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人的海 — 【Chapter4】毀滅的世界 (06)

看着滢滢把所有责任往身上扛,最後崩溃到隐隐颤抖,不知为何我也有种痛楚彻骨的感觉,就好像有一道道寒冷及利刃,不停地在骨头上来回刺捅。

我蹲下身来抱住哭到快虚脱的她,轻轻安慰着:「不样这样,我说了那是意外!」

「意外?可是事实证明了那不是意外啊!」

她摇摇头否定我的说法,狠心地推开陪她一起承受苦难的我,在她的眼神里,我看见「创钜痛深」四个字。

「江承翼……你为什麽要扼杀我对阿弈的思念?你为什麽要毁掉我最後的希望?」

拜托……不要用那麽痛苦的眼神看着我。

心为什麽,好痛?

我猛地晃动她的肩膀,痛彻心扉的开口:「滢滢,你的爱情早在姜呈弈死去的时候就回不来了!你可以偶尔怀念,你可以把姜呈弈放在心里,但你不可以像现在一样自甘堕落啊!」

「自甘堕落?我这样就叫自甘堕落?」她停下眼泪,嘴角不屑地扬起冷漠:「小孩就是小孩!你根本不知道我和阿弈的感情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我可以为了阿弈做到什麽地步!你根本不懂什麽叫爱情!」

这一刻,一股热气翻腾在腹部,蓄势待发的冲向脑门,断了我最後的理智。

小孩小孩小孩!魏紫滢你为什麽每次都把我当小孩看?只差你三岁就注定永远被你当成小孩?我幼稚到哪里了?为什麽你不能像对同年龄的男生一样对我?

燃烧的火光熄了,我心头的火却被点燃并且发出紫红色的光,「对!我就是小孩!我就是不懂什麽叫爱情!我也不想懂什麽叫爱情!我告诉你!你只是失去,还没看过被爱情背叛後的凄凉!那种东西最後只会让人痛不欲生的想毁灭自我罢了!」

她听到我的愤怒,更是歇斯底里的对我怒吼:「那只是你的个人定义别套用在我和阿弈身上!我和阿弈的爱情你这个外人是没办法理解与介入的!江承翼!你到底为什麽要毁掉这一切?」

外人……听到这个词汇,我愣了一下,然後很不屑、很悲哀的在脸上划出一道弧线。

对啊!在他们的世界里,尽管我再怎麽看不过去、尽管我再怎麽帮她设想,对她来说,我终究是个外人而已。

长痛不如短痛,我狠下心来划破事实的吼着:「因为我要告诉你,姜呈弈永远回不来了!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因为你天天写信给他而回到你身边。该认清现实了,自欺欺人的梦境也该停止了!」

她眼底再也不只是忧伤和愤怒,还闪着一丝嘲笑,对於我的嘲笑,「自欺欺人?江承翼,你才自以为是吧?自以为是的闯进我和阿弈的房子里还烧掉我对阿弈最後的思念与寄托!你到底有什麽权利这样做?」

自以为是?是啊!我是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帮你,想说能不能让你早点从痛苦中解脱,结果换来的却是你这样一阵毒骂!既然如此,我就自以为是的当个彻底的坏人吧!

没有理由的,就只是为了赌气,我对眼前哭到虚脱、吼到沙哑的女孩大声狂嗥:「因为这里是我家!这是我妈给我的房子!所以我有权利毁掉任何我看不顺眼的东西!」

她傻住了,哭红的双眼直愣愣地望着远方,彷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似的,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这一天,总算到来了,是吗?」

我刚才,除了那句『有权利毁掉任何我看不顺眼的东西』外,说了什麽让她失神的话吗?为什麽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呆滞、没反应了?

「滢滢?你还好吗?」我忧心的握上她红肿的双手,超出正常体温的发烫让我断线的理智再度被接上。糟了!她烫伤的好严重,要赶快处理才行啊!

「放手!」她恶狠狠地甩开我的手,抱起了床边的玩偶,用仇视的目光对上我忧虑的眼睛,轻描淡写着:「江承翼,我会恨你一辈子!」

这句话像是原子弹,又像是核子武器,一道椎心刺骨的疼痛,在她转身後传来。

世界似乎是静止了。

原来这样做的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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