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鋼彈 SEED DESTINY — 自由的代償

本以为休息室里没人,煌与阿斯兰走进来时才发现真、露娜姊妹也在里头聊着天。避免打扰他们的兴致,两个人找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

「你们刚刚也太夸张了。」阿斯兰苦笑着。

他说的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才刚出电梯,煌和拉克丝两人一见面就冲上前去来个大大的拥抱。

他们俩是情侣的事,知情的人也没多少。PLANT上没有人不知道克莱茵家与萨拉家的千金公子订有婚约,加上阿斯兰这个前婚约者也在场,这下子众札夫特军可是议论纷纷了。

「可是,我很久没见到拉克丝了嘛。」煌赌气地说道。

虽然煌也跟拉克丝留在PLANT,可是实际上两人很少见面。煌住在札夫特的军官宿舍,拉克丝则是回到克莱茵派处理政事。

弥赛亚一战过去,拉克丝‧克莱茵为整顿杜兰朵议长留下的政治势力,首先代理了评议会议长一职。

重新改选评议会後,拉克丝‧克莱茵正式当上评议会议长,并由札夫特的指挥官─伊萨克‧焦耳进行辅佐。

负责与大西洋联邦交涉的欧普联合首长国代表首长卡佳里‧由拉‧阿斯哈也已经与其达成共识,将来欧普将代表地球上的各国与PLANT进行沟通、协议。

在两方都渐渐安定下来的情况下,当务之急就是尽早订立互不侵犯协定,避免未来又发生冲突。

因此,有了这次会面。

欧普方面,找了身世背景与PLANT息息相关的军官,直属欧普国防本部参谋总部的准将─阿斯兰‧萨拉作为其外交特使。

阿斯兰‧萨拉为PLANT已故的评议会议长派屈克‧萨拉的儿子,十六岁时进入札夫特军。在前次大战与父亲理念不合,叛逃札夫特,投身属於第三势力的大天使号。前次大战结束後,其消失了踪影,有消息指出他流亡到了欧普。但在此次PLANT与地球又起纠纷时,阿斯兰‧萨拉受到杜兰朵议长的邀请重回札夫特军。可是不知道何种原因,他再度叛逃札夫特。其後正式成为欧普军官,并与编入欧普军的大天使号共同行动。

由於他的身分特殊,政府高层因此多有异议。多数评议会议员认为无法与其对谈,但在议长拉克丝‧克莱茵力排众议下,此次会面照常进行。

不过附加条件就是,札夫特的高级军官也必须到场。

所以,这次陪同欧普萨拉准将的札夫特军官包括屡建战功的智慧女神号成员,真‧飞鸟、露娜玛莉亚‧霍克姊妹,克莱茵派的菁英小队,以及目前暂时担任札夫特军指挥官的煌‧大和。

虽然PLANT方面一开始的态度并不友善,庆幸的是,会谈进行的很顺利。

“地球将致力於协调自然人与调整者的纷争。”萨拉准将首先表述阿斯哈代表的信念。接下来,他才一一阐述欧普的协议内容。

在各项要求与协定都被仔细讨论後,众议员没有人有意见。

克莱茵议长则表示会全部接受。

可是说起来能够如此顺利,说不定拜煌和拉克丝所赐。阿斯兰暗想着。

议员们本来会这麽反对,其实原因就是拉克丝与阿斯兰的关系,在PLANT众人皆知两人订有婚约。他们认为若是让萨拉当谈判对象,议长的决定可能掺有儿女私情。殊不知他们的婚约早就毁坏,两人仅仅是朋友而已。

所以,见到拉克丝真正心仪的对象之後,议员们对阿斯兰的戒心大大降低,也能比较理性地来看待他的交涉。

要是这次会谈以失败收场,阿斯兰实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卡佳里。接受任命的时候他还觉得无所谓,因为那时的他在烦恼别的事。但是真正被赋予重责大任时他就开始担心了,以他在PLANT的背景,代表欧普和谈失败也是有机会的。

「是喔。」阿斯兰并不清楚PLANT的情况,只能这样回答。阿斯兰还在想要怎麽安慰他时,煌刚刚还在生气的脸竟忽然凑到他的面前。

阿斯兰被他的举动彻底吓到了。

「哇啊!煌你干嘛?!」惊吓程度实在是太高了。

阿斯兰的惨叫声引得真他们转过头来,他们一副吃惊的样子。

差点吓死朋友的人却一脸笑意向三人表示没什麽,接着才重新面对阿斯兰。煌明明前一刻就还在不高兴。

「没有啊。阿斯兰最近好像心情不错,我说的对不对?」

「呃……啊,算是吧。」

「是因为卡佳里?」用的是问句,不过煌的表情却极为肯定。

真不愧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猜就中。阿斯兰真是被他打败了。

「是啊。」

「太好了!她那麽倔强,我和拉克丝很担心呢。怎麽样,你们说了什麽?」

「我问她愿不愿意让我等,她答应了。」

「就这样?」

「嗯,这样就行了。毕竟她必须以国家为优先。只要她还愿意接受我,我会等她的。」

「是吗。」听他这麽说,煌竟是一脸没趣的表情。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又变了,像是想起了什麽。

「上次伊萨克还给你的东西,里面不是有条项链吗?我觉得那条项链好眼熟。话说回来,你有戴项链的习惯喔?」煌歪着头表示不解。

平时阿斯兰都会戴着那条项链,但是那阵子待在智慧女神号上的他有很多烦恼,所以暂时把项链收了起来。反正那时候没什麽作战,没有机体也无法出击,并不会遇到危险,他也就没想那麽多。

偏偏逃离札夫特的时候,阿斯兰只想着要赶快离开基地,根本没时间收拾要带走的东西。虽然那次札夫特追击的结果是击坠,但是无法确定叛逃者是生是死,於是军方便把阿斯兰的东西扣押下来。

弥赛亚一战结束与札夫特会合时,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伊萨克一见面就塞给阿斯兰一个公事包,里头装着他当时留在札夫特基地的所有东西。当然,包含那条他总是小心收好的守护石项链。也不知道伊萨克是怎麽弄到的。

其实阿斯兰一直很懊恼为什麽自己要把项链拿下来。还好项链失而复得,否则他真不晓得该怎麽办。

「那是卡佳里给我的。我戴着它都两年多了,你怎麽现在才在问?」

煌果然不是一般迟钝啊。

「你把项链藏在衣服里我怎麽会知道。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卡佳里给你的啊!那是郝梅亚的守护石吧?」

听到煌这样说,阿斯兰想起收到东西时的情形。他的眼神充满着怀念。

「煌。」

「嗯,怎麽了?」

「你还记得在太平洋小岛上发生的事吧?」

对阿斯兰来说,那是绝对忘不了的,相信煌也是一样。即便如此,他还是向煌丢出这个问题。

「啊,是啊。」煌的笑容有些哀戚。他也想起来了,当时所发生的事。

「那次我被欧普的飞行艇救上岸。那时候卡佳里的样子很可怕呢,─为什麽我到处都找不到煌,最後找到的居然是你这家伙!她当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的确,很像她会做的事呢。」煌啼笑皆非地说道。

阿斯兰也跟着笑了出来。

「我可是差点就杀了你啊。可是回到札夫特时每个人却都称赞我,不管是长官还是同梯,高层甚至还颁发勳章,让我升官进入特务队。若不是卡佳里狠狠骂了我一顿,不然我一定会疯掉。」

「嗯……」

杀了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竟然还备受礼遇。这是什麽道理?

话是阿斯兰起的头,可是每次谈到後来他都会渐渐保持沉默。毕竟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说起来,你是什麽时候收到的?」煌改说起项链的事,或许想要转移话题吧。

「离开飞行艇要回札夫特的时候。她说我看起来很令人担心,就让它保护我。」

「说的也是。卡佳里说得没错,阿斯兰每次都喜欢乱来让人担心。」

「哪有啊,你才比我乱来吧。」

正当两人开始要争辩谁比较胡来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阿斯兰,你这家伙原来在这里!」

「伊萨克,怎麽了吗?」

「你还敢问我怎麽了!」他的怒气一整个都写在脸上,可是阿斯兰真的不知道要干嘛。

「好啦好啦,你在不爽什麽啦。欧普的萨拉准将,克莱茵议长有事找你喔。大和指挥官,你也要一起来。」

伊萨克大概是无法冷静和他们沟通了,所以迪安卡赶紧出来打圆场。

阿斯兰苦笑。都认识那麽久了,干嘛用职称来称呼他们呢?

「那我现在过去。煌,我们走吧。」

「好。」

*

目送他们四个离开後,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打从煌与阿斯兰进来以後,他们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实三个人都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些日子跟大天使号的人接触多了,自然知道不少事情。

虽然他总是半信半疑,真忍不住诅咒自己的愚蠢。

他曾经质问过阿斯兰──你为什麽要待在欧普,待在那种国家?

当时阿斯兰并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哀伤。

不想回答那是当然的!如果真是阿斯兰,他也不想跟下属说──因为想要珍惜的人待在那里,所以自己去了那个国家。

这个回答怎麽说得出口!

而且他还一直当着阿斯兰的面说着阿斯哈代表的不是,总是数落他心仪的女孩所治理的国家。

还好阿斯兰脾气好。要是自己是他的话,绝对二话不说修理对方,哪可能单方面听他批评呢。

想到这里,真就很想叹气。

还在智慧女神号上的时候,阿斯兰问过他为什麽需要力量──在你得到力量的同时,势必有人会哭泣。

他一直觉得问这个问题的阿斯兰只是想摆出长官的架子而已。力量?当来是用来保护自己和朋友啊。服从军队、保护国家,就是这样不是吗?

可是,从米蕾莉亚口中得知自由的驾驶─煌‧大和原来是攻击的驾驶,他才深刻明白阿斯兰想要告诉他的事。

他听说了,煌与阿斯兰是自小就熟稔的好友。那个也是调整者的煌竟然曾经是地球军,还在战场上与阿斯兰互相厮杀?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惨绝人寰的事竟然真的会发生。

真本来还不太相信,可是今天听他们闲聊时提到这事後,他才真的信服了。

不过这种悲惨的事他们也能当成闲话家常,真实在不能不佩服他们。

「他们四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耶。」露娜感叹道。

「呃、嗯。」

「我本来以为阿斯兰喜欢的是拉克丝小姐呢。对了,那个假的拉克丝本名是什麽啊?」

「蜜雅‧坎贝尔。」回答的人是美玲。

「对、对。我还曾经看过那个蜜雅从阿斯兰房间走出来呢。」

「欸?他不是有女朋友了。」真皱着眉头。

「那个……好像是蜜雅小姐自己跟警卫拿钥匙进去阿斯兰先生的房间喔。听说阿斯兰先生睡醒发现她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吓到整个人跌到床底下。」

「真的假的?不是啊,你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露娜对於自己妹妹知道这麽多内幕感到非常惊讶。

「那是……我曾经看过蜜雅小姐的日记,至於阿斯兰先生的反应,那是煌先生私底下告诉我的。」美玲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吗──不过,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多呢。」

露娜用手支住自己的脸。

「拉克丝小姐和煌先生是情人,煌先生和阿斯哈代表是双胞胎兄妹,阿斯哈代表和阿斯兰又是情侣,然後阿斯兰和煌先生是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这四个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还有,听他们刚刚的对话,阿斯哈代表跟阿斯兰两个人还在纠结什麽啊?」煌之前那番话她还记得,可是,她认为这两个人实在是想太多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呀,为什麽要搞成这样?

「不知道。除了阿斯兰以外,我们与他们都只有一面之缘。就算是阿斯兰,我们对他的了解也仅止於长官而已。他们的关系再怎样复杂都不关我们的事吧。」

真想过了,有太多事情是自己所不清楚的。

除非他们愿意告诉自己,否则他不想要过问。

「话是这麽说没错,可是有些事很令人好奇嘛。」真的话让露娜觉得不太服气。

「话说回来,等会不是要出去吃饭吗?你们两姊妹到底要去哪里啦?」

看到露娜那副快要生气的样子,真赶紧回到一开始讨论的话题。露娜在男朋友面前可是毫不客气,而且她生起气来非常可怕。

「对喔!刚才顾着听阿斯兰他们聊天都忘记了。美玲,你觉得要去哪里比较好?」

「嗯,就去以前常去的餐厅吧?今天有优惠套餐喔。」

美玲说的是三人在军官学校念书时经常光顾的餐厅。最近都留在军官餐厅吃饭,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走吧!」

於是露娜开心地推着自己的男友和妹妹离开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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