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仔胀红了脸笑笑说:「没有!真的啦。」
「没有,真的,真的往山峰瞧。」我故意逗辉仔。
我远望着俏小妞的侧影,有状似丘陵波峰的身形,真是美啊!难怪国辉仔那麽肖想。
「扬仔,你欣赏女孩子都从哪里开始看。」钦仔说。
「我都先看漂亮的脸蛋,如果还不错看,我就再看她的chest,最後才是身材,有的女生真是尤物啊!」我想到了陈筱君学姊。我没有说实话,因为我是先看胸部,再看脸蛋。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都会先看小脚,有的女人的小脚美的冒泡,再看身材之後再看脸蛋。」钦仔说。
由下往上瞧,真是怪胎,小脚有什麽好看的,「人各有所好,海畔有逐臭之夫。」我摇头。
她端着冰过来了,「你的水果牛奶冰,你们刚刚是问我的名字是不是。」俏小妞说。
「请小姐把你的芳名让我们知道,你的生肖是爱吃香蕉动物我们已经明了,麻烦请告知你的大名。」我说。
她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等苹果掉下来我才来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是慕容复哦!」我说。
「什麽慕容复?」
「天龙八部北慕容里面的姑苏慕容复,有一套名为斗转星移的武功,这武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学会了。」
「我学会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她笑笑。
「真是水仙花不开花,装蒜!上一次我问你生肖是不是属牛,你说不是,还问我为何属牛,我说等榴槤自动裂开来(等熟了)再告诉你,你现在也学会了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等到苹果掉下来,真是厉害。」
「彼此,彼此。」她面露笑意离开,因为有人要点果汁或冰了。
「她是不是说等我们在一起熟了、热络了再告诉我们她的大名。」辉仔问。
「没错。」钦仔点头。
「那太笼统了,那要等到牛年马月啊!要等到什麽时候。」辉仔焦急的问。
「你焦急个屁啊!我有办法啦!不过要等到下学期开学以後了。」
「什麽办法快告诉我,那为什麽要等到开学以後?」辉仔很急。
「上学期已经结束,放寒假了,你们什麽时候回屏东五房子。」
「想过几天再回去,钦仔,我再跟你商量一下回去的时间。」辉仔说。
我说:「我想明天就回东港,有好一段时间没回去了,回去过新年(春节),所以问俏小妞大名的小事,暂搁一旁。」
「这是小事,我打你(作势举起拳头),对我来说这是大事,有关於我的幸福!」辉仔说。
「你咬我啊!别别别,好像你一定会把到一样,开学後我铁定将事办成行不行。若办不成下一次到香香来我请客,我有九成的把握会成功。」我有信心。
「那剩下的一成呢?」辉仔说。
「剩下的一成是她很讨厌我们,列为拒绝往来户。」
「钦仔,我们跟扬仔一起坐车回老家好吗?」
「好,明天什麽时候。」钦仔问。
「明天中午十二点整在吉他屋门口等,去吃个午餐後就坐车回家,O.K.?」辉仔问我们的意思。
「好,可以,辉仔,你知道阿哲和我同班吗?」我问辉仔。
「哪个阿哲。」辉仔说。
「蔡贤哲,国中的同学,家住澎湖的蔡贤哲。」
辉仔说:「是哦,都一个学期结束了,我还有一个与我流落分散的同学,我竟然不知。那下学期开学时我去找你顺便找哲仔。」
「钦仔、辉仔,你们俩在学校有没有参加社团。」
「我没参加社团。」钦仔说。
「我喜欢吉他,有参加吉他社,偶尔会去练习。」辉仔说。
我问:「辉仔,你弹吉他应该满厉害的,对不对。」
「两只马两只老虎啦。」
「改天教教我可以吗!」
「下学期再说吧。」
钦仔说:「好啦!明天十二点吉他屋前相见。」
吃完冰後,我离开时!走到稚肥纯爱俏小妞面前微笑的说着:「I’llbeback.」。她也微笑的说着:「Welcometoyounexttime.」,其实那时我是有点自卑的,辉仔和钦仔两个人身高都高过我15公分以上,我那时只是153公分的dwarf,她身高163公分,高过我十公分,她根本看不上我,所以我只能率性而为,替辉仔他制造机会,伤心啊!连比赛权都没有。有时候会想俏小妞对我微笑那只是waitress的礼貌,或者是可怜我长的everyday(矮肥又短),不过我心里会有甜甜的感觉。
老大期末考当天就回台南过长长的寒假,其余中华吉他屋三楼的学长们,因为都有社团,所以都待在社团团练或参加活动,像我表哥忠贤就有道整的团练。「表哥现已中午了,我和同学坐车一起回东港了,下学期再见。」
「代我向姨丈、姨妈问好。」贤哥说
「我会的,贤哥,byebye!」
我走到吉他屋楼下时,辉仔、钦仔已在印章店门口等了,三个人吃完午餐後,坐上53号公车到火车站,再坐台汽公路局买票排队等车,「辉仔、钦仔,好多人排队,都挤到外面来了,可能得等一个小时以上。」
「等就等吧!哪一次坐回屏东不用等的,而且常常客满挤得半死。」辉仔习惯了。
我在排队的队伍里,看到有好几个男、女学生背着书包,书包印有(雄中)(雄女)两个大字,看了格外醒目及刺眼。
「喂!辉仔,雄中、雄女的学生,看起来好有学生气质,尤其雄女暗红色书包,那两个大字(雄女),那光好强,好亮。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神圣不可侵犯。」我说。
「扬仔,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不,你考得上吗?以我们这种程度,没有我们说话的份。人家就是有那份能力啦!」辉仔说。
「每看到背着雄中、雄女书包的学生,我的自悲感就油然而生,他们的头脑都(发珠),为什麽我生下来,资质脑力就差雄中、雄女学生那麽多,我努力的半死,但成绩还是平平。」我感叹。
「辉仔、钦仔,有没有看到前面那一对熊男女(雄中、雄女),应该是小情侣吧!有说有笑,蠢蠢的爱,感觉好登对哦!」
「确实是郎才女貌,搞不好他们是同乡,也可以彼此照顾。」辉仔说。
我说:「这一次是我遇到熊男女的第二次,我有注意到他们坐车到东港时,双熊还未下车,可能家住林边或更远。」
「让人好生羡慕,人生逢异性知己,了无遗憾吧!」钦仔感叹。
辉仔、钦仔家住五房子,车子开到林园往屏东东港方向经双园大桥下去第一站就是五房子,「辉仔、钦仔,下学期开学再见了哦。」
「扬仔,下学期见。」辉仔、钦仔向我道再见。
回到东港老家倍感亲切,东港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空气中带着浓浓家乡味道,我家本来是开杂货店的,因应人事变迁,现在已改成购物中心,妈妈在购物中心前面骑楼也卖甘蔗及甘蔗汁,到家时看到家门前摆着一辆标志四个圆圈品牌的新汽车,「妈,我回来了。」
「柏扬仔,来帮忙削甘蔗,现在很多人排队来买甘蔗,预订的人我都还没给他,快来帮忙。」我的姥母说。
每到过新年春节、中秋节,家里甘蔗生意特别的好,这段期间妈妈都会向大舅舅(忠贤哥的爸爸,妈妈的亲大哥)叫接近二十大捆的甘蔗,每一大捆都有十几支甘蔗,从早上接近九点就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中秋节时的甘蔗比较清甜,甘蔗产地都在屏东、高雄、台南,而新年春节的甘蔗都是远从南投埔里载运过来的,比较硬比较甜也长得比较高。
我放下袋子,拿起了削甘蔗的甘蔗刀,客人选了一支又细又长的甘蔗,我将甘蔗头尾砍断,头尾必须留一大截,甘蔗头是非常甜的,甘蔗尾部是比较不甜的,头尾捡起来後削一削是要当甘蔗汁用的,妈妈都会等蒐集一堆了,再削来压甘蔗汁。高一时国文课,国文代课老师说了一个关於倒吃甘蔗的典故,东晋名画家顾恺之吃甘蔗是从尾部吃起,倒着头吃,愈吃愈甘甜,取「渐入佳境」的意思,我想这也给我了一些启示,先苦後乐的道理,「妈,现在甘蔗一斤多少?」
「一斤8元,一斤8元。」妈说。
我将甘蔗放在弹簧磅秤上秤重量,指针指在接近8斤半的位置。「这位小姐,8斤半,八八六十四加半斤,六十四加四元共六十八元。」我说。
「老板娘,这个是你儿子是吧,嘴巴怎麽那麽甜,我都快四十了,还叫我小姐,大女儿都念国三了。」客人说。
「这个是我大儿子啦!读书放假回来过年。」
「你儿子削甘蔗也很厉害哦,不简单捏,他是读那一间学校啊?」客人问。
「读雄工啦!不太会读书所以念职校,学一项技术,毕业後饿不死。」妈妈回答女客人。
「不错了,还肯帮你削甘蔗已经很好了。」女客人说。
「都读到高中了还长不高,矮胖矮胖的。」妈说。
我将甘蔗削好了,放在袋子里并整理一下,在塑胶袋上打一个结包好,将整包甘蔗放入有颜色塑胶带中,「小姐,共68元。」
客人笑笑说:「还叫小姐,当你妈都可以了,七十元给你,不用找了。」
「不行哦,两块钱找你,谢谢。」
客人要离开时脸露笑意的说:「老板娘,我们当个亲家也不错!我们家老大、老二都长得很漂亮。」
「不要开玩笑了,看你的穿着,一定是好额人(富有的人)。」妈说。
客人微笑的坐上车前有四个圆圈标志符号新汽车离开了,到後来我才知道那种标志的汽车是德国奥迪(Audi)汽车。
「有没有人在卖甘蔗汁,甘蔗汁怎麽卖。」阿伯问。
我走了过去,「妈,甘蔗汁的价格有没有改变,是不是一杯十元。」
妈一边削甘蔗一边说:「没有变,还是一杯十元。」
「这个整瓶的卖多少。」阿伯问。
「妈,整瓶的卖多少元。」
「整瓶的哦,三十元一瓶,大型冰箱里有整瓶的,也可以现装的。」妈说。
「给我现装的一瓶,我要现喝一杯。」阿伯说。
「好,我现装一瓶,这一杯给您,这样共四十元。」
阿伯给我四十元,「谢谢。」
家里从开杂货店到购物中心,妈妈是非常辛苦的,从早上七点多开门至晚上十一点多甚至十二点多结束,结束後都还会去海产店收空瓶子,收空瓶子的地方是夏威夷海产店和阿云海产店。父亲是泥水匠师父,年纪稍长後,帮人家盖整幢房子的工作渐渐退出,而改养草虾和红蟳。我家鱼塭分两区,一区大约三分地(八百五十坪),另一区是一百多坪,是爸爸用来养蟳和草虾的,久逃爸一早起来就去东港渔市场附近,买整箱混合较没经济价值的鱼虾搅成肉泥,来喂草虾食物,鱼塭里面也顺便养菜蟳、红蟳和虱目鱼,蟳类都是从幼蟳买来放的,一只几元上下,等养到一段时间,蟳类长大後,便可抓来卖了,抓到的红蟳、菜蟳(公蟳)都会卖到东港批发的蟳仔店,每天都有不少的利润。
处处留心皆学问,自从久逃爸养蟳後,我才知道蟳类的公母如何判断和分辨红蟳和菜蟳,什麽情况才能卖给蟳仔店。母蟳是要经过多次脱壳,未授精前叫幼母仔(东港叫燕仔),腹部尾盖呈椭圆形,色泽较淡,俗称的处女蟳,而已授精内部的卵未饱满时称为沙母,等到卵饱满了,则称为红蟳,腹部尾盖呈半圆形,色泽较深。红蟳与沙母的判断方法必须在灯光下去照射,红蟳前盖照射出来是饱满的全黑,但如果是沙母,灯光照射出来会有空心部分,假红蟳就是沙母,沙母和红蟳的价差非常大,公蟳就是俗称的菜蟳,菜蟳的前鳌很大,腹部尾盖呈尖塔形,菜蟳能不能卖须用手去按腹部尾盖,如果是坚硬无比的,就可以卖给批发的蟳仔店了。但菜蟳经过三次授精後,就会因为过老,壳非常坚硬,但内部是没有肉的,判断的方法是腹部有很明显大片铁绣痕迹,俗称骚菜蟳,就没有人要了。红蟳亦是如此,如果都不去抓来卖,会等到鱼卵从腹部尾盖爆开,那时也会没人要了。爸爸常会利用晚上去抓,几乎每天都有收获,我也因为家有养螃蟹,学得绑螃蟹的技巧,那是一般我这个年纪的人所不会的。
「柏扬仔,快关门了,去阿云仔和夏威夷收酒类空瓶。」妈说。
「哦!」
我接着说:「对了,大舅的儿子贤仔说快过年了,叫我代他向你问好啦!」
「他书读得不错吧!」
「应该不错啦!妈,我去收空瓶子了哦。」
事实上老天爷是非常眷顾我家的,家境小康,每天从天亮开始,爸爸妈妈辛苦工作到很晚,但客人还是不少,妈妈攒了不少钱都是卖甘蔗和开购物中心赚来的,久逃爸从事养殖事业,是靠天吃饭的,所以感谢上苍。爸妈每天很累,养我家三个调皮小男孩,有小家庭的温馨与幸福满满感觉。
开学了,又来到我熟悉读书的地方高雄高工。我说:「阿哲仔,国文老师换了,你应该知道原因吧,我看到新的国文老师她的大名,是辉仔的导师陈秀丽老师耶。」
阿哲说:「我听正男说了,黄皇仁老师当上高雄市议员,不可能回来再教我们国文了,所以换老师。但刚才你说辉仔,哪个辉仔。」
「国中同班同学李国辉在机工一丁,你知不知道?」
「真的吗?都过一个学期了怎麽都没碰过面,而且还在隔壁班,杰克,真是太神奇了。」
「我也是上学期期末考前十天才在校园遇见他的,我忘了跟你说。」
「那下一节下课我过去打招呼,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