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爸跟郑裕方的父亲皆是在军中打滚的铁汉子,两人同梯一起进兵厂为国家效力,因为是在同个兵厂做事所以也在同个军舍,我跟郑裕方在高中前几乎跟亲兄弟一样形影不离,同样的幼稚园,同样的班级,同样的家教,玩在一起连教育也是一起。一直到高中才因为不同兴趣念不同学校,一个念工一个念商,但学校也才隔几条马路而已,到了大学又莫名其妙考了个同校。我妈跟郑妈妈每次话家常都笑说是一辈子的缘分,怎麽不是一男一女白头偕老多好,我听到後调皮的回了一句「两个男的也可以手牵手白头偕老进棺材啊。」导致後来我妈三不五十问我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实在让我哭笑不得。到是郑裕方还在一旁笑的跟个黄花大闺女般羞涩,手掩面说道:「沈公子,要待人家轻柔点~」
印象中,跟郑裕方之间没吵过什麽架,意见也从没不合过,甚至可以说是思想同步。要说不一样的地方,肯定就是脸啊,怎麽可能一模一样。但上学的时候常常就会有人把我们两搞混,郑裕方说这就是夫妻相。
想到这里我不禁佩服了一下郑裕方,他那张嘴可是打片天下无敌手,什麽都能说什麽都能讲,黑的讲成白的,弯的讲成直的,死的讲成活的,瞎掰鬼扯的程度无人能及,可能那女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郑裕方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因为她真的,摆脱不掉。
还记得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郑裕方在大学的开学典礼当天,偷偷坐到我位子後方,用我听过他最小声的声音说着,台上新生致词的演讲人好可爱。
当时的我并没有去注意那女生长什麽样子,连她声音如何都没印象,只是敷衍的嗯啊了几声低头玩着手机,後来正式上课,因为不同系忙的事物也不同经常跟郑裕方错开时间,大一的生活,慢慢开始习惯没了郑裕方的声音。大学一年级就是使劲的玩,什麽都靠年轻的热血去怒冲一波,结交了各种朋友,一直到大二新年回家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有一年半没跟郑裕方相处,才意识到两人的路开始往不同的方向延伸,我还记得,那时候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从身体的某个地方蔓延开来,很讨厌。
我约了郑裕方一起回家,火车一路摇摇晃晃,他叨叨捞捞的一路说个没完,有些烦,但想到以後不再能够长时间待在一起,心里那点小失落便轻松压下了烦闷,回应着他。
「上峻,我...我有喜欢的女生耶。」出了火车站,我正闻着家乡的空气时,郑裕方带着羞涩却有点不确定的语气小声的说道。我愣愣的咀嚼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跟感觉,一转头回身就见他脸上有着一抹红潮。
「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为什麽是不确定的语气啊?」
「呃...我...喜欢她吧?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喜欢过谁啊,啊,可是我喜欢你啊,诶?可是好像对王韵昆又不是对你的那种感觉,唉呦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阿!」见公车缓缓向我们驶来,我朝他挥了挥手,郑裕方跟机关枪一样说着,看他没有意识到我们要搭公车,便拍了拍他肩膀。
「那你觉得她怎麽样?」上了公车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问道。
「很...帅气吧。」
「蛤?不是女生吗?」我转过头与他对视,心想他不会是喜欢那种粗壮的女汉子吧。
「是啊,但我觉得她很可爱也很帅气啊,我们系上次揪团去打生存游戏,她超猛的耶,狠狠的把我们班男生打趴了一顿,後来还有生存游戏社的人来找她组队,而且啊她骑车超快的耶,把我们班男生都甩在後面,我上次做她的车差点吓哭,可以感受到灵魂飞出去那样.......」
我掏了掏耳多,郑裕方继火车之後,又没完没了的讲着他喜欢的女生有多汉子,听着他叙述着这一年半发生的事,除了让我对这个女生的想像开始趋向雄性发展外,我发现郑裕方的生活没有了我,也是可以很有趣精采,这让我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