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哭累了,不知不觉我便睡着了。
不过,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
在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中,总有个很模糊的身影。
那时,当我沉浸在敏芯和蓝佑丞的悲伤中,有个人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
但是因为我的不勇敢,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伤了他。
学校屋顶有一群人在打架,五个打一个的情况下我出手救了他。
可是,我为什麽会冲出来救他?
河堤边,我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的坐着。
那时候,我好像默默许了个愿望。
阿嬷车祸住院的那段日子里,那身影也一直都在。
他好像有在我耳边低语什麽,可是我却听不见。
可卿曾对我说:「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永远是温柔的。」
但怎麽梦里他的脸这麽模糊,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最後,那模糊的身影选择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我想开口唤他,喉咙却发不出声,双脚也动不了,只能像个木头人僵站在那。
「不要走…徐子烯你不要离开我…」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梦里,我才开的了口。
泪水模糊了一切,整颗心好像被掏空一样。
*
「沁涵…沁涵…」
当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可卿和梁宇乐满脸担忧。
一股热流也跟着从眼角流下。
「沁涵,你还好吗?」可卿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张开口,想要回应她,却吐不出半个字。
吸了吸鼻子,我点点头。
可卿和梁宇乐的表情也变得安心,开始说着最近他们生活上的趣事。
但是他们俩个好像事先说好似的,绝口不提到徐子烯。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怕我胡思乱想,怕我再次在陷入悲伤中。
但他们越是逃避,我越能感觉他们在刻意隐瞒我某些事情。
尽管心里涌起一丝的不安,但我还是想知道。
燕燕了口水,我问:「你们两个这样假装,不觉得很辛苦吗?」
前一秒梁宇乐还笑着跟可卿打闹着,我这一问,两人都呆住了。
可卿小声的说:「沁涵,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他的事我都想起来了,但是他的脸还是很模糊。」忍着情绪,我别过头望向窗外,天空灰灰的,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可是,沁涵…」可卿一副欲言又止,始终无法接续下一句。
心底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忽然间使我有点想逃走。
「没关系,你说。」但最後还是好奇心战胜了。
「子烯他…」她说,声音哽咽。
「子烯哥,他不会回来了。」梁宇乐说,声音明显沙哑。
我楞楞看着梁宇乐,「你说,『不会』回来是什麽意思?」
梁宇乐吸了吸鼻子,故作镇定的说:「不知道…找不到了,好像蒸发一样…」
在那些遗忘的过去一夕间全回到梦里,伴随梁宇乐的那句话,使我防备不及,泪水瞬间涌进眼眶。
「他是真的…离开我了。」我瞠着双眼,只能任凭泪水越流越多。
可卿抱着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我知道她也正在掉泪。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梁宇乐的脸上也有泪水。
外头天空传来阵阵雷声,不一会儿就开始下起雨。
有句是话这麽说,雨过总会天晴的。
那这场大雨过後,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