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姚祧拿了东西就走,没有等叶晨,也没有说再见。叶晨想,这样也好,免得尴尬。
「唉,叶晨,你上着上着课发什麽神经?」座位在碎纸中心的某同学坐在桌子上看叶晨扫地上的「纸麻将」。
「看你扔了一地纸,条件反射。」叶晨用扫把敲他晃来晃去的腿,「你下来,自己扫干净。」
「你丫真会找借口。明明是我在洗牌,你突然站起来,把我吓得一激灵,才撒地上的。干嘛让我扫。而且你小子居然还跟老师说「paper」,显摆你英文好啊。还好老师没过来查看,若我们被抓到,灭绝不知道又让写多少多少字的检查……叫家长……麻烦死了。」某同学揽住叶晨的肩膀,威胁道:「说,上课干什麽好事呢?」
「不会是冰山美人抓了他命根子吧,否则怎麽会那麽激动。」有好事者在旁边搭腔,激起留在教室里的几个同学一片笑声。
「去你妈的,魏昊,欠扁噢。」叶晨挥舞着手里的扫把,将好事者轰出身边两米以外。
「哟,生气了,被说中了吧。俩人总坐那最後面的角落,谁知道干什麽好事呢。你小子住院住得好啊,抱得美人归咯。早知道我也跟肚子上紮个洞啊。」好事者隔着两排桌子,仍不放弃逗叶晨。
「就你,紮成蜂窝煤美人也看不上你。」某同学帮叶晨鄙视回去,继续拉住叶晨:「说,你怎麽啃动冰山了,跟她发展到几垒了?」
「什麽几垒不几垒的,你们这群家夥不好好学习整天想没用的。」叶晨企图挣脱,被勒住脖子摁坐在桌子上。
「跟冰山在一起学会打官腔了啊,叶晨,你就别跟兄弟们装纯了,初一初二的时候谁跟我屁股後面借黄书看来着。就你这天生的色胚,赶上龌龊事比他妈谁都积极。说,回家有没有偷偷打手枪。」
「人家叶晨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有冰山美人哪需要自己打手枪啊。是吧。」
「就他妈你胡说八道!」叶晨把手里的簸箕丢过去,刚收好的碎纸一股脑又倒了出来,仙女散花一般。几个人看把叶晨惹急了,总算放过他。
开了个荤头,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越说越兴奋,毫无禁忌的谈论着班里的那些个女生,谈着谈着又放下这些素淡的女孩子,聊起妖艳成熟的女明星。大家分享着梦中的情人,幻想的对象,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中考之後要把哪个班的谁谁追到手在哪里办了云云。
叶晨默默的重新收拾着一地烂纸,偶尔微笑,对他们话语间特意的下流不屑一顾。这群人一看就是没有真正经历过女人身体的小男孩,所以才会那麽喜欢显摆自己从书上看来的那点儿根本不切实际的所谓性知识。每每说的自己好像已经脱离处男了,大家深入一问细节,就又开始支吾。
这个年岁的男孩子,雄性激素分泌正旺盛,对女孩子充满好奇,就连如此沈重的学业也压不住他们满脑子懵懂的幻想。可毕竟年岁还小,才刚刚步入青春期,在那个依旧算得上保守的年代,又有几个真的有机会体验「那种」事。
叶晨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也没有真的经历过那些事,但他和依依那些相拥着入梦的夜晚,那些依依在他怀里醒来的早晨,还有那几次激情迸发的释放,已经让他比这些年轻的同伴,早一步接近那片成人的天地了。
他想,如果依依不是那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