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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琳一人留塔也没能好好休息,她不允许自己因伤怠慢工作,但又老是抬起头盯着大钟想,他们什麽时候要回来,始终无法专心办公,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还以为是夥伴们回来报喜,展露笑颜。
「凯特琳小姐,众星之子索拉卡来访。」
「请她进来,我马上下去。」
「收到。」
从办公桌前起身,凯特琳换上正式的衣装,立即下楼来到前厅,只见驻守小兵已送上茶与西点,但索拉卡并未享用。
「不要客气星妈,当作自己家。」凯特琳说着,来到索拉卡面前坐了下来。
「身体好点了吗?」
「托星妈的福。」
隐世贤者索拉卡,无事不登三宝殿,寒喧过後立即切入重点。
「关於那个伤你的男人,有头绪了吗?」
凯特琳不禁面露无奈,「那是犯罪集团扑克的据点,与扑克相比,暴走重炮吉茵柯丝不过是爱恶作剧的小鬼而已,但我们一直无法查得扑克上游,任何相关人士只要被捕,就完全变个人似的,什麽也不记得了。那个男人的衣角有黑桃标志,我猜想,他应该是干部黑桃。」
「那麽你认为,他是伊泽吗?」
凯特琳锁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堕落之源在躁动……」突然话题转变,凯特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索拉卡话语依然持续着,「堕落之源祂是个没有形体的意识,万物皆会被祂吞蚀,但却被法洛士封印在身体里,你认为,法洛士是怎麽做到的呢?」
「因为法洛士的信念与意志比堕落之源的意识还要强大。」
索拉卡点头表示认同,「但他近来意志明显薄弱了,倘若法洛士败给了堕落之源,扑克这种大型的犯罪组织,在祂眼前不过是一缕蝼蚁罢了。」
是的,凯特琳明白,因为,她曾亲眼目睹……
没有坦克、斗士的队伍极其不平衡,作为夥伴一路走来出生入死,从来也没有想让其平衡的念头,他们认定对方是缺一不可的,尽管时常遭遇战型上的失利,为战术与战况有所争执,最终依然一同面对,无论胜败。
在一次的对战中,面对坦克压境,费德提克身在後排使出恐惧与黑暗之风接连骚扰,加上勒布朗高机动的瞬间伤害,这是场难打的硬战,被迫退回塔下,展开对伤者的紧急医疗,女英雄们亲自替小兵们包紮伤势,法洛士坐在装有备品的木箱上,脸色十分苍白,凯特琳注意到了,立即上前关心。
「法洛士?你受伤了?」
「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
法洛士健康的肤色逐渐失去生气,紫瞳色泽慢慢淡去,条状图腾如荆棘般爬上白衣尚未包裹的右肩。
「法洛士……你的脸……」凯特琳有点慌乱,这哪里是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样子啊!
「今天好冷啊,」伊泽瑞尔双手抓着一大锅,「借过借过,」穿过众人来到中心点,将大锅放上树被砍掉留下的根干,身後跟着一名小兵手抱大量的碗,伊泽瑞尔笑容灿烂,「我采了野菜煮了锅热汤。」瞬间,众人因逆风所产生紧张感便被他的笑容驱散了。
「哇~」拉克丝用双手接过伊泽瑞尔盛给她的汤,捧在掌心中,「暖呼呼的呢。」
以伊泽瑞尔为中心点,大夥围了上来,他贴心的给所有人盛汤,眼见凯特琳、法洛士没靠上来,远远呼唤位於驻点边的两人,「凯特琳、法洛士快过来啊。」慢了要被喝光了喔。
「抱歉凯特,你刚刚说什麽?」瞬间,在法洛士身上的异状全消失了,凯特琳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
「没、没说什麽。」
法洛士站起身,「我们过去吧,伊泽在叫我们呢。」
小兵们给两人让了一条路,众英雄围着树干而坐,这时凯特琳提议起个火,小兵立即准备照办。
「让我来吧,你们休息。」法洛士毛遂自荐,他身材瘦而精壮的确是在场人中最剽悍的,好运姐喝了口汤呼了口热气令红色发丝微微飘动,「别逞强了,你被乌鸦飞到了吧?」没等任何人说话好运姐便接着说,「因为只有你没有上到盾啊。」
伊泽瑞尔一个奥术跃迁来到法洛士身边,「伤到哪了?」
拉克丝急着解释,「那是因为法洛士突然改变行径路线啊。」
「我有怪你了吗?」好运姐不耐烦的向拉克丝表示,凯特琳懂好运姐想表达什麽,「伊泽就别说了,连小兵都要保,对我们来说真的很困扰。」
伊泽瑞尔扶着法洛士回到原位坐下,同一时间小兵们已经开始打石生火,法洛士凝视逐渐旺盛的火苗,想起令他心痛的一幕,他阖上双眼深呼吸。
「对我来说,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族人,我的家人,因为有你们,我才有归所。」
众人都笑了,笑中有欣慰,与心疼……
前线斥侯一直未来通报,不论是黎明再战还是深夜偷袭都有可能,英雄与小兵们轮流守夜,凯特琳身在塔顶,远眺风平浪静的大地。
「很冷啊,凯特,下来吧。」拉克丝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楼梯直达塔顶,回过身就见拉克丝拿了盘茶与杯具,「喝茶热热身吧。」
凯特琳语重心长的说:「法洛在的时候我不想提,但你不觉得雷玟怪怪的吗?」
「是啊,她总是穷追猛打致死方休的,」拉克丝随手将手中方托放上城垛射孔,「今天没什麽表现。」不然我们一个个都要被控到死了。
「今天我与法洛士在追击落单的草人时,雷玟前来支援。」
雷玟接连一套将两人逼退,却没有一招打在两人身上,费德提克理所当然的躲到雷玟身後。
「法洛士,我……」
「那时候,雷玟似乎有话要说,但法洛士逼退她了。」
「虽然雷玟现在已经离开诺克萨斯了,可是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她参与了屠村吧。」
「雷玟我因为皮城的政治场合见过几次,我认为她跟其他诺克萨斯人不一样。」
「她到底想跟法洛士说些什麽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喝了口茶,就像要在星空里找到答案般仰望夜空。
我,是诺克萨斯人,我,将为荣耀而生。
在诺克萨斯,任何公民都有机会获得权力;无论你是怎样的种族、性别、或是社会地位,唯有力量可以决定一切。看似公平却也残酷的体制下,从军,成了诺克萨斯人证明自身价值的唯一方法,正是凭藉着如此的信念,雷玟不断地鞭策自己成为强大的存在。她在幼年时就加入军队,并散发出无法掩盖的天赋与潜能,强迫自己学习种种剑术方面的技巧,并达到了至高的境界。身为一名战士,她的攻击技巧冷酷无情,却绝对有效;但是她真正让人赞叹的特质,则是来自於对胜利的执着与信念。她总是能轻松自若地进入战场,不带一丝杂念,更没有任何道德的质疑、或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其优异的表现,她成为了小队中的领导者,更成为了诺克萨斯精神的代表人物。投身於侵略爱欧尼亚的战争後,她才逐渐明白所谓的荣耀,不过是残忍无情的杀戮,战争与谋杀仅一线之隔,而心中的恶魔就居住於此。
<引用雷玟背景故事>
战前,司令官正在大放厥词,但必须承认的是那的确能够振奋军心。侵略爱欧尼亚的第一步便是得到堕落之源,他们天真的以为堕落之力能为他们所用,爱欧尼亚人顽强抵抗不仅是为了守护家园,更是为了拯救诺克萨斯与这个世界不被堕落之源所污染。神庙守护者法洛士是个恼人的存在,他利用熟知地形的优势进行暗杀箭无虚发,司令官畏惧着那强而有力的惩戒之箭,领军离开,就此放弃了吗?法洛士知道不可能,他能预想敌人的下一步,便是他的村庄,痛苦抉择令他陷入两难,最终,法洛士仍然选择了家人。
站在大火与狼烟、惊叫与窜逃之中嗅着血腥味与烟硝味,火红色的夜空下,铁蹄踏灭了生机,鲜血染红了绿草,而雷玟就愣愣的站在那里,直至鲜血喷溅在她脸上,那温度令她骤然清醒,自己的族人正在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这不是战争,是杀戮,她开嗓子高喊。
「第三小队听令!第三小队听令!」
然而,队士们与其他队长各各杀红了眼,而司令官在旁笑看这一切,雷玟向司令官狂奔。
「我们的目标不是神庙吗?让他们住手,这些村民是无辜的!」
「你什麽时候有妇人之仁了呢?果然,女人不该从军的。」
尽管雷玟透过努力取得族人认可,但像司令官这样歧视女性的人依然大有人在,雷玟气愤唇一咬,向司令官拔刀。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诺克萨斯的军人,你也不再是我的司令官!」
入侵者的目标很快便从无助的村人身上转移到倒戈的雷玟,雷玟的强大诺克萨斯人有目共睹,贸然出手进入雷玟的攻击范围定会遭到反杀,两方僵持不下,给予幸存者逃命的机会,但在惊慌逃难之时没有人注意究竟是什麽让入侵者停止杀戮。一声悲愤长啸,接连箭雨,法洛士终止了对峙,在这曾经是家园的焦土上,他无法直视那血泊中一具具残破的屍身,再一声长啸,法洛士陷入疯狂。
「法洛士!」
索拉卡与卡玛领军前来之时,法洛士已身受重伤却没有停止战斗,诺克萨斯的残军在支援军的挺进下节节败退,雷玟趁乱离开,法洛士也倒下了。
法洛士,我很抱歉。
「不行他伤的太重。」索拉卡想将法洛士带离战场以便治疗,却听见法洛士孱弱的说着,「我是神庙守护者……神庙……才是我此刻该去的地方……」
索拉卡为法洛士感到心痛,痛的她落下泪水,「我带你过去……」
诺克萨斯的军队已被驱离,但神庙也被毁坏殆尽。
「堕落之源!」索拉卡一声惊呼,飞快登阶,神庙已毁,堕落之源仍在,本知会如此,索拉卡还是松了一口大气,有什麽比妄想驾驭这股上古力量还要愚蠢的呢?因重伤而摊坐在地的法洛士凝视着眼前那黑色火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法洛士?」
此时此刻,法洛士已经失去一切,没有归所了,活着的目的与动力消失了没了,闭上双眼,投身於黑色的火焰之中,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索拉卡。
「法洛士!!」
索拉卡试图将法洛士从堕落之源中拉出,但堕落之源不允许她这麽做,千万年累积的腐败与恶意浸蚀她的援手,索拉卡为法洛士祈愿,却遭强大的力量弹开滚下千步石阶而失去意识,令索拉卡意想不到的是法洛士竟驾驭了堕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