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找我什麽事?」走近煦嶣,四双眼睛一起迎接她的到来。
对,四双眼睛,除了熟悉的小综跟凯开,煦嶣身旁还有一个女孩……不、用女孩子形容不太对,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精致的五官妆点浓烈的色彩,如波浪般卷翘的棕色长发散落在左边胸前,合身的T恤与牛仔裤将她姣好的线条崭露无疑,不知道为什麽棣娣总觉得有些熟悉……
「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拉着棣娣的手,煦嶣神情愉悦,像个孩子似的急着分享自己的每件事。「这是伊梵,她昨天才回台湾,时差都还没调好就立刻跑来看我演戏。」
「是哦。」棣娣依旧维持礼貌,尽管煦嶣在开口介绍的瞬间她就想起她的身份──涂伊梵,白煦嶣的前女友,据说他们大二那年陷入热恋,当时他们两个人过着如影随形的半同居生活。「你好,我是棣娣,没想到听你的名字这麽多年终於见到本人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麽多年没有回台湾。」伊梵向着棣娣微笑,视线旋即又回到煦嶣的身上:「我这次回来办事,会多待上几天,等你们演出结束後有空再跟我们出去玩啊?我刚刚才跟小综在聊,说我好想念台湾的温泉,凯开也说要带他新结交的女朋友一起来……」
「又是温泉,你是要当代言人还是给谁性暗示?」煦嶣翻起白眼,彷佛想起某些只有两人才能明白的往事。「能不能换个地点,然後不要再跟我说什麽你比较喜欢都市。」
「要你管,不想跟不要来,我可不想再被戴帽子说控制慾很强。」
「好啊好啊,现在是要翻旧帐吗?」煦嶣伸直左手,用右手将袖子撩高,然後右边如法炮制,一脸凶狠看起来像要去打架,岂料他才站在伊梵面前一秒就立刻转向旁边的凯开:「倒是你,新女朋友怎麽回事,我以为你每换一个都会带出来给我们看一看?」
「就还是你知道的那个娜娜啊。」凯开欲哭无泪他到底给人什麽多情的印象。
「真假,这个交往好久,你什麽时候打算要跟人家分手?」小综旁观者起哄。
「交往半年应该不算一般人定义的『好久』吧。」棣娣回头思考时间轴,理性的就事论事毫不留情的在凯开背上再补一刀。这些年,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煦嶣的交友圈。
棣娣记得,那年求婚,煦嶣说他愿意将所拥有的一切都和她分享。时间看清人性,她的配偶栏还没有他的名字,他的家人和朋友成为她的,而他所有的坦白更让他们之间没有半点隐瞒--某种程度来说,煦嶣填满了她心里空缺的安全感,她所有的不求回报都有他无条件付出的互相。
所以,尽管今天伊梵突然现身,棣娣也不至於惊慌失措,因为煦嶣很早就钜细靡遗的交代过他们交往的细节,包括他们分手的理由以及伊梵下一任男友的身分──事实上,他们在一起不过几个月,价值观不同是彼此无法妥协的句点;而後伊梵按计画出国,交换学生的过程认识後来的老公,大学毕业那年她就远嫁他乡,婚後他们住在很大的房子并且生了个可爱的小男孩。
重要的是信任,否则就算伊梵已婚也不能降低威胁,毕竟只要两个人真心爱过就不可能彻底抹去对方的轮廓,何况谁都清楚幸福可不是签个名就能换到永恒的承诺。
这些年来,煦嶣偶尔会和伊梵讲电话,就算内容只是言不及义的闲聊或者对於婚姻生活的抱怨,棣娣知道他们依然是彼此生命中相当特别的存在……只不过,她才拥有煦嶣的现在,说真的比起不锁手机不登出电脑帐号的坦荡,她更喜欢他在谈笑间不经意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好啦,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我再不回去里祁可能就要拿儿子没辙了。」彼此又再交谈几句,伊梵注意到煦嶣身後的好几双眼睛,「这出戏很好看,这几年下来你真的进步好多。」
「那是当然的,现在演戏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啦。」煦嶣看了一眼身旁的棣娣,她眯着眼的神情诱发他的笑容。说真的,他从没想过有段感情能够无止尽的延续热恋。
其实他并不确定棣娣见到伊梵会不会有疙瘩,可是明明对方已经出现却假装没发生更像欲盖弥彰,与其姿态扭捏的让人误会他心虚,倒不如落落大方的面对所有指控,就像棣娣能够无所谓的谈论她和岌夏的往事,也许最初会有些介意,但她的撒娇终究清楚表明她的眼里只有你。
过去都过去了,追根究柢也无法再篡改修正,就像那些关系曾经小心翼翼的留下某些深刻在自己的皮肤里,很难说哪个部分的好或坏引导现在的自己更懂得珍惜。
唯一肯定的是,曾经彼此来电的心动随时间消弥,决定分手也就表示彼此再没能继续走下去;旧情人如今成为最熟悉的好朋友,能够侃侃而谈正是放手释怀的依循,说到底在爱情的世界中他们仅有的敌人是回忆,想着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个人占据爱人脑海里的某个角落……
与其尖酸刻薄的追究过往,将爱情放在天秤两端比较重量,倒不如彼此主动拉开会让人有暇想的距离,态度明确才不会让同样爱着自己的那个人受到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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