。」我笑道。
「真的没有吗?」妈还是不相信。
「对,真的没有。」
「好啦,明天到火车站时再打回来,我再去接你。」
「嗯,掰掰。」
「掰掰。」
我挂断电话,把脸上的水痕擦乾,也许回家休息一下会好一点。
走出厕所,迎面而来的是杨光略显担忧的脸,「我还以为你摔下去,准备打119帮你叫救护车了。」
「没那回事,我很好,我饿了,我要吃东西,这里最高级的通通给我叫上来,」我眨眼,对阳光一笑。
「杨光请客。」
白酱海鲜义大利面,南瓜鲜奶浓汤,一份香草蛋糕,这餐是这儿最贵的套餐,其实很便宜,三样加起来才一百七十元。
每一份都很大,我怕吃不完,叫杨光跟老板娘要了一个碗跟一个筷子帮我吃一些。
「你怎麽怪怪的?我记得下午变态男那里你还很正常啊。」杨光边喝浓汤边说。
「不知道。」
原因不明,反正就是很烦躁,刚刚还差点哭了。
我耸耸肩,「没事,吃面。」
他还想说点什麽,但是却被我打断了,「赶快吃,我想睡了,时间也晚了。」
杨光把我载到套房的门口後,拿下安全帽说:「如果下午那个变态再来烦你,记得打电话跟我求救。」
我轻笑,把手上的安全帽还给他,「我没给他地址啦,喔,对了,我明天开始会回家住,直到过完年,你冰箱坏了的话我套房的借你。」
我从包包里拿出备份钥匙,递给他,「借你,我回来的时候记得还我,还有!你的活动范围只有厨房,其余的不准靠进一步,否则,我会报警处理,这样你懂不懂?」
他失笑,接过钥匙,「知道啦,干嘛搞得我像个贼似的,你放心,我只跟你借厨房。」
我点头,之後跟他挥手,目送他与他的黑色机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