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2:33
地点:Atlantis
「没有。」我眼睛完全不眨的看着学长,心里一边祈祷他现在听不到我在想什麽,不过好像回答得太急了。
「你确定?」他抬起眉,一脸就是写着你没说谎我就不是黑袍「不要骗我,焰火的狼族嗅觉很敏锐。」
「……有可能是刚才任务目标的味道吧。」学长还在逼我讲,代表他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所以我要继续掰下去才有机会混过。
不过……要死了、地兽根本就没有血啊!要是学长再问下去要怎麽办?
「不可能。」学长很肯定的这麽说,呼出的气息还吹在我鼻子上,害我的心脏猛然漏跳一拍「你不说,我也能自己找出来。」
啊,糟了……
这是在学长凑近我脸侧开始闻味道时,我的第一个想法,这麽近的距离让我ㄧ下子脑袋空白。
犯规啦,为什麽学长靠近会这样,喵喵抱我的手我也不会紧张啊!
直到学长突然拉住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要推开他,但是双手都还麻麻的使不上力,还没成功(其实我也不认为我ㄧ个小小无袍有机会成功)推开学长,袖口已经被往上摺了。
暴露在空气中的是层层的绷带,伤口中央的位置还渗出一点斑驳的血迹,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止住血,不过医疗中心的人说是因为咒力往下侵蚀的关系。
缓缓的抬起头,果然看到学长那凶狠像是凶宅里厉鬼的红色眼睛瞪着我,让我心里只能跳针似的一直重复「阿弥陀佛」这四个字。
「没受伤,那这是怎麽回事?」本来距离就不到十公分的脸又凑近了一点,我脑中又是一片空白,只能心虚的把脸转向一旁装死,感觉全身都在发热,脸上好像可以煎蛋了。
「唉。」好像又盯着我ㄧ会儿之後,学长不知道为什麽叹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应该是没事了的时候,瞬间擒拿我的左手,另一手则制住我受伤的手肘。
冰冷的术力穿透绷带,这时我才惊觉学长的意图。
他又打算把我的伤转移走,自己承受!
我慌了,可是即使挣扎也只有短暂拖延的效果,他只是接着把我抓的更紧。
「学长!」他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为什麽他总是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帮助别人,最後伤到的都是自己?
「我不接受。」语言承载力量,言的力量止住了学长的动作,力量的输入也停止了。他惊讶的睁开了眼,张口欲问的样子,却又在对上我的眼之後发不出声音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复杂,愤怒、哀伤、恳求、感谢……全都矛盾地同时存在。
深呼吸一口气,我调整表情扯开了笑,说:
「照学长你的说法,我要为自己负责才能避免再一次犯错,不是吗?学长你变心软了喔?」我不要学长一直帮我,特别是用这种方式。
我亏欠的早就还不清了。
在我转变态度之後,学长的表情才放松了一点。
「你才是什麽时侯胆子这麽大,敢骗我了?」他抛下这句话才坐了回去。呼,危机解除。
「哈哈……人是会变的啊。」其实这好像不是第一次骗你了啊学长,我心里想着,但是表面上只能乾笑。
「找提尔过来好了,顺便测试一下他对紧急通知的反应有多快。」学长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说,但是在我听起来很不妙!
这根本就是「要是他手脚太慢就等着被我整顿」的宣言吧!
「学长,真的不用了!」用舌头打结前的最快速度瞬答,我谢绝了学长的「好意」。开玩笑,要是真的害辅长被整顿了还得了,我可不想被辅长三不五时问候啊!
学长转过来看着我,脸上写着找个好理由来说服我。
「因、因为这个不是普通外伤,要等咒力自然退掉才会好。」
「咒力?任务目标造成的伤?」
呃……说是我自己省钱买便宜的祭咒水晶,所以才受伤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踹死。
眼神飘了一下才又回来,意外的学长还在等我回答。
怎麽他居然没有偷听吗?
「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避重就轻的回答,这也不算骗人嘛,哈哈……
「笨,是不会小心一点吗。」
呜,果然是这句。我的心灵被刺伤了……不过幸好学长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说:
「啧,真麻烦。」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抱怨,又冷不防的问:「褚,你刚才是自己进门的?」
「嗯,对啊。」我点点头,不明白问这个的用意。
「那麽,」学长抬起头,手指在空中画出俐落优美的线条指向了一旁的落地窗「我们从那里出去。」
「啊?」出去?
「对,你是听不懂吗。不然直接突破结界也行,反正能出得了黑馆就行。」
基本上,我不懂的是为什麽要出去啊这位老大。
突然对於身边的人难以沟通感到有点哀伤,但是既然学长都说了,不照做除了会被种还是会被种,哪怕他现在只剩白袍能力也绝对干得出来。
「米纳斯。」
取出米纳斯,我直接向窗户打出一发子弹,玻璃随即洒落一地,伴随着金色的结界碎片散在空中。
突然想到,这是扇董事设下的结界,就这样打坏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现在情况也顾不得我再多想什麽了。
「哇啊──!」惊呼一声,下秒我的脚就完全腾空和地面说再见,而原因是……
「学长──!」我整个人被他抓起来,双手托在我的腰和膝盖後方,话说这好像是叫作公主抱来着?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学长抓着我真的从窗户跳下去了啊!
如果用漫画手法表示,在我们腾空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一定是呈现@@的状态。
学长你不要不说一声就直接抓人跳下楼啊!虽然看过夏碎学长跳,但是自己下去的感觉是加倍惊悚的!而且我强烈怀疑把我托在前面,分明就是云霄飞车第一个坐位的效果嘛!
「不抓稳的话摔下去我不负责。」踏在墙上违反科学常理、正在往下冲的学长用愉快带戏谑的声调这麽说。
马上抱紧他的脖子,学长你故意这样整我,等一下脖子痛也活该啦!
往下的速度很快,毕竟黑馆也没几层楼。连守在外墙的东西都还没有追上来,学长就一脚蹬上二楼的阳台跃离墙壁,落到了一段距离之外的凉亭顶端。
然後我就看到一群躲在树丛後面、穿着迷彩军服、手持望远镜的……学妹。
「啊啊,冰炎殿下……」
「褚学长!」
「学长们果然……!」
「怎麽会!学长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底下愣了一下之後呈现一片吵杂。
现在是什麽状况……?
「哼。」学长冷哼一声,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但他却不是看着我,而是在看着下面那群疑似是疯狂後援会的学妹。就只是这样居高临下带一点藐视的看着。
……啥意思?
那群学妹有哪里惹到你吗?
完全不顾我疑问的视线,潇洒地直接不解释的学长下秒展开了移送阵。
等一下,既然要用移送阵那刚才干嘛要跳窗啊!
正抬起头想多少抱怨一下,却看见学长在光芒中皱起了眉,是怎麽了吗?
我还满腹疑惑的时候,景色很快转为我不曾看过的东方风格华美大殿,隐约给人一种似又若无、不能清楚捕捉的力量威压。
我想我知道这是哪里。
无殿。
「哟、快看是哪个坏小孩溜出房间啦。」清亮带点慵懒的女性嗓音传来,他立刻分辨出来是谁,面露嫌恶不想理会,只先背着那人放下手中挣扎着要回到地面的褚。
倒是褚很快的转过身礼貌的行了礼,说:
「镜董事、扇董事,您们好。」
原来镜董事也在,他只好也转回头去打了招呼。
「镜心肝小亲亲~你看啦,咱们养了个儿子这麽大了,还不如媳妇乖巧啊。」老太婆一脸悲恸的抓住镜,上演不知道哪一出,一边促狭的瞄了他几眼。让他连忙瞥了眼褚的反应──两眼放空呆滞,大概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显然没听懂老太婆话中的含意,很好。
像是看到褚毫无反应,於是她将炮口转向褚:
「但是啊,漾漾小不点你怎麽可以当你学长的帮凶呢?」倏地展开了扇子轻轻摇着,老太婆似笑非笑的问着褚,一旁的褚则是睁大了玄灵的眼传来心音:
『你以为我想吗!我才是被胁迫的受害者吧!』
他横了一步档到褚的面前,不让他再被玩下去,同时也隔开他和扇,谁知道把他们刻意转到无殿的目的是什麽。
「青春真是美好啊。」刚才一直安静在一旁的镜带着淡淡的笑发话,「不过小冰炎你自己知道状况,太认真可不行喔。」他又顿了顿,明白自幼聪颖的孩子一定可以明白他话中的要传达的讯息,但还是忍不住解释的清楚一点:「虽然褚同学能百岁无虞,但是……」妖师的寿命再长也远不及永恒啊,如果小冰炎投入太深就麻烦了。他原本打算这麽说,但是在看见红眸中闪过忧伤的坚定光芒之後,他噤声了。
是不是,现在提醒已经太晚了呢?
一旁的扇唰的ㄧ声阖起手执的扇子,指在镜的口上彼此交换了眼色才走上前,说:
「好好好,现在不提这个了,但是你这臭小子再怎麽样别害我们违约行吧?否则外头的人可要说我们无殿是吃白饭的了。」他依然轻松戏谑的说着,眼中却是毫不马虎的专注。
他麽都晓得彼此是认真的,剩下的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好啦,既然小冰炎人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就别多说让他们出门去了吧?」
镜拖着层层衣饰走了过来,接着指向褚受伤的手臂:「褚同学,自己要多注意那个,有什麽问题要快点治好哪。」
听到这句话,他跟着回头看向褚,说起来褚似乎也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因为太安静了吗?
但是他只看见褚愣了一下,半晌後才缓缓的向镜点头。
还有,刚才镜提到的是褚手上的伤?有什麽问题吗……
忽然,他感觉衣袖被扯动,就反射性的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了褚放开他的衣袖往後跳,加上抱住後脑防护的一连串动作。
在他的注视下,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没有遭殃,放下双手後尴尬的笑了笑才说:
「虽然不知道学长刚才在想什麽,但是眉毛已经快要打结了。所以我想说又提醒一下学长不要太操心,要是对身体造成影响就不好了……」
「就是说啊,来,笑一个──」还来不及反应,心知肚明他现在身体状况根本没问题的扇扯着他的脸颊往上提,把他的嘴角硬是扯成微笑。
「烽云凋戈!」
当然脾气没好到这样都不还手,他唤出幻武兵器想要把从以前到现在的帐一起算清,已经跑很远用扇子掩嘴偷笑的老太婆轻搧了下,他和褚脚下就出现了离开的阵式。
扇悠悠哉哉的向阵中的两人挥手,随兴的加上一句话:
「活动要认真参加唷!」
访客消失在阵法中之後,无殿又回复了原本的安静。
「小冰炎这次连他师父也没问起呢,看来刚才一番劝说是无效了。」镜忧虑的说。
「这嘛……我看倒也未必。」扇眯起了眼,锐利的眼神像能剖析未来。
※
传送阵运转结束後,我到了一座眼熟的水晶阶梯上,一旁是火气正大,一脸想踹人的学长。
……我是不是应该先躲远一点?
正考虑到底要不要先闪远一点,往四周张望之後才发现脚下踏的不只是阶梯,而是一座水晶桥。下方是一座湖,湖边围绕了很多人,一小圈一小圈的,像是蚂蚁在搬食物。两旁还有很多相同的水晶桥,全部顶端连接到相同的水晶亭子,在蓝天白云和阳光之下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我知道这是哪里,曾经在大战时来过的水之清园。
「发什麽呆,快跟上来。」口气果然不是很好的学长牵着我的手往上走,不过就目前清况来说没被当沙包打就不错了,所以我也就随便学长把我当五岁小孩牵着。
话说回来,上一次这样被牵是好几年前我老妈牵着我去买菜的样子……
呃,我脑袋又连结错误了,请不用理会。
不久後我们踏上水晶亭本体,奇怪的是刚刚沿路上断断续续听到的谈话声反而止了。可是声音是从亭子上传来的没错啊?
疑惑的抬起头一看,看见的是几个熟到不能再熟的人,沿着亭子中央的圆桌坐成一圈,全部都有点错愕的看向我们这边,表情还一致到有点好笑。
这是干什麽啊?我穿的衣服很正常,也没有什麽怪异的举动,学长也一样很正常啊?
「咳。冰炎殿下和漾漾,到了就请入坐吧。」首先发话的是看起来颇有主持人样子的欧萝妲,其他人有千冬岁、夏碎学长、莱恩、莉莉亚、喵喵。在欧萝妲说话时他们也都快速恢复表情,快的向是我眼花一样。
是说,聚在这里是要做什麽啊?
和学长在圆桌边坐下之後,还不等我发问,班长又继续发言了:
「好,那我们现在接回刚才的分组议题。目前分配的是米可蕥和我、千冬岁和药师寺学长、莱恩和莉莉亚,以及漾漾跟冰炎殿下──是推测大家意愿分组的,有人有异议吗?」
「等一下,我……」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啊!但是才说到一半又被抢话了。
「对了,漾漾的搭挡是罗耶伊亚同学。虽然我觉得漾漾找那个翘课很久的家伙一组没什麽建设性,但是你要不要还是确认一下罗耶伊亚同学要不要参加?」
「呃、上次西瑞在电话里说他要去闯荡天涯了……」还说什麽他家的人在他屁股後面穷追不舍,没事干的时後跳到大街上就有架打了……不对,这不是重点:「我是要问──」
「那就是没问题了,就照这样分组罗。」她又不等我说完,就提笔写下了好像是名单的东西。
「不公平!为什麽褚冥漾可以和黑袍一组!」莉莉亚不满的嘟囔。
「因为漾漾是无袍级。而且照你的说法,你何不去找你的搭挡一组,却委屈自己跟白袍的莱恩一组呢?」千冬岁做出他的招牌动作推了推眼镜,问。
「你……!」莉莉亚的脸胀红,语塞的接不下话,看样子千冬岁这样问完全正中她的死穴。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夏碎哥是我的!除了我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分组上和夏碎哥一组,就算是搭挡也一样。」千冬岁拍桌,然後霍地站起,散发出某种杀气。
你也太激动了吧这位同学!
而且你还呛学长!
「岁,我知道了,谢谢你。放轻松先坐下吧。」夏碎学长揉揉千冬岁的头顶,温柔的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然後凑近他的耳边说:「我想不会有人忍心拆散我们的。」
一瞬间千冬岁和夏碎学长的背景好像开满小花,还发出令我好想摀住眼睛的万丈光芒。
最近我好像很常被闪啊……
「啧。」我听到了坐在隔壁的学长不悦的发出一个单音,也不知道是在不高兴什麽。
学长真的很想跟夏碎学长一组就是了?
「才、不、是!」学长转过头来瞪向我,并迅速的拿了个东西来塞住我嘴巴。
学长啊,不是我要说,你塞住我嘴巴我也不会闭脑啊。
心里默默吐槽过之後,我发现到嘴里的是我带回来的寿司,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带出来的。
原来学长还记得我还没吃午餐吗。不过──
「我自己会吃,学长拜托你不要这样塞给我。」我很艰难的终於把一块寿司清除掉之後说。这样吃会出人命的欸学长,而且长这麽大了还被喂食很奇怪!
继牵手之後是喂食,我深深觉得学长把我当幼稚园对待了。
「又不是没喂过。」他一边理所当然的说,一边又塞了一个寿司过来。什麽叫作又不是没喂过啊,最好……有?
等等,我好像联想到了什麽。
不会吧……
想起来的事让我很想挖个洞把自己种了生根发芽。
「就是昨天那盒妖精点心没错。」在我持续欺骗自己那一定是作梦时,学长凉凉的点破事实,又说:「想起来了?」
当然想起来了,到底为什麽昨天後来会演变成那样啊!而且我还彻底遗忘了?!
该不会是那个点心有什麽奇怪的效果吧,然後和学长坏掉的脑袋负负得正修好了?
「我头脑的状况比你的脑残好得多!」
噢,好痛!
学长戳我额头,指劲还不是普通小!我都怀疑我额头现在有一个印子了……我只能无声的瞪着一脸得意的施暴者抗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学长刚才炫耀性的看了夏碎学长一眼。
炫耀什麽?炫耀你有可欺负的沙包吗!
「我说你们几个,到底让不让我说下去?」安静很久的班长说话了,他还是十分优雅的笑着,却让人觉得气温掉了几度。
被她这麽一说我才发现,全桌的人都已经进入两两相对说话的状态了。
「啊,喵喵忘了告诉班长,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都会放闪光喔。」喵喵,你视力不太好,是莱恩跟莉莉亚、千冬岁和夏碎学长在放闪光才对。
不过刚刚班长说的话道出我的心声。
「请问一下,这个分组到底是作什麽用的啊?」我像乖巧的小学生一样举手发问,天晓得我这个疑惑存在多久了啊。
「既然漾漾还不知道,我就再说明一次。」欧萝妲把额际长长的褐色发丝拨到耳後,继续说了下去:「这是学校的毕业旅行活动,多年来都是下放给高中部学生自己筹备;而要分组是因为,校方希望毕旅活动可以对世界作出实际贡献,所以我们要内部分组以增进活动的『效益』。另外有袍的学生在参加毕旅之後都能直升Atlantis大学部,所以也可以当作毕业考来看待。」
所以简单说是毕业旅行兼毕业考的意思。
「然後啊,因为大家都会去抢风景漂亮地方的任务来做,所以今天下午全高中部、大学部都停课来讨论毕旅和抢任务喔。」
怪不得我才在想清园怎麽会聚集这麽多人,还以为是学生集体翘课咧。
是说,高中部的毕旅活动跟大学部有什麽关系?我睨了一眼是大学部一年级生、却没怎麽上课的某黑袍。
「参加高中部毕业旅行可以避掉麻烦的期末考。」学长突然抛出这句话,我想了一下才想通他的意思。而且,学长你其实一直有听见我想的对吧!那我一直被强迫句点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看笑话吗?!
哀怨的看向学长,他一脸什麽都没听到的样子在细嚼慢咽他老大的午餐。
根本就有听到吧喂!
「……根据刚才提到的数据,我判断明天出发是最合适的,有人有异议吗?」在我怨怼学长的期间,似乎换成千冬岁在发言,不过我回过神时只有听到最後这几句。
等一下,他刚才说──
「明天?」这麽快!
在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的时候,我的问句格外响亮,所有人都看向我,顿时有点压迫感。
「漾漾明天有什麽事情冲突到吗?」
什麽事情……
「呃,应该没有关系,不是大事。」仔细想想好像也还好,调整一下时段就可以了。
「那好,时间就这样定了。至於地点是在布兰妖精领地的『不凋谷』,主要任务则是协助当地春之灵的祭祀,只是方式与传统祭祀有所不同,详细情形我汇整完後路上再说明。」
「据本小姐所知,不凋谷就是一个风景名胜,最大的卖点就是终年盛开的花而已。」同样有妖精血统的莉莉亚这麽说。
「有很多花所以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喔!」喵喵从莉莉亚背後冒出,不小力的往莉莉亚肩膀上一拍:「莉莉亚一定超~期待的吧,毕业旅行是好机会喔!」她很兴奋的灿烂笑着。
「漾样也很期待吧!」过度亢奋的喵喵转向我,问。
期待……经过高一之後,我就很难对於学校各类大杂烩式的诡异活动有所期待,每次都布满辛酸血泪和惊吓的足迹啊!
不过每次再怎麽奇怪的活动,只要跟大家一起就值得珍惜了。
偷看一眼还是和刚认识时没什麽太大不同、却也已经上大学部的学长,我想我那时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嗯,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