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一到校,我碰地把书包丢在脚边後就立刻趴在桌上,很鸵鸟地刻意不看向温煦。
这不是甚麽少女心爆发的娇羞,我纯粹是因为在他面前哭得唏哩哗啦而感到丢脸。
丢脸是种含蓄的说法,基本上我是想往墙上一撞一了百了算了,但碍於我认为人生很长性命很宝贵,於是我只能暗暗进行这种自我逃避的行为。
「陈曦曦,」温煦的声音在我脑後响起:「少装死了,还钱。」
躲不过的就是躲不过,虽然我从没认为他会放过我。
我艰难地抬起头,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二十块,小心翼翼放上温煦的桌子,接着一股作气地转向座位後面盯住唐唐的双眼,乾净俐落。
「你哭起来真的很丑。」温煦凉凉地说,而我没听漏。可恶的家伙,斯文败类。
「你哭啦?甚麽时候?」唐唐同样没听漏,一出口就是两个问号往我脑袋上砸。
「没有啦你别理他,」我笑着将话题带往真正重要的核心:「倒是我们可爱的唐唐最近是不是桃花运又更旺了呢?」
唐唐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来。
「哦哦哦我只是……」我陪着笑脸解释:「在昨天回家的路上不经意地经过小公园又不经意地看见了一男一女站在树後最後不小心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我决定把自己偷窥的行为都怪罪给命运之神,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我才不得不停下来观察他们呀。
唐唐先是拧着眉,最後脸部表情才渐渐舒缓下来,吐出一口长气:「你都看到了呀……。」
我点点头,露出无辜的表情等她告诉我事情始末。
「他是学弟,在大考前不久写了一封信给我,难得地有署名。」唐唐苦笑:「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当然是立刻跑进他们班当面拒绝人家了。」
我再次点头,隔壁班班长的创伤到现在还无法抚平。
「一般人都是吓得拼命点头要我快走吧?但他却完全藐视别人的指指点点,直接问我认不认识他?不认识的话为甚麽急着拒绝?」唐唐脸上浮现了为难:「他说不接受我的拒绝,但在大考前也不会继续打扰我,要我考完再好好思考,只要记得有他会在我左右就可以了。」
哇噢,言情小说情节嘛,但那学弟浪漫过头的表现实在有点超龄,肯定是这个太过复杂的社会衍生出的问题之一。
「等等,」我搜索记忆资料库:「不会是那个自以为浪漫的诡异跟踪狂学弟吧?」
唐唐横我一眼,明显还没忘记我偷看纸条的事情,我连忙护住头以防她突然给我一记爆栗。
「对。」唐唐不甘不愿的点头:「你甚麽时候给别人取了这麽长的绰号?」
「……大姊您继续说。」苗头不对就得快闪,这险恶的社会让我们学会了明哲保身。
「总之他还是没有放弃,接着你就通通都看到啦。」唐唐垂下眼帘。
「那诡异的跟踪狂......」唐唐的眼刀凌厉地朝我直射,我连忙改口:「呃我是说那个学弟的鼻梁还好吗?」
那学弟也长得挺帅,揍歪了可就误人一生啊。
「没断,谢谢关心。」昨天那男孩子的声音从我背後传来:「还有,我叫作张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