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离开平坦的地面,转往朝向位於台北上空的北空城(台湾的新首都)高速公路上开着,车子里两人一片沉静。
「刺青师的电话给我吧,我想直接跟他聊聊。」AD由口袋取出纯白色的手机,机面不时闪烁着奇幻的彩色灯光。
「嗯,拿去吧。里面写着Candy的那个。」劳伦斯递给他身上纯黑机面的手机。
「嗯。」AD一边对着黑色手机,一面用自己的手机拨号。电话很快就接上了。
劳伦斯关掉车内的音乐,让AD能专心通话。
「喂?请问是Candy吗?」
『是,请问要预约时间吗?』
「嗯,我是取消下午三点预约的那位客人。」
『嗯,稍等我一下...下个月1号可以吗?』
「这样吧,你今天几点下班?把工具带着,我去你店里接你。」
『什麽?!』
「三倍的价钱给你,我希望你能在我家帮我刺。我没有什麽恶意,只是想早点刺上想要的图案。」
『什麽…你以为你是谁啊!?不预约时间的话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刺!!我要挂了,你去找别人吧。』
「我叫AD,是个歌手。拜托你,就几个钟头的时间,听说你是刺青界里属一属二的。」
『原来是你啊?我听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你长相清清秀秀的也会想要刺青?呼…真想刺的话,今天晚上十一点到西门町来吧!』
「知道了,谢谢你。」AD阖上手机盖,松了口气闭上眼休息。
「搞定了?」劳伦斯调整音响音量,回头问他,心想着这小子总是有办法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这也是种天赋吧?
「嗯。我想过了,把刺青上的图案作成贴纸送给我的fans们的话她们应该会很开心吧?…」AD将手机递还给劳伦斯,他用左手接下。
「她们会为你身上的刺青疯狂的。需要我去接刺青师过来吗?」车子停到了AD家的公寓大厦楼下,劳伦斯将车停住在门口。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给我店的地址就可以了。」
劳伦斯离去後,AD回到自己一个人住,冷冰冰的家里。他的父母长期旅居在国外。
十一点过後,AD的车停在Candy的刺青店门外,店内的灯还亮着。
「终於来了?Mr.AD。」Candy看着AD一手压着黑色洋基帽,身上没有什麽变装,就这样一派自然地走入店内。Candy坐在高脚椅上交叉着腿,一脸干练精明的瓜子脸正瞧着他。她染成红色的长直发全被绑成了美丽俐落的马尾头,脸上上了不算淡的浓妆。
「就是你吗?上车吧。」带着同一顶洋基帽的AD由帽沿下抬头望着她,看着她涂上紫色眼影的一双凤眼。
「Ok!走吧。」刺青店主人爽快地说着,穿着黑色罗马鞋的细长双腿由椅杆上跳下来,红色的马尾随之左右摆荡。她捧起一旁一皮箱的工具跟在AD身後。
另一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也跟着走出店门来,三人站在冷清的夜晚街头。
「等等,你说了你要付三倍价格给我,而且要把我安全送回家对吧?」Candy得先确定她与顾客之间是有相同共识的。
「没问题,怎样吗?」AD平静地说着,看到一旁另一位女孩正在小手册上写些什麽。
「那就好。我的朋友现在正在抄你的车牌号码,如果超过三点我还没有连络她的话她就会去报警。」Candy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以她的长相身材来说,的确不是半夜单独到年轻男生家会让人放心的那种女孩。
AD笑着点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圈成ok的姿势表示了解目前的状况。他自顾自地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年轻的刺青师和朋友闲聊了一会儿不久也坐进副驾驶座,她身上扑鼻的香水味朝AD袭来。
等她关上门後AD便弄出奥迪最吵杂的催油声离去,留下一堆废烟在原地。
车子以疾速驶离西门町,AD看见身旁的Candy一手抱着皮箱,一手死命地拉着安全杆。
「喂!你是在赶着投胎啊?开慢一点啦!」她注意到AD看向这边,睁大眼睛对他喊道,两条弯弯的假睫毛看起来快要飞离眼睛。
「喔,不好意思。」AD笑着,终於让车缓下速度来。
「皮箱放到後面去吧。」AD伸过右手去接Candy手中的棕色长方形皮箱,转过身放在後座。
「轻轻放,摔坏刺青机你就死定了。」身穿短T和超短蓝色牛仔热裤的Candy也跟着转过身监视着AD的动作,毕竟那可是她用来吃饭的家伙,坏不得的。
AD放下皮箱後对她举起手摊开,做出投降的无辜表情,Candy死盯着他的脸才终於缓和下来。
车子一路开回到AD的公寓,他随手开启客厅亮黄色的灯光,Candy跟在他身後进入。
Candys很快地在屋子里寻找适合刺青的地点,她觉得客厅不合适,於是来到客厅之後的起居间,AD替她将电灯打开。Candy将皮箱放到紫色的撞球桌面上,手脚俐落地摆放起刺青机器并接上电源器。
「想好要什麽图案和颜色了吗?说来听听吧。」Candy一面调整机器一面问AD,然後从皮箱拿出画图用的纸和笔。
「用这张吧。刚刚等着时间无聊,我先画好了。」AD从起居间里撞球桌旁,迷你酒吧的棕色台面上取来一张画着一些字的纸张,交到Candy手上。
「嗯,画得挺不错的,大小确定就这样吗?」Candy认为AD的画艺挺不错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专业。
「要刺哪里的?我比比看。」Candy问着,AD用食指比着自己的右手臂上方。Candy把纸贴了上去比对。
「不错。那我就直接重描上去罗。」Candy说话总是带着一股自信感,就这点是和AD颇像的。
AD没说话,只是点头比着ok的姿势。
「那颜色呢?」Candy认真地描着图,边问着。
「蓝色,深海蓝那种。」
「嗯哼,我先准备一下,去那边坐着吧。」她让AD坐到酒吧的高脚椅上,AD坐着一张椅子,脚伸向前又跨着一张,他摘下洋基帽盖在自己脸上等着。
Candy戴上口罩,「很痛喔,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她拿着刺青器靠近,歪着头眯眼警告着一副睡姿的AD。
「嗯。随时都可以开始。」AD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放松下垂着,等着她。
「好吧。」Candy手一伸,针头开始在AD右手臂上不客气地钻了起来。
她注意到AD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她的肩膀因为笑意跟着稍微抖动了一下。
「你知道--我见过不少男人因为刺青太痛而哭出来,你居然动也不动的,还不错。」妖艳的刺青师笑着,衷心地赞美着这位勇气可嘉的深夜顾客。
「听到你称呼我为一个男人我真的觉得感到相当荣幸呢!我今年正好满十八。」AD笑着,不过表情被棒球帽挡着。
「是吗?那只小我一岁呢,还在念书?」
「没有,念完高中就专心在工作上面,你呢?」
「我也是,总觉得跟大学沾不上边…考的成绩不理想就乾脆出来学刺青了。」
「嗯~像你这样很厉害呢!闯出了自己专长的领域。」
「你该不会是怕我下手太重才这麽说的吧?痛的程度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喔。」Candy笑着说,挂着银色多环手饰的右手不时碰触到AD的肌肤,惹得他笑个不停。
「干嘛?你这样一直乱动等等我刺坏了可不管。」Candy左手上的刺青针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家伙动来动去的模样。
「不是,你那手环可不可以先拿下来?冷气这样吹变得特别冰耶!」AD笑得甚至连双脚都蜷了起来。
「好啦!你坐好啦!才画没五分钟而已你就在那边叫叫叫…」Candy没好气地放下针,取下右手上的手环。她瞥见AD在帽子底下露出的笑容觉得好笑,也笑着。
「手不要乱动啦你!」她打着AD不听话的手臂,将它按回原处,继续刺着。
「是。」AD强止住笑意,乖乖地不动。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Candy满意地着AD右手臂上方的【000AD】,停下震动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