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胸前的图腾消失时,我就知道你已经被唤醒了,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彦崎。」
「他为什麽能唤醒我?他看起来又不像魔法师。」
夙威没说话,伸手托起迪尔的下颚,便把脸靠了过去,迪尔猛力将他推开。
「你不要碰我!你让我沉睡那麽久,我不会原谅你!」
迪尔对於当年遭伊德森所封印非常不能谅解,气愤不已,耍起性子对夙威相敬如冰,夙威也是一贯的冷处理,并没有多做解释,两人持续冷战直到彦崎前来接迪尔回家。
「你妈回去了吗?」
「嗯,她撘最後一班夜车。」彦崎话锋一转,「迪尔没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吧?」
「没有。」
「我们回去吧,迪尔。」
迪尔想避免与夙威接触,从夙威头上飞过,彦崎厉色要他下来,夙威一附见怪不怪的样子,彦崎不免有些好奇,要是他绝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夙威不问,彦崎反而想问了。
「你不觉得这家伙很奇怪吗?」
「谁奇怪啊!真是失礼!」
迪尔提出抗议,但他的抗议被彦崎无视,而夙威只是淡淡一笑,迪尔拉住彦崎的手要彦崎赶快跟他走。
「关於我的事,那家伙比谁都还清楚呢。」
「啊?都说了他不是伊德森啊。」
「你很烦欸,你到底要不要走。」迪尔一刻都不想再多待。
「发什麽脾气啊。」莫名奇妙,彦崎好声对夙威说:「那麽我们回去了。」
「路上小心。」
两人并肩在回家的路上,彦崎正说着要顺路去便利店一趟,迪尔回过头望,夙威还站在家门口,脸上依然是那蕴含深意的淡笑。
时间说快不快,一个星期过去了,迪尔透过彦崎以及自身的观察了解现今的生活型态,广读书籍学习现代知识,更成为彦崎的总铺师,替他打理三餐,总在放学时间替彦崎准备好晚餐。
「我的东西要放哪?」
「放我房间吧。」
人在厨房的迪尔听到交谈声,彦崎不是一个人回来,来到走廊来伸头一望。
「伊德森!?」
彦崎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他对夙威解释,「那家伙一直觉得你是他认识的人。」
夙威装傻答腔,「他来我家的时候有说。」
「是说你家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好像是一个插座分流多用电线走火的样子,好险有保房屋险。」
「什麽房屋保险啊!哪有人房屋失火还准备行李厢的!」
夙威无奈摊手,「刚好隔天要出远门,所以情急之下就把它拉出来了。」
迪尔推开夙威夺门而出,奔跑在街道的路灯之下,在这魔法消失的科学年代,迪尔学会伪装成普通人,脚步在黑色的废墟之前停下,昨日才从那间屋子离开,如今什麽也没有剩下来,走入废墟的正中央,地面有着严重炙烧的痕迹,那是,一个魔法阵。
「迪尔,你跑去哪了?」
饭桌上,夙威正厚颜无耻的吃着迪尔准备的晚餐,迪尔没有回答彦崎,连晚餐都不吃了,自顾自的走进房间里,听着两人窸窸窣窣的说笑声。
「夙威你睡我房间吧。」
夙威脸上一抹为难神色,推说:「你的床是单人床吧?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那我拿被子跟枕头给你。」
给迪尔留了晚餐,用保鲜膜包好收进冰箱,洗好碗盘。
「我累了,想先休息。」
夙威才刚经历劫难,是该好好休息,「你还是睡我房间吧?」睡床比较舒服啊。
「都说不用了。」
当彦崎拿着被子跟枕头回到客厅时,夙威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彦崎帮他盖上了棉被。夜深人静之时,彦崎经沉沉睡去,但屋檐下的其他两人却相当清醒,迪尔悄悄打开房门,漂浮到客厅,夙威坐在那里,双眼炯炯有神,就是在等迪尔的样子。
「你到底想怎样?拜托离我远一点。」迪尔对封印之事耿耿於怀,他不愿原谅伊德森,更不想再与夙威有所牵连。
「我并不想怎样,我……只是想保护你。」
迪尔在那个世人有虔诚信仰的年代不被世人所接受,更何况是信仰昇华被科学所取代的现代?伊德森比谁都清楚人类是喜欢划分界线排除异己的生物,不管在什麽样的年代,迪尔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许的,届时他将会遭到迫害,夙威替他担心,但他并不领情。
「你要保护我?」冷冷瞟了夙威一眼,「你不要伤害我就谢天谢地了。」
希望取得迪尔的谅解,夙威试图解释,「迪尔,我当时会将你封印那是有原因的……」
迪尔不想听,摀起双耳喊着,「藉口!都是藉口!」
夙威无奈,但他不会因此挫败。
学校的图书馆为独栋建筑,除与学区相连的长廊外,尚有不透过学区的出入口,在学生放假之日会对外开放,彦崎在学校的图书馆打工,除平日放学後,六、日为主要工时日,在执行书本归位时,一本中世纪历史书吸引了彦崎的注意,打开目录页果然有关於伊德森的记载,那中世纪历史中最不理性的一页,书上指出伊德森为中世纪的宗教战争中死於巫师追猎的少数贵族,在亚摩德广场公开火刑,伊德森堡於1年之後沉入海中。
「这本书迪尔应该会有兴趣吧……」
「喔?是中世纪世界史啊。」
「夙威。」
「来做报告的,三年级报告特别多。」
打工中的彦崎帮不上忙,只能摊手。
「夙威学长,你也来做报告吗?」
女孩来到两人面前面带微笑,是个长相标致的美女,彦崎以手肘轻撞夙威。
「女朋友吼?」
夙威淡淡一笑,「他是我社团的学妹,沈悦荭。」
「你是彦崎对吧?学长常常提起你呢。」
悦荭笑脸依旧,而彦崎不知是看到美女害羞的不知所措还是何故,总感觉很不自在,只答了声你好,在悦荭离开去找书之後,彦崎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
「悦荭……感觉好像富江喔。」可以去演真人版了。
「被你这样说我不知道她要该哭还是该笑……」
貌美的悦荭,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双凤眼,长长的眼睫毛,白皙的柔嫩肌,粉红的樱桃唇,嘴角总是泛着微笑,她是学校男生争相追求的对象,公认的校花,甚至有常有别校的学生在校门口与她攀谈,但悦荭在彦崎眼里美的很不寻常,就像是一层假象,要他形容那种感觉的话就是一种莫名的邪恶气息,从悦荭身上散发。
「欸~彦崎,真巧耶。」
不同班级却在广大的校园内不期而遇的确是很巧,但要说巧却有些牵强,体育课的彦崎人在操场是很正常的事吧?
「已经上课了喔,不回教室吗?」
「没关系啊,老师不会记我旷课的。」因为是男老师啊。
彦崎注意到时,班上的男生几乎都围上来了,彦崎趁机从人群中退开,一旁成群的女生无不露出嫌恶的表情,交头接耳着。
「彦崎,一起回家吧。」
「欸?」悦荭老是主动接近自己,彦崎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自己长的算普通,又没散发着帅哥的光芒,「我跟夙威约好的要一起回去的。」
「那我们三人一起走嘛。」
「你家根本就是反方向吧?」一起走有意义吗?
夙威的声音令彦崎有得救之感,对夙威投以感恩的眼光。
「换作是其他男人可是会邀请我去他家的呢。」你们该说是傻瓜还是假正经呢?
夙威拉着彦崎离去,悦荭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
『看来他跟夙威学长一样,那两个人绝对不单纯。』
「欸,是我想太多吗?总觉得悦荭刻意接近我……」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彦崎有感而发。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对她动心吧。」
彦崎轻笑说着,「她是很漂亮啦,但她身上有一股令我感到不舒服气息……」
「因为她,是个魔女。」
「魔女?」
没错,只要相信便能引发奇蹟,失去信仰则失去力量,即使在失去信仰的社会依然会诞生意念强大的人,这样的人便有可能引发不合常理之事,无知的人们将它称之为超能力。
「我们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迪尔对夙威投以厌恶的眼神,随後又将注意力转回电视上,彦崎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历史书,递给迪尔。
「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所以就借了。」
迪尔以双手接下书本,「我,想跟你一起去上学。」
「别说傻话了。」
彷佛预知彦崎会做何反应,迪尔立即表示,学费不是问题。
「重点是你没户籍,没姓名,要怎样入学啊?」
夙威表示迪尔入学之事他可以协助处理,迪尔嚷着不想欠夙威人情,但再细想,从以前就是这样,夙威总是很有办法,话锋一转。
「如果你有办法帮我搞定,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夙威仅是淡淡一笑。
翌日,夙威要迪尔与两人同行到校去办理入学手续,前往学校的途中遇上悦荭,这一点也不令他们意外。
「早安啊。」
悦荭挥手跑来,礼貌上还是得给予回应。
「早啊,悦荭。」
「夙威学长早。」
「早……」
悦荭与迪尔大眼相望,悦荭故作八卦的问:「好可爱的女孩子,你们谁的女朋友?」
「欸……我是男的……」
「啊,对不起,因为你实在长的太可爱了。」
素威轻描淡写的说:「头发该剪掉了,学校是有发禁的。」
迪尔微微嘟起小嘴,『我头头发要你管。』随後无视夙威与悦荭,一把将彦崎往前带,偷偷告诉彦崎,「彦崎,不要靠那个女生太近,我感觉的到……他跟我是同类。」
「嗯……夙威说过他是魔女。」彦崎回头看正与悦荭交谈的夙威,『不过,夙威怎麽知道呢?』
所谓的魔物,大抵可分为三种,其一初生便为魔有真实形体,且精通术法。其二为寄生,魔物本身并无形体,寄生在人身上,控制且赋予其力量。最後,内心的仇恨或慾望,在心里形成恶魔,而拥有异於常人的力量。悦荭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她的力量便是媚惑。
悦荭在彦崎教室外张望,并喊了一个男生到走廊上。
「我看到你的情书了,我可以跟你约会。」
男同学大喜,不敢相信的喊:「真的!?」
「不过我有条件的,我要你午休帮我约你们班的范彦崎到地下室的会议室,如果你
帮我找他出来,我明天就跟你约会。」
男同学一口便答应悦荭的要求,午休时间是彦崎的上班时间,人会在图书馆整理书籍,男同学冒着被处分的风险溜出教室前往图书馆,故意上气不接下气,一附慌张的模样。
「今天图书馆干部要开会耶……」
彦崎一听很惊讶,「是喔,我怎麽不知道。」话说回来的确从刚刚就没看到其他人。
「会已经开始了,快点去啊!在地下室的会议室。」
以往开会都是在图书馆开,这次却跑到地下室的会议室,彦崎不免疑惑,「为什麽在地下室的会议室?」
那人稍有迟疑,「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你快去。」
彦崎不疑有他的前往位於地下室的会议室,走下楼梯转角处便是会议室,由於阳光无法直射昏昏暗暗,会议室里也无灯光透出来。
『搞什麽?』
虽有预感被整,却也想知道对方在搞什麽名堂,压下门把打开门的瞬间被人从身後推了一把,彦崎向前蹒跚几步,回过头门已被关上,走廊上头的男同学拿了张椅子抵住门把,彦崎使力压动门把,猛力拍门。
「开门啊!喂!」我会被扣薪水的!
来到後门同样被堵住,正打算爬窗离开,女性的媚笑声自黑暗中传来,彦崎按下门边开关打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