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国内妇产科权威医师的诊察报告後,向来自视甚高、优越的赵媛媛无力的坐到走廊候诊椅上发愣。她脑子里满满都是医生的脸和他说话的画面。
「……通常子宫肌瘤不会造成不孕,要看长在什麽位置。赵小姐你的肌瘤虽然在黏膜底下……」
「所以我是不孕了?」
「不是这意思。赵小姐,你先别急。我慢慢跟你说明一下。如果肌瘤是生长在黏膜下的位置,也就是子宫腔靠近子宫内膜的地方,是会造成子宫腔扭曲,也让胚胎不易着床。但这不是不孕的主因,只是影响受孕机会。」
「可以动手术拿掉吗?」她焦虑的打断医生的话。
「是可以的。但这不到2公分大的肌瘤,不动手术还是有受孕的机会。」
想也不想的,赵媛媛直接道:「我要自己创造机会,不想等待。你帮我安排手术时间吧。」
「好吧。」医生点头。
「谢谢你。」起身离开门诊,徐徐的走到医院廊道边的候诊椅坐下。她整个心思混乱一片。
这个检查报告,完全意外。原以为不就检查个身体状况,看看是不是年龄关系影响怀孕。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子宫肌瘤的报告。近几年,子宫肌瘤已是女性同胞们罹患最多的妇科病症。她经常在报章杂志上看过相关讯息,不觉什麽。怎会想到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面对这突来状况,她整个心混乱不已。
这时,手机声响,她接了起来。
「妈,我在医院。没事,就子宫长了颗小肌瘤,挺小的。我打算动手术。我还没告诉继国,知道了。等下我会打手机给他的。」收起手机,赵媛媛吐了口长气。呆坐片刻,起身准备离开医院。
走过几个门诊科,她转错方向,来到儿童病房。走过病房走廊来到电梯口前,按了往下楼层键。无意间转头,却见有个穿着病服、戴着口罩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拿着ipad发呆。
不知为什麽,赵媛媛走了过去,看了看发呆的小女孩好一会儿,也坐到她身边,好奇的问:「妹妹,怎麽了?ipad坏掉吗?要不要阿姨帮你看看?」
转头仰望陌生的漂亮阿姨,没精神的唐唐把ipad递给赵媛媛。接过手的赵媛媛认真的按了按ipad:「还有电呀……」
唐唐拿下口罩,又拿过ipad,闷闷答道:「我知道。」
这下赵媛媛不解了:「那你是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阿姨帮你找医生?还是护士来,好吗?」
她摇了摇头,低头拨了拨ipad。
「你在生病,为什麽不在病房?这里风大,对身体不好。你爸爸、妈妈呢?」
「小奇哥哥住到另一个房间了。我都不能进去看他。」她闷闷的说道。
「小奇?」赵媛媛丈二金刚摸不脑。
「嗯,他一直在喊痛,然後昏倒了。」唐唐眼眶红了。「小奇哥哥的妈麻、和爸比也在哭。」
听了半天,赵媛媛有点懂了。大概是这小女孩的朋友,也是病童病情加重转加护病房吧?!也是小女孩脸上早熟又天真、惹人怜爱的神情,打动她的心。女人天生母性发作,她完全无法控制。
「别难过,这里的医生叔叔很厉害,一定会治好小奇哥哥的。」
唐唐抬眼望着赵媛媛,然後歪着头答道:「真的吗?」
哦!突然,赵媛媛觉得这女孩眼睛好像老公刘继国。不觉产生好奇、喜爱的心思了。
「真的,阿姨不骗你。」她用力点头。
「以前小奇哥哥都会在床上睡觉、写作业,现在都没人了。」说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一个人睡在房里。」
瞧着小女孩身上的病服,不知这小女孩得什麽病?她再抬眼四处瞧瞧。墙上只有楼层数字,和儿童病房标示。
「你爸爸、妈妈呢?」她再问道。「为什麽没有人陪你?」
「妈麻去工作了,外婆去楼下买东西,外公在钓虾场,爸比出差还没回来。」唐唐一口气全报告了。
「那你是哪里不舒服?」
小女孩摇了摇头。
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赵媛媛觉得有点心疼。
「阿姨,你也生病了吗?」唐唐抬头很关心的问。
没想到小女孩有此一问,她微楞了下,才点头道:「嗯。」
唐唐伸手学着妈妈经常抚摸她的方式,抚着赵媛媛的头,和妈妈一样的口吻:「生病要乖乖听医生叔叔的话,要乖乖吃药、打针,这样才会好喔。」
一股暖流瞬间穿过周身遍体,赵媛媛整个心都快满溢了。
当!电梯门打开。提着一袋物品的唐佩格走了出来。
「唐唐,你怎麽坐在这里?」
「妈麻……」唐唐迎向母亲。
赵媛媛也站起来,微笑道:「你好。」
「你好,你是……」尾音还没完,唐佩格心一紧。她为什麽会在这出现?
「我路过这边,看到这位小朋友坐在这里,跟她聊了二句。」赵媛媛衷心的称赞道。「你女儿很可爱、很懂事、很讨人喜欢。」
「哦!?是,谢谢。」轻点下头,牵着女儿的手,唐佩格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她身体不好,我得带她回病房了。」
「嗯,再见。」赵媛媛也点头答道。
注视着那对母女走进一间病房,一股莫名空虚、怅然感涌上心头。原来每个女人心底都有一个位置,不是男人、不是事业、不是任何事物可以取代的。只有孩子才能填补的缺憾。赵媛媛若有所感站在电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