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盼望 — 第六章、屬於我的依靠(2)

被考试追着跑的日子很快就过了大半个学期,也因为过久了紧绷的日子,才五月底大家就已经在期待暑假的到来。第二次段考才刚结束,立刻就有理科报告要赶,每个人都觉得喘不过气。

我按了按严予家的门铃,片刻後他姐姐打开门,仍然是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

「哈罗。」她开心的跟我打招呼,我也笑着回应她。

走进他们家,我熟门熟路的拿出等等要给叶昕他们穿的拖鞋摆在门口,进到客厅之後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听见严予的姐姐正笑着问他:「你要不要直接打一把钥匙给小书?」

我眼尾余光飘去,正好捉到严予脸红的刹那,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今天来严予家的目的一样是为了做报告,因为有时候我妈会要我拿点什麽来给他,因此我对於这里已经算是相当熟悉。不过我到这里来这麽多次了,却没有看过严予的爸妈。

我想应该是因为他爸妈都很忙,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也就没有打算多问。

电铃声响起,我前去开门。我们四人坐定後,就开始着手弄报告的事情。

做报告期间,大家拚了命的讨论,点子不断提出,就是为了让分数最高,期末成绩能好看一点。因为最後大家的成绩会决定高三的编班,而这次分班会很严格,导致我们这次讨论的时候,陈皓光很难得的一句废话都没讲。

「累死了,我的脑浆要被榨乾了。」中午休息时间,陈皓光第一句就说了这个,我们心里非常赞同。虽然是都在动脑却真的很累人。

「只剩一点点了,下午应该很快可以结束。」严予出声安慰大家。

「我好想睡觉……」我头靠在身後的沙发上说。

「我也是……」叶昕附议,我们两个就这样瘫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陈皓光看到连忙喊:「欸欸留给我一个位子,你们不要占了整个沙发啊。」

「陈皓光你滚,不要过来抢。」叶昕虽然是这麽说但她眼睛早就闭起来准备睡了。

「阿予她们霸占你家沙发啦,你劝劝她们啊。」

我瞥了陈皓光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空位子。我拍了拍地板,示意严予坐过来。

他愣了一会儿,但很快明白我的用意,笑着坐到我身旁,我们三人对於陈皓光完全采冷眼旁观。

只见他瞪大眼睛,叫道:「你们这样对不对啊?这是对待好麻吉的态度吗?」

「我家地板其实也蛮好躺的,我们特地让大位给你。」严予这麽说。

「对啊,我们三个人才挤这样一块地板,你一个人独享欸,都不懂我们的苦心。」叶昕依旧是闭着眼说道。

而我前脚早已经踏入梦乡,只是还留了一点意识清醒着而已,剩下的那一点清醒只想着刚才严予愣的那一下,神情似乎有些哀愁似的不太像平常的他,完全懒得理陈皓光在旁边可怜兮兮。

我们就这样瘫在那里瘫了半个小时,睡眼惺忪的简单吃了点东西才继续上工。

在大家努力配合之下,果真如严予所说,下午我们很快就完成了整份报告,但是大夥儿立刻就又累瘫了。

「我真的已经想不出半点东西了我不盖你们。」陈皓光也懒得跟我们争沙发,躺在地板上了。

「……你叫什麽名字?」叶昕问。

「我不记得了……」

「你姓王,叫什麽想起来了吗?」

「王八蛋……」

「嗯,对,好聪明你就是叫这个。」

我唇角忍不住勾起,却在足足过了三十秒之後才听到他大喊:「屁啦你趁机偷骂我。」

叶昕大笑着从沙发上弹起来,「太迟钝了吧,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欸。」

「啊我就整个人迟缓了啊。」陈皓光越讲越小声,想必是自己也觉得蛮蠢的。

「哎呀你怎麽躺了严予家的地板还是没聪明一点。」

「我跟他认识这两年也只有看他越来越强而已啊。」他语调里有些哀怨。

「但我觉得我有变比较聪明。」我突然出声,当然存心是想捉弄陈皓光。

「想来这是情侣技能吧。」严予也无良的补了一句。

果然空气中又沉默了好几秒,才听到他悔恨的说:「我到底是做错什麽才交了你们这群损友……」

回到家,吃饱饭,正当我走进房间准备念书时,拿铁又从我房门的门缝偷偷溜了进来。我弯腰抱起牠,顺势在床上坐下,发起愣来。

我想着今天看到的严予愣的那一会儿,和他的眼神。像是失去了什麽一样没有光采,平时盈满笑意的眸子里突然像大海一样望不见底部。

这麽一回想,这个学期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失神,虽然都是仅仅一瞬间,也很快就被他掩饰,看到之时我却感觉心被猛然揪扯了一下。在严予面前,我总是感觉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看透,过去所有防备对他来说都不管用,因此在他的注视之下,我可以像个小孩子,可以任性可以顽皮,把青春活的天真烂漫好弥补我过於冰冷的童年。他不会阻止我,只是偶尔在我任性的时候揉揉我的发,在我顽皮的时候轻捏我脸颊,嘴上时常调侃戏谑我,举止却依然温柔,像是无论我想飞的多高去冒险,他都不会阻拦,却会让我知道即便摔了下来,他也会稳稳接住我。

他就是这样对待我,带着无止境的温柔和包容,因为明了我对孤独的不信任,而给我安全感的依赖。我难过的时候他会抱着我,但不会叫我别哭了,而是要我哭出来。

可是我似乎没有看过他难过的样子。我没有见过他哭,甚至鲜少有愁容出现在他脸上。不知道他难过会是什麽样子?会不会像我一样需要被抱着才会安心?我做了他八个月的女朋友,却没见过他的悲伤。

我摸着拿铁的背脊,呆呆出神,直到牠小小的喵了一声,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拿铁,你说我该怎麽做呢?」望着牠身上那和严予眼眸十分相似的棕色斑块,我问着,但只听见电风扇运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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