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诗番外】意义
或许,她的存在。
──到底就只是个无法了结的梦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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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我想要力量!」
久远的让她早已忘了那是多麽遥远的以前,她只记得自她有记忆之初,她便是这副模样了。不老不死、人们所畏惧的存在──巫妖。
找寻魔王候选人并帮助他在与其他两位候选人的争斗中获得胜利当上魔王,是她已重复了千年的过程。无关责任,只是对於她所找出的孩子,她总怀着一股说不出的情感。并非是世俗上所称的爱情,但、也谈不上是亲情,更别荒说是友情了,在近千年的疑惑里,她已然放弃去厘清她那颗不存在的心了。
合自己的意就去做吧!
这是她在很久很久,连她都忘了是多久以前告诉自己的。
「力量,我想要力量!」
所以,当她碰上她的第一个孩子这麽跟她说时,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了。她帮助他当上了魔王,那孩子也如愿的得到了他所希冀的力量。
但渐渐的,她在那孩子愈发冰冷的的眸底──只看见了疯狂。就恍如是心灵被黑暗属性给逐渐的吞噬殆尽,他的人变的就如同是只为了杀戮而生般。
只剩下杀戮。
她对於她第一个孩子的最後印象,是一把由胸膛穿刺而出的刃──沾满腥红的刃。
又经过了几个百年,她的第二个孩子。
只依稀记得是个眼神清亮灵动的孩子,再来的也只剩下又一把穿心而出的刃、仅此而已。接下来的第三、第四……,接下来的很多很多个孩子,到头来依旧仅存一幕幕的腥红。
是否伤过、怨过?或许有的。只是在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回圈的相同结局中,以她的能力所能做的,也单单只是尽她的所有,去保护她的孩子罢了。
纵然最後所走的──仍是与先前相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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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轻轻的抬起手由自己的手背看去,入眼的是清一色的墨色系摆设,配上同是以墨色为底的房间,令房内总环着一股驱不离似的阴暗感。
眉间微微聚拢,并非是不满自己仍虚弱的无法实体化的身躯,而是因为整体房内所营造出的氛围令他十分厌恶。
黑色,象徵孤独的颜色。
微侧过身看着埋身於床褥中的人儿,红诗伸手抚了抚他那不改柔顺的黑发,眼底尽是说不出的疼惜。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找着他时,他稚气的脸庞对她所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和那几乎可说是刺目的耀眼金发。
他真的,不适合这种地方的。
「雷瑟、对不起……。」
突然传出的破碎细语让红诗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是梦话。
床上的人儿纠起了细眉,精致的脸庞上满布无助和恐惧。
红诗扣紧了下唇,一双属於小孩子的手握的死紧,听着格里西亚在梦中一味的反覆呓语着『雷瑟』和『对不起』,她的胸口彷佛有什麽也跟着纠的死紧、快要喘不过气。
一如昨日、前日的轻轻替他拭去自脸庞无声划落的泪,苦涩悄然在心底进驻、疯狂滋长。千年来的一幕幕腥红恍若又在眼前再度渲染,在视线中如墨蔓延的血色几乎刺痛她的眼。
使劲的摇了摇头,她试着连同占据在她脑中的画面,也一并甩去。倘若是格里西亚,那她是否可以仍怀着一丝希望……。
──希望这次的结局、可以不一样?
重复了千年的回圈,连她都倦了。倦了不断不断地为了魔王的位子拼上性命。倦了不断不断地看着每个孩子被黑暗啃噬殆尽。倦了不断不断地走到最後,只得到由血色所铺成的下个恶梦开始。直至遇见格里西亚时,她才彷佛真正的字无法醒来的深渊底部──看见了光。
比她所见过的任何灵魂都要来的纯净、坚强,格里西亚的本身、就是一个如同光的存在。
如果是这孩子……。
一定可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保有自我,并且为这无法照耀的地方,带入一线光明的吧?
她是这麽相信的。
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红诗缓缓的凑上前去轻轻的以额贴着格里西亚的额。仍是带着稍稍急促的轻浅吐纳令人无比的疼惜。红诗以微弱的近乎将同归风中的音量低喃:「如果是你,那我或许找到了在这回圈中、存在千年的意义……。」
话语消散,红诗的身形也同时消散於无。
房内回归沉静,那条始终都被主人呵护至极的水蓝坠饰被搁在床头,在昏暗如是的地方,如一瞬及逝的流星、闪烁了一阵。
──无关昨日今日的命运轮回,或许这一切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你吧、那打入黑暗的一线光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