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井小姐,你先打电话通知桩有恐部份子袭击公司。」阿御提醒。
「是。」、「天冥!」谷川抢在平井绿回答的同时喊了声,并且直接朝着阿御飞踢而去,而阿御一惊之下立马往旁边跳开,正好让谷川踢中了不知何时闯进来的偷袭者。
偷袭者吃了这脚便向後踉跄了几步,趁他还未站稳之前、谷川再送他一个回身一脚,当下使他狠狠撞上身後的铁柜并倒下,最後以手肘重击他的後颈处使之昏死再起不能。
「咻,身手不错嘛,跟谁学的?」阿御吹了声口哨以表佩服。
「是我老爸逼我跟他学的,但这只不过是我老爸当初追我妈时耍帅用的啦。」谷川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脑勺。
「那你妈真笨,竟傻到被你爸给骗了。」说完,不等谷川想抗议什麽,阿御直向平井绿催促道:「快通知桩吧,我们没多少时间能在这鬼混,要是这里被包围了就只能成为瓮中之鳖乖乖等死了。」
平井绿点个头後,便回头使用这茶水间里头的公用电话,一方面也不忘戒备着门口以防再有外敌入侵。
……到底怎麽了?
看着持刀的双手满是纳闷,并不解地皱起眉头。
为什麽我没发觉有人想偷袭我呢……
「哎呀,你明明就很喜欢御吼?别害羞老实承认吧。」偏偏就是要继续同个话题,桩来到我身边坐下後便勾着我的脖子,带着贼笑问话的同时还猛戳我的脸颊。
「唉……」野山冬头疼地摇头。一个是他亲姊姊、一个是他老婆,再怎麽苦言相劝说不定只会把气氛闹僵而已,难得聚聚只能勉为其难地得过且过了。
「你别乱说啦!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要不是气在头上,我也不会忘了她是校长这回事而动手推她。
「什麽只是朋友而已?」再怎麽说她是阿御的老姐,除了拥有怪力外、她当然也有恶劣的性格抵力不从,并进而拽我脸颊继续开我玩笑,「其实你不是这麽想的吧?说不定心里想跟他……噗呼!」
「我哪有!你别一直说这堆让我妈误会--」
「铃、铃铃。」
办公桌上头的电话响了,桩闻声後很乾脆地放过我一马前去接电话,当下我自然是庆幸电话响得真是太刚好了!不过……接下来的消息却让我很後悔这麽想。
「什……好,我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桩,怎麽了吗?」野山冬问道,不过桩并没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是立刻挂上电话後又拨打了另一通出去。
「众保镳听令!本公司正遭受到不明恐怖份子袭击!立刻给我全员戒备!要以员工和野山一家的安全、咦?」稍稍愣了下,桩气愤地甩上电话怒骂,「可恨!电话线被切了!」
恐、恐怖份子?不会吧……怎麽跟阿御走到哪危险就真的跟到哪啊!
「我相信我们不会有事的。」似乎是感受到我不安的情绪,野山秋靠了过来後先是抱抱我、拍拍我,再来给了我一个微笑,「你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嗯、嗯嗯……」
「……电脑借我。」野山冬起身走近桩的办公桌後,并不是要用桌上的电脑,而是另外自某层抽屉中里拿出笔记型电脑、装上滑鼠并开机。
我好奇地凑去瞧瞧,「呃?舅舅的眼睛不是看不到吗?」听见我的疑问声,我妈也好奇地凑来看看,接着钦佩地拍拍手。野山冬完全不像个盲人似的,他顺利地开启无线网路连线後,便打开网页输入一大串网址。
「好歹我跟桩一样有自己的工作,一般该做的我都会做。」连上了警政署的网站後,野山冬仅留了桩的公司位置和署名便发出了E-Mail,这算是向警方求援吗?
……也太强了。
看他发完E-Mail後,便是将网页直接关闭,并利用快捷键开启了一堆不知名的程式,再来神速地在键盘上敲出一行行看不懂的指令……不免令人有些怀疑,舅舅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吗?
「老、老公,你确定要用那个吗?」不知为何,桩担忧地皱起眉头。
「啊啊……只要你们平安,不管怎样都要赌一赌。」虽然迟疑了一会儿,野山冬还是按下了最後的确认键。
「记住,敌人人数不明且手上有枪,所以以自身安危为主、别试图击倒所有人。」偷瞄了眼外头敌人的分布大概和人数,并稍候了会儿捕捉时机後,阿御便下达最後的指令,「平井小姐掩护我,谷川先想法办冲上去再说!」
说完,阿御举刀先行冲了出去,似乎想以自己为饵地引开敌人注意,同时还能利用现场的办公桌们躲开攻击。
而平井绿便藉其空档冲出并毙了反应不及的敌人,一方面配合阿御的暗示慢慢往前推进,顺道示意谷川趁时离开茶水间躲在某个办公桌下并随行。
拿对场地的熟稔度做为考量,即使敌人人数较多也还是利於我方的。
!
不好!
眼看楼梯间就近在咫尺了,偏偏就因为忧心同为友人的安危而回头一看--阿御被好几个人围剿在中央,吓得谷川忘了主要目的而想前去救援,而平井绿见状则立即冲去阻挡谷川要命的行为。
「铿、铿锵!」俐落地以刀挡掉几发子弹後,阿御以平常不一样的架式戒备着四周,而团团将他包围的敌人们则不敢轻举妄动地和他僵持。
毕竟以刀挡枪这种事……先别管刚才那几下是不是运气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反过来利用并加以反击。
「砰!」
!
突然的枪声一响,其中某个敌人的脑袋当场被平井绿爆开,敌人们的注意力随即转向,阿御趁时动身狠狠地踹飞最近的人一脚,在敌方反应不及之前、紧接砍下就近三人的脑袋,一气呵成。
至於离阿御较远的敌人眼看不对,当下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开了一枪,「咕!」阿御倚靠枪声响起的位置急闪於桌下,但还是因为太过突如其来被子弹擦过左肩。
「御少爷!」平井绿着急一喊,趁敌人的注意力再次转向同时,她毫不犹豫地朝攻击自家少爷的敌人连开了好几枪,并在敌人忙於找掩护时拽着谷川冲去查看。
「天、天冥!你还好吗?」虽看他的伤势不太严重,但仅是出血而已就令谷川慌张不已。
「嗯……」随手摸了把肩上鲜红呆望了下、纳闷不已,浅嚐了点指尖上属於自己的铁锈味、陷入沉思。
「御少爷?」平井绿对他的行为满是不解。
我的直觉……丧失了吗?
「……嗤、嘻嘻……哈哈哈哈!」阿御掩面狂笑着,语气满是难掩兴奋之情,「真是……许久未见了啊,这种差点被杀掉的快感……哈哈哈!」
「靠!天冥坏掉了!」谷川错愕。
「坏你个头。」阿御马上冷静地送他後脑一巴,接着望向出口处的敌人……还有不少,不禁使他泛起了诡笑,「哼哼,本大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杀!」放声一吼後,他举刀跃上桌子朝剩余的人杀去。
「太乱来了!」来不及阻止他的行径下,平井绿赶紧更换弹匣尾随在後。
见他自顾自地砍杀敌人,无可奈何下平井只能专注於掩护他,一方面当然得顾及自身和谷川的安危以免成为绊脚石。庆幸的是、谷川那种不合理的出击方式不至於拖累做前锋的两人,有不少敌人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就吃了他的亏。
「灭敌性保全系统已成功启动,请本公司相关人员尽速离开避难。」
!
公司内的各处突然传出了此类系统提示音,并在下一秒自各个角落处的天花板降下疑似枪械的物体,紧接着红外射线自上头向四处散去,除了此公司的相关人员被扫到没事之外,恐怖份子们被扫到皆判定为敌,并被其枪械射杀得个个非死即伤。
糟!谷川没设定身份证明!
「谷川!」阿御赶紧回头冲向谷川,并一把将他拽到背後去,原本针对谷川而来的保全枪击全被阿御挺身挡下,「P、A、B、Y……对井上谷川设定员工证明。」
此话一落,红外线将谷川从头到尾扫过一次,「对井上谷川设定完成。」不知哪来的系统音再次传出。
「天、天冥!你……你还好吗?」谷川惊慌地撑住阿御有些摇晃的身躯。强忍着脚伤冲到现在本来就难以稳住身子了,想不到他居然还……
「御少爷,您……」平井绿皱眉。
「……没事。」阿御无视了他们俩的关心,一把将谷川推开後,他按着伤处一跛一跛地继续向前走,「我们快点到秀树的身边去。」
……
「对野山秀树设定员工证明。」野山冬念念有词地敲着键盘,直到传出「对野山秀树设定完成。」的系统音後,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谷川和阿御有没有事……
见我贴在门边向外瞄,「秀树,离门口远一点,要是有敌人冲进来就不好了。」桩冷冷地念了声。
回头一看,她双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把没看过的枪,「抱、抱歉……」她绝对发飙了,我承认我很怕现在的她,更别提她和阿御一样拿出随身携带的凶器来了。
在我转身想回到野山秋身边时,「喀。」背後的门似乎被谁打开了,我欣喜地回头一看,「谷川和阿御、咦?」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明明现正被恐部份子袭击中,这种时候不应该有人能从门口大剌剌地进来吧?更别提她还穿着好似来郊游的洋装、把头发全藏进头上的遮阳帽内,甚至戴了副墨镜藏去了半张脸……超可疑!
「你就是野山秀树?」她问道。
「呃?我、我就是。」她准确无误地道出我的姓名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听她的声音我敢肯定我根本不认识她!
闻言,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接着她自包包内掏出一把枪指向我。
!
「秀树!」野山秋惊慌地冲过来。
「少来碍事!」她吼了声,枪口一转便是朝野山秋开了一枪。
「妈!」见野山秋身子一倾,我立即上前搀扶她,并且挡在她面前,「你是谁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开枪!」
「罗唆!」见桩举枪戒备,她随即将枪口指向桩,「红发的别轻举妄动!」语毕,她背对着门外挥了挥手,好几名恐怖份子接後持枪走进,很明显她就是这次的幕後首脑。
「……你有什麽要求吗?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见他们人多势众,桩只能试着和她交涉。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说完,她朝办公室各个角落连开好几枪,似乎早就查清所有保全装置的位置,监视器下一秒应声掉落,最後她冷不防地朝野山冬开了一枪。
「老、老公!」桩吓得扔下手上的枪前去搀扶野山冬。
「唔……」野山冬皱着眉头按着鲜血不断淌出的右肩,并愤恨地喊道:「你到底想干什麽!」
「哼哼,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她轻笑了几声,接着她枪口再度一转便是朝我开枪。
!
我当下的反射动作仅是吓得闭上双眼,但枪响之後似乎没感觉到哪里会痛?於是我怯怯地睁眼一瞧……我妈竟代替我挡下了这枪,而且直接命中了心脏。
「妈!」见她一倒,我赶紧接住了她,并紧压着她胸前的洞口,但根本止不住鲜血持续不绝地涌出,「停下!快停下啊!拜托……你千万不能……」
别离开我……神啊!拜托救救她!她是唯一愿意陪在我身边到大的母亲啊……
「秀、秀树……你没……就好……」她挤了个平常的温柔笑容给我,并缓缓地举起颤抖不已的手想和平常一样给我摸摸头、摸摸脸,但还未碰到我的脸就无力地垂下。
不、不要……
「骗人……吧?妈?醒、醒醒……拜托……」
不知不觉中浑身染上她的鲜红,但我无心去管,我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拼命恳求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和心跳,一点点也……
谁能告诉我这是骗人的?拜托!或是一场梦也好……我不相信!没办法相信这种……
「警告,十分钟後将启动自爆系统,请本公司相关人员尽速撤离,现在开始倒数。」
不知哪来的系统声响起,她闻言後瞥了野山冬一眼,「啧,如传言的一样麻烦。」他们之间有什麽过节吗?不知道,只见她把枪收了起来,并下令道:「红发的和金眼的别杀,其他的杀无赦。」
「是。」
满意地听见手下的答覆後,她从容不迫地走到落地窗前,至於外头则有辆直昇机似乎待命很久了,并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栋大楼、降下梯绳,最後……她逃走了。
……
「喀。」此起彼落的举枪、关保险、上膛声响起,眼前的恐怖份子已做好除掉我们的准备,但我根本就无心去感到害怕什麽的。
就算再怎麽祈求,怀中的人依然毫无动静,连一句道别话也没有……和我相依为命到大的母亲就这样死在我面前,远比那些恐怖份子更让我觉得……就算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呀啊啊啊!」谷川的蠢叫声突然爆出并踹门而入,还当场撞飞了几名恐怖份子。
趁现在!
见恐怖份子们的注意力全放在谷川身上,桩立即捡起自己的枪俐落地转了几圈,并「砰、砰、砰!」地帅气干掉好几人。
突然遭两面夹击、恐怖份子们立即分成两队对付桩和谷川,不料阿御随後一个冲杀而进,当下使他们乱了阵脚,平井绿则躲在门外伺机开枪。
被下令杀不得的两人展开了大反攻,情势整个逆转地使他们陷入窘境,只能宰一个算一个了……先从金毛的下手!
其中一人想对谷川开枪时,他竟不躲地反冲上前抢枪,不断拉扯之下不知是谁扣到板机,「砰!」的、敌人被击中,抬头朝他看去,他竟赶紧放手慌道:「不、不关我的事喔!是你自己开枪打自己的!」
……
敌人无言倒下。
赛到一次总不可能再赛第二次吧?第二人接後想枪杀谷川,但他还是不躲地冲上前抢枪,结果「砰!」的一声,又一人无言倒下,「抱、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赶紧退开道歉,可惜这被误整的倒楣蛋根本没法子接受他的歉意。
阿御闪身砍杀一人的同时瞥了谷川一眼,「要是有可能的话,记得别让桩拿枪对着谷川。」闻言,在门外负责掩护的平井绿推了下眼镜表示同意。
!
「秀树弟弟!」
见我还抱着野山秋的屍体迟迟无法回神,当然也没发觉最後的敌人正举枪指向我,来不及更换弹匣的桩一掌拍桌跃来,落地的同时用力地踏地将高跟鞋的鞋跟拽掉、鞋尖前端跟着弹出短刀,再来狠狠地朝他後脑杓回身一踢完美解决。
「咚!」
……
敌人倒在面前将我拉回了现实,所有的恐怖份子都被他们干掉了?但我现在没那种心情抬头查看四周的状况,目光完全无法离开怀中的人……眼泪止不住地持续落下,我明白悲伤也是於事无补,但……
「……秀树?」不知何时靠过来的阿御出声叫我,还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别碰我!」我看也没看他地拍掉他的手。
这一切……一定也是针对阿御所做的攻击行动!所以才害我妈……混蛋!
「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救回我妈吗!」
他的声音只令我火大,像平常一样装无辜轻描淡写的道歉……这算什麽?想取得我得原谅?我妈可是因为他的关系才……杀人凶手!
「……我真的很--」
「够了!我不想听你、你……」我气得抬头瞪他,这才发现他嘴角挂着血丝、左脚的伤口裂开并被鲜血浸透,衣装上每个破洞处还淌着血。
……
就算你再怎麽拼命……什麽也救不回来啊!混蛋!混、混蛋……
「自爆系统倒数五分钟,请本公司相关人员尽速撤离。」
「咦?怎、怎麽会有自爆系统?」谷川错愕。
「那原本是预防我们老家用的,但万万没想到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看看整间办公室毁的毁烂的烂,加上野山冬右肩挂彩、遍体鳞伤的阿御,以及身亡的野山秋……自己的心血毁了、重视的亲人受到伤害,桩仅能沉痛地垂首。
「秋姊姊她……」野山冬有些踉跄地走到我身边,一个跪坐便是带着鲜红的双手牵起野山秋的手、碰触她的脸,但毫无反应,「骗人……的吧?我们今天才团聚的,你怎麽能这麽随便就……」即使睁开双眼还看不见事实能欺骗自己,但听不见对方的口语、掌上的触感有些僵硬并逐渐冰冷,仅是这两点而已……不禁使泪水夺眶而出。
……
「对不起……姐夫。」阿御突然跪在我和野山冬面前,桩靠近後也跟着跪了下来,再来一同低语了声,「真的很对不起……」
「你们……」谷川不知所措地在一旁呆站着。
「自爆系统倒数三分钟,请本公司相关人员尽速离开。」
「……谷川,你带着大家离开吧,姐夫和平井小姐的伤并不严重,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阿御说道。
「那、那天冥你呢?」
「我跟你们一起走只会拖累你们,只要你们平安,我留下也--」
「开什麽玩笑啊你!」每次就只会耍这招,装无辜、讨便宜、求原谅……我当然更火地对他大吼:「难道你想以死来谢罪吗?你这麽做根本无法挽救什麽!只是多此一举的行为而已!我恨透你了!」
……
他低下头不再多话,恨吗?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吧?我说了他最不想听的字眼了……但我妈因他的关系离开了,这……还算刚好而已。
「自爆系统倒数一分钟,五九、五八、五七……」
「这里快爆了啦!你们还愣在这干什麽!」谷川大叫。
「请放心。」平井绿自门外走进来,并收起手机,「刚接获通知已有大批的警力人员在楼下待命,我早在倒数五分钟前请他们尽快派遣直昇机上来搭救了。」
完话之後,一阵烈风霎时自破损的落地窗狂卷而来,看来是警方的救援直昇机到达了。
救援人员从降下了梯绳,并下来几人帮忙带离伤患,但碍於各种原因……真能放弃这一切一走了之吗?
失散这麽多年今天才相见的,还未正式接受亲姊姊已死的事实,桩只能使劲地拖着失魂落魄的野山冬先上直昇机,而平井绿则接後跟上,至於我……没办法放下,就算死了也……不管谷川怎麽对我又拉又扯的,我就是不愿留下我妈让她独自待着。
「三十、二九、二八……」
不留情的倒数声依然继续着,谷川看我不肯起身,乾脆直接强押着我上了直昇机。
「不要!我妈她还在那啊!」我不满地挣扎。
「我去把你妈抱过来,你先上去就是了!」谷川将我推给救援人员後便赶紧跑回去。
将野山秋扛起来後,谷川回头一望,阿御竟还跪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禁惹得他大叫:「天冥!你在干什麽!快过来啊!」
「十七、十六、十五……」
「……你先过去,我会跟上。」
「十、九、八……」
可恶!
谷川赶紧将野山秋的遗体先交给救援人员,但时间已紧迫到不适合回头拉人,就算谷川再怎麽想带上阿御一起走,救援队的就是不愿放手让他冲回去,并招呼驾驶者赶紧撤离现场。
「五、四、三……」
「天冥!」、「上去!」在谷川回头大叫的同时,阿御跳上了梯绳压他脑袋。
「二、一、零,自爆启动。」
在直昇机急速退开时,爆破声顿时炸开,并从一楼开始一层层地向上接近,飞快地冲过我们所在的这层楼之时,壮烈的火光及残骸碎片顺着爆风一同席卷而来。
!
直昇机一时难保平衡地插点卷入了火光之中,还吊在梯绳上的两人更不用说……剧烈的晃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周滚烫的气流拼命地在四肢处拉扯,不知是什麽东西的碎片接二连三地袭来,但……似乎不怎麽痛?
谷川微微回头一看,「天、天冥?你……」谷川赶紧抓牢他的双手,想不到……他竟代替自己挡下了这要命的暴风。
「……没事,我不在的时候……秀树拜托你照顾了。」
……
回到地面,大量的警力和医护人员不断地进出已被炸毁的公司废墟,花了许久的时间得来的报告结果……恐怖份子全员死亡、在逃人数不明、公司员工身亡者有十几人,轻重伤者则有七十多人,局面相当惨不忍睹。
当然的,为了抢头条而来的媒体记者们也穿梭在其中,个个都是为了饭碗挤破头去骚扰当事者或家属们,这让警方们得多花不少力气去应付他们,场面一片混乱。
我呆呆地望着医护人员先行抓走野山冬上救护车,至於桩则着急地拉着平井绿紧跟在後,而阿御和医护人员起了争执,似乎是不肯上车的样子,最後是我妈……她虽然也一起被载走了,但……这有什麽用?她早就已经……
「秀、秀树……你还好吗?没受伤吧?」谷川皱着眉头向我问话,但现在我根本无心理会他,仅能点几个头谢谢他的关心。
「喂!那边的混蛋别待着看热闹!还有你、呃?」熟悉的声音忙着赶走人群向这里挤来,再来是悠二惊讶的脸出现在眼前,「野山和谷川?你们怎麽会在这?他妈的还浑身是血啊你们……」
……
我没搭理悠二的问题,他怎麽会出现在这我更不想去明白,谷川只好替我向悠二说道:「这间公司是天冥他姊开的,所以……」
谷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约叙述了一遍,悠二一听之後便是拍拍我的肩膀,「别太难过了,我绝对会帮你找出犯人的。」
……
见我还是不愿开口,「看开点吧,苦着脸不像你,没事的话你们也上救护车吧,嗯?」悠二轻轻地拍了我的背几下,接着前去阿御的身边,「天啊……书呆子你伤成这样还耍什麽赖?给我上车吧你!」
我缓缓地抬头看向阿御,除了一开始我看见的那些伤之外,他的背部几乎都破破烂烂的,而且血流不止。
……无法同情他。
在悠二的帮忙压制下,阿御莫名的抵抗终於宣告败北地被押上救护车,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巴着我不放,似乎没多余的力气能向我发出声音传递他想说的讯息,微微开合不断的嘴唇仅能表示无声的歉意。
没用的……拜托别再向我道歉了。
最後,因失血过多和无谓的抵抗,他终究体力透支地昏了过去,即使如此在最後的最後,他还是向我伸手念念有词的,接着车门关上。
目送他的车离开了,我便跟着谷川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毫无留恋。毕竟因他的关系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我还能平常一样轻易地原谅他吗?不,就目前来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