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問紅顏之原來繫你 — 契子

云雾缥缈、梵音嘹亮。西方九重天上,卓然屹立着一幢幢晶光透彻的玲珑仙阁。向来淑静清灵的仙界今回变得热闹喜庆,众仙侣莫不驾祥云、凌瑞风,齐驰去中殿向王母娘娘贺寿。

「众仙宾慢用!」仙侣们齐声恭答:「谢王母娘娘!」

今天是王母娘娘的寿辰,每次王母娘娘都会在不同景点摆宴延宾。今次她就选择设宴於彩石奇山林立的幻璧宫。

「琉璃、水晶,快把流璧玉液端出来侍客!」语音才止,两团一直由云雾缳绕的窈窕身影轻松地飞跃往来中央最高越的五彩山峰处伸手一点,两股如飞泉也似的彩色流液从凹陷的指洞口喷射出来,转眼间便盛满两壼玉瓶。两云影手持玉瓶遂一替众仙斟酒。直至到快斟完时,突然「砰」的一声清脆声响起,紧接着是鸣金声和娇叱声,其余仙侣不约而同

往末座方向一望。原来,仙历甚低的镜弹仙人与祝融部属、在仙界中公认数一数二为顽劣份子的火烘儿偶然列聚坐一起。久已候饮、不耐烦的火烘儿见老是轮不到自己,闷极便开始动脑筋想馊主意。他见琉璃、水晶两仙婢给一幢彩云缠护,看清全身,便好奇想知她俩的原貎。当然,在王母娘娘面前,饶是顽劣的他也不敢乱来。於是他便怂恿身旁一直沈默寡言的仙人去挑起事端。

「镜兄,你看看那两具彩云多漂亮!不知道底下是怎生模样?」镜弹不想理睬,便淡漠答道:「没什麽,无非两仙婢,不看也罢!」火烘儿见状再继续说话:「那幢彩云怪厚厚的,看不清底下原貎,难道你不好奇她们为什麽变成这样子麽?」镜弹仙人怕他捣蛋,便语气温和地警告:「火兄,不要乱来!」火烘儿回道:「我并没有生事,只是好奇她

们没有云霞遮护下是怎生样子吧!」镜弹默然,事实上,那两仙婢越接近自己,他就越有种缅怀的感觉,也有股冲动想揭开她们的遮蔽看看。不过他已是成仙了,理应无任何杂念,故他不露任何口风,只是坚持规劝:「火兄,不要忘了王母娘娘就在这儿!」越受威胁越爱玩火的火烘儿不再应声,心中则另有心思。「哼!竟然拿王母娘娘来压我?那我就要看看你的能耐如何!」手随心应,一丝丝红光闷快地往正靠近要向镜弹仙人斟酒的其中一团彩云下方射过去。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感应到这边异样的王母娘娘抬头察看,一边在心中默算。

看着玉瓶下坠,琉璃心急下顿忘以法力护身,迳自伸出白嫩素手想捞回玉瓶。火烘儿见状再一指红光射向那对玉手。镜弹仙人被骤然映入眼瞳的熟悉脸容弄得呆了呆,幸好及时警觉到火烘儿

的举动,赶紧将身前的仙婢搂进怀抱,一边变出宝镜护住身前。火红红的光线射到金镜面上发出清越的鸣金声,然後散化为一片薄薄的红霞,被镜中的金光吸入。火烘儿意犹未尽地转移目标,以红光射向另一团靠向自己的彩云。

水晶见琉璃被欺,正要上前护持,可是软软的薄云根本敌不住猛烈的红光,以为琉璃要糟糕了,幸好得仙人援手。转眼间,却见那个捣事者要欺负自己,她禁不住怒气冲冲地娇叱一声,忙将整团彩云变成一豆点般光球去敌住红光;同时现身飞去他面前甩了他一巴掌。

「停手!」

火烘儿被水晶掌颊,怒发冲冠的他正要回敬她时,却被王母娘娘威严的震喝声制止,满腔怒火下只得怒瞪着一双火眼盯住那个胆大包天的仙婢。水晶见挑衅的仙宾要反掴自己,因知彼此地位、实力悬殊,加上没有彩云护

身下,只好闭目以待,及听到王母娘娘的喝止声才敢睁眼开看。

被镜弹仙人护住搂在怀抱的琉璃拾起破裂的玉瓶碎片,羞惭地垂眸避开众仙的注视。只有镜弹仙人一手搂住仙婢的云肩,一手托起仍金光闪焕着的宝镜,心平气和地回望王母娘娘含有深意的目光,听候发落。

没有琪花瑶草、没有仙阁玉楼、也没有璧石琼峰,偌大的一座气势磅礡的神殿闪耀着金碧辉煌的亮光,气象万千。

镜弹、火烘儿二仙跪倒在台阶上,琉璃、水晶两仙婢则俯拜在一旁,听候坐於鳯倚上的王母娘娘问罪判决。

「火烘儿,你身为宾客,在瑶池盛会生事,伤及无辜,破坏庆典,你可知罪麽?」

火烘儿抗辩:「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窥探侍酒仙婢容貌,并无伤害他们之念;扰乱瑶池幽静此事确实不妥,望王母娘娘宽宏大量,饶恕小仙。」王

母肃容续道:「镜弹仙人,你身在火烘儿旁边,明知将要生事,不及上报阻止;虽则为救护琉璃免受伤害,但事後举动有所越矩,这点不能不降以罪。」

「小仙并不知火烘儿真的如此莽撞,并非有意知情不报;至於唐突之举,请恕小仙一时失礼。」

王母娘娘点点头,转向两仙婢道:「水晶你身为侍酒仙婢,忤逆来宾,辜念事出有因,但仍需惩戒;至於琉璃,虽无心闯祸,误将盛酒仙液酒瓶弄破,出丑於仙客面前,但此乃修为不及所致。现尔等四人皆被贬谪下凡,历经劫难磨折;倘能於东海旁域自燃洲南面海岛中沃焦山处山腰修凿湖面,使自燃洲人重新将生於火山树织为『火浣布』自给自足,有食水可灌溉饮用;再加功德圆满才能重返天庭。」

四人齐声恭答:「小仙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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