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梅这就冷静下来听离朔少爷解释。」
夏梅竭力缓和下自己扬起的躁动情绪,眼神直勾勾盯着离朔。
离朔见她当真稍为平缓後,才开口说道:「那时我听到寂夜房里有怪声,想不到一进去便发现寂熙睡在里头,而他不小心把我当成了来侍候他的下人,我也就乾脆顺水推舟不多加解释。反正,这段期间,寂夜这麽照顾我,现在他不在了,换我替他照顾寂熙,这也是我报答他对我恩情的一种方式。」
「但你可以说你是大少爷的客人,不是任二少爷差遣使唤的下人呀!」夏梅万分不解,离朔为何不愿对寂熙解释的原因。
「要是我说了,他就不可能让我照顾他了吧?」离朔笑着反问。
离朔少爷可真是了解二少爷的性格呀……夏梅认同归认同,却还是有她应尽的责任与义务,那便是:「但大少爷也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离朔少爷的,现下这种情况,反而是让离朔少爷受委屈了,这样夏梅是没办法对大少爷交待的。」
夏梅楚楚可怜地看着离朔,希冀搬出寂夜的名义可以让离朔打退堂鼓,想不到她是弄巧成拙,就见离朔脸色一变,冷言:「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若寂夜回来真拿你问罪,我铁定找他理论到底。」
呀啊啊啊──
她夏梅区区一个小侍女,何德何能让离朔少爷直接找大少爷「理论」啊!
「离朔少爷,你就行行好,别让夏梅难做事嘛……我们可以好好向二少爷说清楚,不是吗?」
「夏梅。」离朔只是给了她一抹和善的微笑,夏梅却明白他是心意已决。
「唉,夏梅知道了。」夏梅无奈地噘起小嘴:「离朔少爷若遇到任何困难,一定要向夏梅说呀!」
「我知道了。」离朔笑答。
夏梅无奈地望着眼前的温文笑颜,总觉得离朔少爷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呢……从之前拒绝承认甜点好吃,到现在硬是要充当二少爷的贴身侍仆……
大少爷对不住呀……但夏梅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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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寂熙时不时就把离朔拉上街去,要他给他做做「向导」──但离朔也不过比寂熙在这儿多生活了一阵子,要说熟悉,恐怕还是寂熙这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还要比他熟悉,於是寂熙终於受不了的发问了:「本大爷问你,你真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吗?怎麽绕来绕去都是卖甜食或是卖字画的店家?」
离朔有些羞赧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二少爷,我平时出入的地点就只有这些店而已。」
「本大爷真是要被你搞疯了!」
寂熙先是气急败坏地低吼了声,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看在本大爷难得回来的分上,乾脆让本大爷带你逛逛好了。」
「真的吗?」离朔闻言眼睛一亮,姣好面貌在寂熙眼里看来是更加明媚动人,他不禁烧红了耳根,撇过头去。
「本大爷只是难得大发慈悲,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离朔自然是愿意了,谢谢二少爷的大发慈悲。」
离朔笑得愉悦,惹得寂熙本想装坏人的念头不知不觉也给那抹笑容冲淡了许多,竟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你这家伙还真是让人很难讨厌。」
「嗯?」没听清楚寂熙的喃喃自语,离朔疑惑出声。
「咳!本大爷是说,还是赶紧上路吧。」
「是的。」
就这样,寂熙本着先前的印象带着离朔在大大小小的巷弄里来回穿梭,半路上只要遇见新奇好玩的东西就停下来观赏,看够了就又开始下一段旅程。寂熙从小就是个爱玩性子的人,对比寂夜上街只为了特定目的,以及寂煦通常是光顾书画摊贩,寂熙知道的地方和两人知晓的可说是云泥之别——这是离朔这趟下来所总结出的心得。
「二少爷小时一定常常上街吧?」
一天下来寂熙和离朔逛得真有些累了,便放慢脚步,打算慢悠悠走回寂府。手上提着要给夏梅的礼物,回想今日的所见所闻,离朔不禁问向身旁的寂熙。
「唔?喔,是啊。」想起小时候,寂熙也不禁笑颜逐开:「以前我是府里最调皮的孩子,大哥一向冷静沉稳,三弟则沉浸在那些书堆里头,只有我成天往府外跑,常常气得我娘手拿藤条满街跑……」
说到一半,寂熙忽然觉得不对,自己竟在给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讲述他的童年?「刚刚本大爷说的事,你可千万不准泄漏出去啊!要是你说溜了嘴,本大爷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离朔一定替二少爷保守秘密。」
离朔笑得温柔,看得寂熙的心又是一阵骚动。
烦哎……这家伙真的是……
「你真的很祸水欸你!」
寂熙还是忍不住低吼出声,离朔却一脸茫然。
「我怎麽了吗?」
「你啊,难道不知道自己……」寂熙没好气地想好好劝导一下离朔,但话才说到一半,他便发现四周似乎有可疑的人在鬼鬼祟祟地窥伺他俩。暗暗伸手牵起离朔的手,寂熙低声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等等本大爷数到三,就跟着本大爷一起跑,知道吗?」
离朔连忙收起笑容,神色认真地轻轻颔首。
「那麽,一、二、三,跑!」
语方落,寂熙便拉着离朔全力冲进某条小巷,而一见他们有所动作,可疑人士们也不再做伪装,立马有人高喊一声「追」,便成群火速跟在两人後头,一并钻进了小巷。
只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们钻进的这条小巷,是堪称一走进便不知去向的「迷宫胡同区」,也就是说,这条小巷连接到四面八方的街道,除非真的对这里很熟悉,否则十之八九会迷失在这条巷弄里,既走不到目的地,也找不到进来的入口。
於是乎,他们变成了一群无头苍蝇,一下子冲往东边,发现找不到人就又冲往西边,来来回回好几十趟後,就听见其中一人恨恨地嘶吼:「该死的寂熙!到底出口在哪里啊!?」
「可恶的『沙场炽日』,上次再遇上他,老子定要揍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
某乙也跟着附和,接着某丙某丁亦纷纷叫嚷了起来。
而他们口中该死的寂熙,此刻正带着离朔要到附近的茶馆歇息。像这样的小突袭,寂熙是早已见怪不怪,况且长年在外出征的他本就拥有健壮的体魄,这样的火力冲刺对他而言只能算是暖身而已,但对离朔而言便不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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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寂夜就回来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