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绿叶、停僮葱翠的大树之下,洛依红和泠王就这样子呆若木鸡的四目交投。
他衣衫不整,好一副衣冠禽兽之相;她披头散发,好一副淫娃荡妇之相。
虽知道两人此际的动作甚是暧昧,可他俩的脑袋却因为洛依红之前那不经意的触碰,而立马一空,良久都还没缓过神来。
压在洛依红身上的泠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冷峻,眸光黯淡如同墨夜,深邃至让人无法窥见他的思绪,只知道他的薄抿得要紧,眉心拢成了川字,胸前的白色衣衫微微敞开着,在柔风的吹送下,那衣衫随之飘摆,致使他性感的锁骨、胸脯不停的若隐若现着。
泠王定定的紧瞧着身下的人儿,那透澈、亮若星晨的水眸挤满讶异;稍微半启的朱唇艳而不俗,就像在雪地上灿烂盛放的梅花,还有那精致的五官拼凑而成的美丽脸孔,都令他看至失了心神,心想着难怪皇兄会对她一见锺情。赛雪的肌肤、浓墨似的青丝、姣好的身姿,皆教他忘却了礼数。「抱歉。」半晌後,他方急忙地弹跳起来,转身便背着洛依红整理着衣衫。
洛依红也满脸痴呆状地慢悠悠的站起来,赶忙就拍去遍布了她整个肩膀的土灰,只是那花了半个时晨梳理盘成的百合髻经已风鬟雾鬓,凌乱不堪,青丝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枝叶,感觉她就像是刚被色狼蹂躏过似的,害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厉瞪着泠王。他已非狡猾的小狐狸,现在经已是进化成大色狼了!
洛依红边想边百般无奈的取下发髻上所插的珠钗,然後扯开了百合髻,任由一头青丝如同瀑布般迎风飞泻而下,她那长及腰际的秀发顿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乌润柔细,美如巫山一段云。
「唉,真是麻烦。」看着自己随风摆动的发丝,洛依红立时啐了一口,她现在该是要咋办。
她并不懂盘髻,而且想束马尾的话也没有丝带之类的物品,难不成她就以这个样子下山去?可……她这一个样子却更像是被某人淫慾完毕似的。「齐澄依,本王真是小看你了。」整理好敞开的衣襟,泠王冷嘲着徐徐转过身子来,才刚话落,下一秒利眼就瞄见洛依红一脸困窘的样子。只见她尴尬的一笑,青葱玉指忙挠着一缕鬓发,垂眸半勾起唇角,双颊渐渐浮现出两片红霞,那娇羞的样子立马把他给吓到了。
「怎麽了?」他甚是冷静的问,同时在腹诽着这一个女人绝对是有古怪,而且她为何要扯掉发髻呢?「没甚麽。」抬眸苦笑一声,洛依红耸耸肩摆摆手,一副没啥要事的样子,实际却是在忖度着泠王会否帮助她。「那本王就——」泠王偷偷斜睨她一眼,却见洛依红的眸光幽然一闪,唇畔漾起了浅笑来,那个样子恐怕正如他所想的确实是有所图谋。
难不成她是在想着法子打算报复自己?抑或是有要事相求?「那本王就下山了。」清清喉咙,他淡然的道,背手便欲朝着树林的方向迈去,余光却是在偷瞄着洛依红,她仍是一脸羞涩的模样,这个样子的齐澄依,他可不习惯。不管是失忆之前那斯文有礼的她;还是失忆之後那活泼好动,尽找麻烦的她,都不曾露出过这种娇柔的神态。想必她必然是另有所图,他还是早点落跑,免得她又在不知不觉间害了自己!
「等等……」眼见对方提起步来,洛依红马上喊了一句,泠王听见,下秒便立在原地回头问︰「怎麽了?」还故作不耐烦的皱起俊眉来。「还是没事了。」瞧见对方冷冽的目光,洛依红犹豫了片刻只好作罢,言讫後再次摆着手。求这个男人替自己盘髻,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而且她可不相信他会仗义相助,他不加害自己,她经已要掩着嘴巴连忙偷笑两声,更遑论要对方帮助自己?哼——一想及泠王刚才想将她推进湖中的行为,洛依红不禁满腔怒气的狠瞪着对方。
「凌逸云。」她咬牙切齿的自牙缝间挤出他的名字来,怒气冲天遮云蔽日,瞬间头顶之上风云变色、阴霾满布。泠王忽尔感觉到後方传来一股强烈的怨气,脚步马上一滞,狐疑的回头看去,却惊见洛依红气得通红的俏脸。那并没束起的满头青丝正随着风飘荡起来,骤眼看此刻的对方像极了怨怒不已、丑陋不堪的厉鬼。
「叫本王有事吗?」虽面对如此境况,泠王还是维持着一贯处变不惊的模样轻拨着扇子,半勾起魅惑的笑弧。「凌逸云,别忘了你刚才做了啥坏事。」紧握拳头,洛依红气到急步走至他的跟前,对上他弯成半月形的笑眼。「坏事?」他装模作样的蹙起眉头,思前想後了半刻方歪着头眨着眸子问︰「甚麽坏事?」唇边的笑意却随着话落而荡漾开去。
「还敢问?」洛依红顾不着两人的身份,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狠狠地扭断对方的脖子。「喔?」泠王再次拨动着白扇,困惑的说︰「可是本人真的是不知道澄依小姐所指的是何事,感觉就像是本王患了忘魂症似的,所有的事情都给忘得一乾二净。」话毕,他不由得暗笑了几声,这个女人真的好可笑,也绝对有趣至极,撇开之前那拖拖拉拉的烂性格,她还能称得上是可爱。
「忘魂症?」洛依红闻言,马上就知道对方是在暗嘲着自己,脸色更是涨红,这男人绝对是狐狸跟色狼的混合体,彻头彻尾是个大浑蛋。「不知道是吧?」压下满腔的怒气问,洛依红手中的拳头握得更要紧,「嗯。」泠王只是似笑非笑的点头,那样子真是可恶至极,简直是气煞死她。「你不要跟我说,你刚才不是想将我推进湖中?」一提及对方那可耻的行为,洛依红气得浑身颤抖。「把你推进湖中?」泠王听见,不禁大笑起来,良久才噙着笑容道︰「本王只记得自己是救了你,哪有小姐所说的推进湖中?」
「没有?」洛依红再次咄咄逼人似的反问,往前踏去,再道︰「那又是谁在背後推了我一把?」这个无赖的小狐狸,她必定要逼迫到对方露出他的真身来。「谁推了你?」他佯装惊讶的圆睁着目,颤声说︰「怪不得这里那麽阴森了,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此地并不宜久留。」边说他边环视着四周,双目睁得更大,泠王这惊慌失惜的神情瞧得洛依红更是怒不可遏,然後再也受不了的吼出一句︰「别再装模作样了,谁都知道是你做的,若不是我紧捉着你的手不放,你又怎麽会救我呢!」
犹如河东狮吼的一句旋即在林中回荡,夹杂着风声、泉水激石声、树叶抖动的声音一并传至泠王的耳畔,下秒他立马脸色一沉,恢复往昔那教人琢磨不透的深沉表情。只见他怔住不久,薄唇缓缓一翘露出讽刺的笑容,冷然的说︰「那又怎麽样?」声音寒至冰点。
「那又怎麽样?」洛依红瞟见他忽然认真严肃的神情,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这个男人认真的时候果然是帅至人神共愤,只是他笑的时候实在是太可恶了。「赔偿呀!」最终她只想出了这一个答案,除了赔偿和道歉之外,再没其他的方法,道歉并不能当饭吃,那就赔偿吧!
「赔偿?」泠王低醇的嗓音响起,手中的白扇突地一合,硕长的身躺蓦地欺身上前,眼底掠过一抹邪佞後在洛依红的耳边喃道︰「那你非礼本王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接着他又挺直腰板,微扬着邪魅的灼灼黑瞳注视着对方,唇角不禁轻勾。
「非礼?」洛依红旋即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对上泠王幽深的眸瞳说︰「那泠王你刚才压在我的身上又是怎麽样的一回事?」原以为对方一听会顿时哑口无言,谁料他只是淡然一笑,不徐不疾的回答︰「本王愿意压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几生修来的福气。」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一瞬间,洛依红的脑海只剩下这一句话在不断徘徊着,这个男人果真是经已绝种的极品!
「也就是你承认了?」再跟他相处下去,她绝对会吐血身亡。
「承认?」泠王哑然失笑的瞧着洛依红,接着说︰「本王只是说说而已,请问哪一字一句代表本王承认了?」话落,他狡黠的眸光落在对方面无血色的俏脸上,这个女人真有趣,只是,她的确是有古怪之处,这性子跟以往齐澄依的性格截然不同,到底是甚麽原因?
「你……你……」嗫嚅了一会儿,洛依红本来还想揶揄他几句,终究还是选择了投降。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啥了,只好择日重赛!「没话可说了?那就走吧!」瞥见她张嘴欲言的窘样,泠王冷横她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迈开步伐。齐澄依、齐贤,还有丞相府内的各人,到底是怎麽样了?他们所守的秘密又是甚麽?齐澄依的性格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看来他要加紧调查,尚有半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必定要在此之前把真相查出来。
「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的後头,洛依红回过神来後才惊醒自己仍是披头散发,连忙又再想方设法。都怪这腹黑的小狐狸,竟让她失了心神、乱了心智。抬眸瞅着他傲气四散、光芒四射的背影,她的心又莫名的漏跳了一拍,心中想着这一个男人竟然连背影都是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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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因为健康和其他的问题,曾有想过暂时不再作小说,
可是,偶不想这样子,既然挖坑了,那就一定要填毕。
所以烦恼了一个星期,现在重新振作了。
希望各位继续支持我吧!^^
话说十七、八章凌少天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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