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小沫抬头一看,只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对她笑着,拿下脖子上的围巾,俯下身围在小沫脖子上,坐在她身边。
小沫愣愣的看着她身边的……帅哥?
真不是说假的,他真的超帅。
「我叫张逸乔。」他突然开口,小沫只有傻傻的点点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报。
「心情不好吗?」他靠在椅背上笑得彷佛一道阳光洒落,小沫看傻了眼,赶紧摇了摇头,他又笑了笑将手放到她头上,「心情明明很不好。」
「怎麽知道?」小沫小声的问,有些惊讶。
「用眼睛看。」张逸乔笑了笑。
小沫把头埋到他刚刚围在她脖子上的围巾里,静静的看着地板。
「阿,」他低唤,急忙起身,「我有事,先离开了。」语毕,他迈步走远,又停下回头给了个微笑,举起手抵在嘴边,「不要再偷哭了。」
小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瞬间红了脸,手指不自觉抚了抚颈上的围巾,终於露出微笑,嘴里彷佛正在习惯,轻声唤着「张逸乔」三个字。
在遇见他之後,小沫终於找到自己的第一志愿,也有了目标,但是不管妈妈怎麽问,就是问不出来为什麽小沫要突然选择那间高中,而不是别间。
*
「还真的被我猜对了喔?真的是因为张逸乔所以来读?」韩冬宇傻眼的弹了下她额头,「你妈问也不说原因。」
小沫羞着捂着被弹的额头扭阿扭的,「这太害羞了啊要人家怎麽说出口啊啊啊。」
韩冬宇看着她扭来扭去像是有虫在她身上爬一样,卡在喉头的「花痴」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到今天他才知道,她是多麽的会伪装自己,他明白那一天小沫在阳台说的「因为心痛才不能死」是什麽意思,又或者她後面说练习时间『久到数不清楚』,他明白,因为自从爸爸过世以後,小沫就一直在伪装自己吧?
他把手伸向小沫的脸,情不自禁的触碰,让小沫停止了扭来扭去的动作,有些惊吓的看着他,「咦?嘴贱学长?怎麽?」
他也吓到了,笑了笑把手收回来,小沫不自觉碰触他刚才触摸过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安静下来,小沫顿时发现自己在的地方不是家里,不是其他地方,而是爸爸出事的地方,久久未有的悲伤居然一瞬间浮了上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麽现在却、却……
见她突然掉泪,他没有太大的惊吓,也没多说什麽,只是把右手绕过她的肩,僵了一瞬间,才把她搂进怀中,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小孩一样。
小沫在他怀中,默默掏出自己口袋中的手机和耳机。
微微离开他的胸怀,她点了几下手机,把其中一个耳机戴上,拿着另外一个睁着红眼抬头看韩冬宇,楚楚可怜的让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疑惑。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耳机举到他面前,他点点头,取过戴上。
耳机里播放着戴佩妮的《防空洞》,小沫抓着他的手臂静静的不发一语,或许是因为歌曲,她眼泪又掉了几滴。
「唱出来会比较舒服。」韩冬宇顺势拍拍她的背,她疑惑的看着他,几秒就开口发声,唱起副歌。
你要我住进你心里的防空洞
不让无谓的思绪暗涌
再多纷扰也都没有用
你决定了我所有喜怒哀愁
你把我带到一个停泊的港口
让回忆可以避避风
仰望着夜空听潮起潮落
为你我不再向往着漂流
她的歌声,清澈而带着无可避免的哽咽,听起来是心碎的。
「这首歌,会让我想到爸爸。」小沫硬是挤出笑容,却怎麽也无法自然。
韩冬宇见状,把她的嘴摀住,「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丑死了。」
「你才丑咧!」小沫扯开他的手,做了大大的鬼脸。
「我校草,你说我丑?」他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些挑衅。
小沫这次真的笑了也胆子大了,伸手就是捏他的脸,一般这样的一个动作是暧昧的,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控制力道,「又没有逸乔学长帅!」
他啧了声,也不管自己的脸被捏成什麽形状,伸出双手夹住小沫双颊,「好你个可爱学妹!」
两个人互相对对方的脸颊捏来捏去揉来揉去的,玩到最後连一个好好的帅哥都被弄得像刚做完坏事的青少年一样,头发也乱得很,小沫看了就是一阵爆笑。
「笑屁啊,死花痴。」他拨了拨头发,看了一眼面前笑得合不拢嘴的小沫,抓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他,用极快的速度把红色蝴蝶结取下,小沫惊觉喊:「我的蝴蝶结!」
韩冬宇笑了,「别急,还你。」他把蝴蝶结套在自己手上,抓起她的头发分成两等分就绑起了蝴蝶结,她忿忿的转过头,他马上拿出手机拍下。
小沫看了一眼他拍的照片,靠!什麽东西啦!像个疯婆一样成何体统?
韩冬宇笑了一下,小沫则是怒着用手顺了顺发丝,不几秒她大吼:「靠!打结了啦!」
小沫哭笑不得只能慢慢拉开打结的发丝,韩冬宇却继续点着自己的手机,过几秒以後把萤幕转过去给小沫看他新设置的手机桌布,小沫一阵无语。
「这样每天看到心情就会变好了。」韩冬宇挑眉,坏笑几声。
小沫则快要崩溃了,她这次真的错了,居然把他的恶魔魂给勾了出来。
不对!
他本来就是个恶魔,只是现在更恶魔了,而且很幼稚阿很幼稚!
小沫跟他慢慢的走回家,路上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帮她解开打结的发丝,但是男生总是没接触过长发,笨得差点把小沫的头皮给扯下来,小沫最後还是自己来,不让他再碰她的头发。
一直到回到家,妈妈看到小沫走进家门那颗头,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小沫你跟人家打架喔?」妈妈憋着笑,还要装得有些担心,真是辛苦啊辛苦。
「谁跟人家打架啦!」小沫拿起梳子慢慢梳,妈妈见状也拿起另一支帮忙梳,两个人约莫忙了三十分钟才把她的头发解开。
毕竟时间已经晚了,於是小沫洗好澡就跑上楼躺在床上关灯准备睡了。
满满的思绪却挥之不去。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把这事情告诉了那个死嘴贱的。
她也没想到那个死嘴贱的会做出这麽幼稚的事情。
今天是不是在做梦阿?
怎麽感觉好像都怪怪的?
「啊!!——」小沫在床上突然大叫。
而对面的韩冬宇听见了,默默的把一直挂在自己手腕上的蝴蝶结放下,缓缓开口:「笨蛋又在耍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