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发现自己与枕边人全身光溜溜一起睡在温暖的床上,不消说都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只是不论怎麽回想,初妍净始终无法清楚忆起这一夜的缠绵究竟是怎麽开始。唯一确定的,是她身上所沾染的确实是锺淳意平日使用的沐浴乳所散出的淡淡香味,而睡在她身边的,也是令她又爱又忧的情人。
看着爱人沉睡的容颜,初妍净深信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
天底下多少有情人相爱却不能相守,比起那样的他们,能和自己喜爱的人相知相守是要拥有多少的幸运才能达成呢?看着他安然熟睡的脸庞,是对自己绝对放心与安心的证据,能够得到伴侣的信任与依赖,这与得到对方深切的爱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令人感到快慰。
趴俯在锺淳意厚实的胸膛边,初妍净抿着唇,伸手拨弄着他散乱的发,檀口轻轻吁出了口气。
「照我这种烂酒量,还好我不是醉倒在外面,要不现在躺在身旁的不是你我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虽然记不起昨晚的肌肤之亲是怎麽开始的,但回神推想,多半与她回家後,自酌自饮的那杯红酒有关。她本就不是个好饮且善饮的人,昨天要不是因为听了万琼恩的希望与请求,让她心中漠视许久的恐慌小小的泛滥了起来,她也不会主动拿出一向当作装饰品的红酒来喝。还让自己醉到连怎麽与锺淳意缠绵交欢都记不清了……
正在自语之间,双眼紧闭,彷佛沉睡般的面颜忽然悠悠开口:
「照你这种烂酒量,从这一秒开始,如果没有人陪你,你绝对、不准,独自一人在外面喝酒!哪怕是随处可见的『小七』或是『我家』这些便利店,全、都、禁、止。」
初妍净让突然语出禁令的锺淳意吓了一跳。
「干嘛突然闭着眼睛说话吓人?醒就醒了,不要恶作剧啦!」
初妍净着恼的敲了他胸口一拳,并在他假意哀号,张口欲语时摀住他的嘴。
「停,别又说我谋杀亲夫,这老梗用了多久都没想到要换啊,懒惰……」
锺淳意拿开初摀在他嘴上的手,翻起上半身,与她改变上下对望之姿,俯视着她,道:「懒惰?哪有,我很勤劳啊!」
「哪有?连台词都懒得换一句……」初妍净微扬着下颚举目看他。
「怎麽没有?」锺淳意促狭地朝她眨眨眼:「如果没有,我们现在怎麽会都光溜溜,没穿衣服?」
愣了一愣,初妍净乍然脸红,支起身,举手扣着他的额头嗔道:
「锺淳意,你、你很那个耶你!我又不是指……」
「什麽?」他佯装不明所以。
初妍净自然明白锺淳意是在跟她胡闹,而仅管她理智上清楚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每每听到较为露骨的玩笑时她还是难免害臊,热燥燥的脑袋瞬间找不到适当的言词回应,只能像个吃了黄莲的哑吧气闷着闭上嘴。对此,她觉得自己非常不像个大人,同时也觉得锺淳意的嘴刁钻的可恶。
「我懒得理你啦!」心知自己若是硬要找些话来回,说不定锺淳意会讲出更露骨的言词,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脸色发红的窘境,初妍净索性将被一扯,把脸转到一旁去不看他。
这时锺淳意又开口哀哀了。
「可是你不理我不行啊……」
「……怎样?」弹指沉默,她才无可奈何又万般好奇的瞄了他一眼。
「你把被都抽走了,我又没穿衣服,很冷耶,而且会被有心人偷看……」
「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谁要偷看你啊?拿去啦!」
预留好属於自己的部份,初妍净丢过一半的被子给他,随即坐抱起自己光裸的身子,与他肩臂相依,共享一被。
「我昨天,喝很多吗?」
回想了下他昨天回到家中所看到的状况,锺淳意据实以答。
「喝掉三分之一瓶算不算多?」其实他不仅只是想答,他还想要问。
「所以……」
「所以,昨天晚上我是受害者。」
初妍净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话。
「……锺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