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後,我照着约定来到了离学校最近的咖啡听,找了个很不明显的角落坐着静待Jack学长。
「品馨,我来了,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大约几分钟後,学长来了,见他东张西望,我向他招了招手,他依旧带着放电的眼睛和迷人的笑容,把书包放在地上後,拉开我对面的椅子从容入座。
「不会,没有很久。」我保持一贯生疏的态度。
他对我笑笑之後拿了桌上的menu「品馨,你要喝什麽?学长请客喔!」
「冰奶茶,我自己付帐,不麻烦学长了。」他原本要将menu拿给我,但见我快速回答後,又将伸出的手收回去。
「别那麽见外嘛!自己人,不用客气的!冰奶茶吗?OK!那我就喝拿铁。」语毕,他起身走向柜台,跟服务生点了餐後,又在旁边的甜点柜买了两份黑森林蛋糕,之後回到我对面的位置。
「嗯……我帮你买了蛋糕,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口味,我们要不要边吃边聊点什麽?」
「好啊。」
「品馨,我的告白让你很困扰吗?」他没抬头看我,只是边说边旋转着旁边装饰用的摩天轮模型。
当然很困扰!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半来我过的是人间炼狱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会啊!我反而有些受宠若惊呢!」我还是不会告诉你事实的惨状,因为你就是接下来唯一能救我的人。
「可是……学妹你……」他的嘴唇开开阖阖欲言又止。
「学长,直说无妨。」
「都一年半了,学妹你还是没有给我回覆,让我有些心急了。」终於,他抬头直视我,而且含情脉脉、深情款款,但是很奇怪的是,对上他那样子美好的脸、电死人的眼,我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涟漪,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缓缓的开口「学长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他突然有点错愕,我想,是因为看到我不为所动的表情吧。
「当然想,不过不是现在,学妹可以慢慢考虑,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喔!」
他端起了置在一旁的黑森林蛋糕,拿了汤匙舀了一匙,然後非常大方地将舀了一匙蛋糕的汤匙移到我嘴边。
我吓到了,这次换我错愕!
「如何?品馨,像我这般体贴的男生是否有资格在你心底占有一个位置?」
天啊!我起鸡皮疙瘩了啦!这话太恶了!
我傻笑带过,端起另一盘蛋糕,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见我没反应,他尴尬地把手收回去。
「品馨,怎麽才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你就有办法让我收了两次手呢,一点也不赏脸呢!」他把那匙蛋糕往他自己的嘴里塞「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喔!」
安静了。
我们各自的吃着自己的蛋糕,没有说话。
我这样应该算是「欲擒故纵」吧!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Jack学长,我也明白我这样做对「爱情」一点也不尊重,但是现实过於残酷,逼得我不得不毁了「爱情」的基本原则,其实我也不懂「爱情」到底有什麽原则,我只是一个高一生,「爱情」这两个字,对我来说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边,学长,我很抱歉……
「不好意思,您的餐点来了!请慢慢享用。」
沉默,被前来送餐的服务生打破。
「品馨,你的冰奶茶。」学长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把冰奶茶放到我面前。
「谢谢。」
「这家咖啡厅是我从国一时就常来的地方,这里的甜点很好吃,饮料完全不是盖的!现在把它也介绍给你,欢迎你常来喔。」
「嗯嗯,有空的话就会。」我轻轻点头、微笑。
因为冰奶茶太小杯了,所以我两三下就喝完了,学长的拿铁真的不是盖的!特大号!
我一面用手撑着头,随手翻阅放在手边的杂志,一面等着他喝完他的拿铁。
等他总算喝完後,我们一同把椅子靠好,我们两个真的好有规矩,还不忘将桌上稍微整理一下,一切完毕後,我走在他旁边,跟着他到柜台去结帐。
站在柜台的一位中年阿姨笑咪咪地看着我们两「年轻人,女朋友齁,还不错嘛!结婚时记得通知一声,让阿姨好去看看喔!」
学长抓抓头「没有啦,是我很喜欢她,只是我还不够好,我会努力!」
那阿姨看了我一眼「小姐,这个帅哥是好货馁!他来我这里光顾很久了,都没看过他带女孩子来,要好好把握啊,如果我年轻个十来岁,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巴着他不放喔!」
「呵!呵!呵!……」我能给的只有傻笑傻笑再傻笑。
学长又跟柜台阿姨小聊了一下,因为我坳不过他,所以那杯奶茶加黑森林蛋糕都是他请的,他陪我走了一小段路後,我们分道扬镳,因为回去的路不同,而且我向他承诺一星期内会给他答案。
我是住在一间爸妈买的小套房里,没有跟他们一起住,我嫌他们烦,他们也讨厌我的叛逆,所以我就搬出来了,不过有些时候我们青少年的叛逆不是叛逆,如果爸妈们愿意倾听、关怀,那麽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些温暖。
从口袋里掏出家门的钥匙,轻轻把门旋开,我还是不习惯这样黑漆漆客厅,虽然这样多了一份自由,但是却少了一个味道--家的味道。
走到卧室,我随意的扔下书包,打开衣柜拿了穿起来轻松的换洗衣物就到浴室去沐浴,还不忘自嗨的高歌几曲。
我梳洗了一下立刻打开书包抓起英文课本背着明天要考的单字,因为数量实在太庞大了,所以我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泡了杯浓咖啡就在书桌前边转笔边把被我视为恶梦的单字一个一个挤进脑海里。
「铃!铃!铃!……」哪个没脑袋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打来闹啊!
「喂!」我十分不情愿的接起手机「谁啊?干嘛?」
「我亲爱的数学小老师火气好大喔,老师我明天当一下好人,送杯免费的青草茶给你好了。」
恶心的话语自电话的另一端传送过来,原来是杨光老师啊。
「不必!有话快说,没事快挂!」我很不耐烦的回过去,顺便拿起咖啡喝了几口。
「好嘛,我只是想提醒我的数学小老师--小馨馨明天记得帮我买早餐跟完成小老师应做事项上的每一样。」听完他说的话我差点把刚刚喝下的咖啡喷出来。
「小、小馨馨?!」
「对呀!这样比较亲切啊!不是吗?以後我们私下就这样叫吧,你直接叫我杨光,还是你要叫我小光光、小杨杨或帅气光我也不反对喔!」
这老师是神经病吗?哪家医院偷渡出来的啊?
「我们还是连名带姓叫比较好吧!若是被学校里的谁听见了,小心我们要包袱款款,准备走人!」
「所以我才说私下叫啊,笨蛋!我不管啦,我就是要叫你小馨馨,早餐记得营养的喔!给你们这些乳臭未乾的小鬼上课是很伤体力的!我要去睡了,晚安!小、馨、馨。」他是故意的,还很欠揍的强调「小馨馨」这三个字。
「喂!杨……」
不等我说完话,他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很好!我今晚除了背单字,还要思考他明天要吃什麽,我拿出他给的应做事项,死命盯着「你就认命吧」这几个字。
唉。
我叹了口气,很认命地回去做我该做的事。
果然这天晚上,我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