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伟,我跟你说喔,我爸叫我在他的生日宴席上演奏小提琴欸,明明之前还那麽讨厌我拉琴的说......」某天睡前,郁涵拉着我的手,躺在床上静静的说着。
「这样不是很好吗?总算得到你爸的认同了。」我带着微笑用略带兴奋的语气告诉她。
「只是......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怎麽了?为什麽突然要道歉呢?」我不解的望着她,但她却避开我的视线。
「因为......我没办法......没办法陪着你继续走下去了......」她松开我的手,别过头去。
我蹲了下来,「为什麽?你怎麽了吗?」轻柔的说着,因为我知道她不会什麽理由都没有的又离开我。
「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间房子,你、你不准来追我,然後宴席那天也不、不准来找我......」她微弱的语气显示着她的不安。
「你又想走吗?」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这次你没有告诉我理由之前你不准走。」
「因为......我要回台湾办演奏会,但是你的学业还没完成,所以我希望你等我,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哭喔。」她哭了,我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泪水,但听着她的啜泣声与离去的原因我的眼眶也泛红了。
「你......你就去吧,去实现你的梦想,在巡回演奏结、结束之前都不准回来,听到了吗?」我动手拭去已渗出眼角的泪珠,「当然,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哭的。」
翌日,她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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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她的空间中想念着她,在没有她的陪伴里体验孤独,在没有她的乐章里听见心寒,在没有她的时间里感受寂寞。
这样很快的,我将自己埋藏进忙碌之中,每天学校公司两头跑,有时甚至累了就直接在公司里睡了一整夜,但没有人知道我为什麽要这样对待自己,除了她。
「郁涵,我总算能看见你了,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三个月我让自己很忙很忙,很累很累,忙到连想你的时间都没有,累得连想你的力气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麽你就是无时无刻出现在我周遭的每一丝空气、每一个空间中,跟海市蜃楼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我,好想你。」我轻啜了一口在手中的红酒,咏唱着我的心声。
「哥,你又喝酒了?」此时妹妹推门而入,而她此时也已经是个驻唱歌手了。
我瞥了一下手中已空荡荡的高脚杯,嘴角扬起一丝笑,「是阿......不过每天都只喝这一杯的。」
「如果真的只有一杯就好......不过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明天就是伯父的生日了,要记得去喔。」她将手中制作的相当精致的邀请函放置在我的桌上。
「恩,我一定会去的。」
「我知道你这几个月都过着不像人的生活,听说郁涵姐也知道了......」郁涵她,知道我活的这麽颓废吗......
「她有说什麽吗?」这几个月我们根本就断了联系,我怎麽也联络不上她......
「她希望......你能做你喜欢的事。」
「好,」我喜欢的除了钢琴还能有什麽,「如果可以,帮我转告她,就说我会去做,而且她一定会看到。」此时我坚定的表情诉说着我一切的情绪。
─如果真的有如果,那麽就什麽问题、什麽伤痛都不会出现了,但仔细想想,如果都没有过伤痛,那又怎麽会了解别人心中的痛楚,只有当两个互相理解的人相识,才能治癒对方的伤痕。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全场的灯光同时暗下,只剩下一盏聚光灯打在郁涵的身上,我与妹妹站在离舞台最远的那个角落静静地听着。
拉了一首曲子之後,她拿起麦克风,「你......这几天过得好吗......我要说,我也不好,越来越烦躁,怎麽样都没办法停止我的想念,你愿意现在到我的面前来吗?我知道你在场......」
─此刻,为了迈向幸福,就让我将所有的不愉快在此画下句点,就让我陪着你─陈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