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言见对方不打算搭理,便撑着头随意打量这家店周遭,瞧见在角落的调酒师学徒弟弟,衣服上别着精致的名牌,而德里克身上却什麽也没有,一时兴起觉得有趣,便把学徒弟弟叫过来打听一下,得知德里克在这里工作一年多竟然没有名字,大部分的客人都尊称他「调酒师」。
於是,赵墨言又点了一杯酒,把德里克叫过来问道。
「你隐姓埋名在这里工作啊,德里克……这是你的本名吗?」
德里克说:「我的本名不关你的事,还有,你问问题会不会问的太直接?」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赵墨言说。
德里克淡淡的说:「我勉为其难让你留下,是因为把请轰出去,你一定又会回来,太烦人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赵墨言说:「有很多方式把我轰出去,我认为你觉得难得一见,想跟我叙旧,毕竟我们最近很少在游戏中碰面,少了一个人斗嘴,不觉得很无趣吗?」
德里克沉默不语。
赵墨言不以为意,以手肘撑着体重,抬高头说道:「德里克,我用自己的本名来交换你的本名,这样如何?」
德里克微微扬起眉,起了一点兴趣,他将方才调的酒倒在酒杯上,拿到两人面前。
他说:「你能喝下三杯调酒,我就告诉你。」
赵墨言直觉这杯酒肯定特别烈,但毫不服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的酒量不只能喝三杯。」
「那就试试看呀,某一些调酒可是比一般酒更容易醉。」德里克微笑。
赵墨言盯着对方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冷哼道:「作为彼此交换姓名,应该要我喝一杯,你喝一杯,输的人先掀底牌,以示公平。」
德里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好,一言为定。」
赵墨言点点头,拿起酒杯:「很漂亮的调酒,这杯是什麽?」
「血腥玛丽。」
赵墨言说:「喔……我记得血腥玛丽并不是很烈的酒。」
德里克解释:「我改了里头成分,以你的感觉去调酒,味道稍微不太一样,作为我们打赌的第一杯酒,这种程度的烈酒刚刚好。」
德里克这是拐着弯说明这杯酒成分特别烈。
赵墨言轻摇酒杯,腥红色液体在光线下特别鬼局,享受完酒精迷茫色泽,接着一口气灌了下去:「不错喝。」
「喝得太快容易醉。」德里克笑着,以同样的速度一口气喝完自己的酒,又迅速摇了另一杯调酒:「第二杯。」
赵墨言看也不看的接过酒杯喝下,咽下最後一口眉毛不挑。
前三杯,两人拼酒速度不减,神色如常人无异。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喝,喝到第七杯……
赵墨言的神色已经有些迷茫,面容潮红,眼神蒙上一层雾,而德里克面色如常,笑容维持得跟第一杯酒时一样。
「怪物……」赵墨言回想起以前在游戏中大家一起拼酒,所有会长全醉倒了,就德里克还好端端的活着。
「我千杯不醉。」德里克微笑:「你的酒量就一般人而言很不错。」
「可恶,再来一杯。」赵墨言说。
虽然如此,赵墨言还是撑着一路喝下去,远远超出众人预期,如此勇气令在一旁看着的学徒弟弟一脸敬佩,毕竟德里克有一身本事,会在调酒里加什麽料导致酒精浓度高达几%,跟在德里克身旁学习的调酒师弟弟很清楚。
到了第十五杯。
赵墨言大概连手也举不起来了,趴在桌面上,表情有点痛苦,除了讲话比较模糊,他醉酒的样子跟平常无异,也许这个表里如一的人,平常的模样就是他本来的面貌。
「哼,我叫墨言……赵墨言……」
「墨言……你的朋友确实是这麽称呼你的。」德里克察看对方还有没有呼吸,抬起手臂要扛起他,凑进他的脸,同时在耳边低语。
「我是德里克‧贝瑞那。」
赵墨言一愣,茫然的眼神聚焦,静静凝视着德里克几秒,他醉酒,但还保留着些许意识。
「墨言大少爷,你醉的不轻,让我来把你扛回去。」德里克率先撇开视线,拉着手臂扶起赵墨言。
赵墨言把手搭在对方肩上,脚步摇晃地站起身,喃喃道:「你真的使用真名……在现实中连名字不肯透露的人……为何使用真名玩游戏?」
德里克说:「是的,我把游戏外貌调整的截然不同,就算是我的家人,恐怕也辨认不出来,我觉得没有任何人知道,况且当时的我认为玩个游戏罢了,所以大胆的使用真名当游戏名字……」
赵墨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失算了,我是唯一认出你的人。」
德里克叹气,明明是个醉鬼,快要站不起来,脑子还挺灵活的。
「我的确是失算,而且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