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後,罗嘉安的态度真的改变很多。不过前提是、只有对我。怕多问反而可能会被讨厌的我只能笑着接受。即使心里有那麽一点不舒服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或许会让他更反感,觉得我很讨厌。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窗外的寒风吹入房内,我才想起,明天就是圣诞夜了。这几天就算我在那个游戏里保持登入状态,也迟迟等不到罗嘉安的登入。每一次都抱着希望上线,漫长的等待,有时甚至发呆着,只为了等他。等到不行了,我又绝望的下线。每天同样的模式也累了,很累很累。
他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给我。
明天是圣诞夜,刚好是假日。我多麽希望我们可以去,手牵手,恩爱的向大家宣示我们是情侣。但这已成了不可能的事。我从床上起身,按下开机键。即使知道上线他也不一定会上,我还是愿意等,一直等。
将窗户关小一点,我拿了件小外套穿在身上,虽然是在家里,但我还是会感到寒冷。趁开机与开启游戏的空档,我泡了一杯奶茶,有点偏热与温之间的奶茶是最好喝的。至少这是我的喜好,有时候是咖啡,但也不会很常喝。因为天气转凉需要热饮。
把奶茶喝完後,我将清洗好的杯子放到架子上,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间,并坐在电脑前。当我做好他可能不会上线的心理准备时,意外的事发生,他、有、上、线。
兴奋的我想把握机会,趁机传了讯息。
"欸,你为什麽变的这麽冷淡?"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应,反而经过了几分钟才有回应。害我以为他不想理我。
"没有啊。反正姓谢的会陪你,我对你来说也没有什麽意义。"
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什麽意思?他指谢易澄?为什麽那家伙会陪我?
"他跟你说了什麽?"
一定是那家伙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
"反正你不在乎我。"
我不在乎你就不会一直担心了。
"为什麽你这麽认为?只因为那件事就怪我吗?"
"你只在乎谢易澄罢了。"
语气明显冷漠,他真的是我认识的罗嘉安吗?
"我没有,你到底怎麽了?"
越来越慌的我,像是怕他会离开我,我着急的想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你到达公园时,我已经伤痕累累,但你却没有关心我任何一句。而且还向谢易澄走去。这就够证明了,其实你喜欢他。"
到达公园时,我的确没有关心他...
为什麽当初会走向谢易澄?因为好奇吧......
"虽然那是事实,可是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他会在这里而已..."
好奇心会杀死"爱情"。
"不必解释了。"
"不,你真的误会了..."
现实中的我,眼泪已经掉落,像雨滴一样的滴落。
"没有误会,你甚至不让我保护你。你是要让我感觉我自己很没用吗?"
我怕你的伤口会更严重,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卷进来而已...
"因为你已经受伤了...不是吗...?"
"我受伤只不过是你的藉口。"
心,很痛很痛。眼泪,不停滑过。
"我只想保护你..."
"你连救护车来的时候都不让我靠在你的肩上。你扶的人不是我,是谢易澄。"
但,当时他就倒在我的肩上啊。你要我丢着他吗?他也是无辜的啊,只不过我刚好在旁边接住他而已...我没有特别选择扶他......
"你不愿意接受我的交往请求是为了谢易澄吧?你直接明说我就不会一直缠着你了。"
所以到头来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吗?明天、明天我就要跟你告白了,你凭什麽认为我喜欢谢易澄?
"我没有...你为什麽不相信我...?"
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不停的流着。
也像坏掉的水龙头,关不紧,只好让它流。
"没有不相信。这是事实。"
你只相信眼前的一切?你只看到看得见的有形事物?那我喜欢你的心意是无形的,你不就永远看不见了?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有一段时间了,为了让眼泪不再流出。
过了几分钟,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明天...你会去吗...?"
明明打字前还在线上,但当我打完字後的一分钟,他已经下线。
连回一句"不要"也觉得厌恶、麻烦吗?
放任眼泪流着,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这一切不是真的。但越想,只会有更多之前相处的画面一一浮现而已。
不管是他说过的话还是打过的字,甚至他的脸也渐渐浮现。
「欸?真的假的?我们得拯救他们啊!」
「走吧,飞向宇宙,浩瀚无垠!」
"咦?是吗?就说我们很有默契吧!"
"在一起好了。"
"亲爱的有什麽事吗?"
「欸欸欸夏芙,你是我的对不对?」
更令人印象深刻,也是让我感动的那句话我并没有忘。
"我喜欢你。"
不知不觉,我在杂乱的想法中睡去。
「好累...」揉揉眼睛,我看着时钟是十一点。
我几点睡的我也忘记了,只知道我上线时其实很晚了,大概在十二点至一点期间,要是平常日,我十一点就睡了。原来他都刻意避开我上线的时间...
等我哭累了、没力气的时候也应该凌晨两点了。平时就没有睡很饱,今天就像补眠似的,全部补了回来。
简单吃了自己煮的饭菜,我拿起书来读。不是小说也不是漫画,而是课本。因为只有读课本这种乏味又无聊的书才能让我暂时忘记目前的伤痛。也因为很晚起床,所以今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完。转眼间已经要吃晚餐了。
晚餐我出门买了面食,虽然外头冷,但偶而也要吃点不同的食物的关系,我只好忍受寒风在我脸上拍打的痛苦。一回到家,打开电视吃暖呼呼的东西最赞了,冬天就是这点好。但外面很冷就是。
当我再度注意时钟时,已经七点了。
街上的店家都有着明显的圣诞装饰,熟悉的圣诞树、礼物、袜子等都有人拿来装饰,只为了比谁的最能吸引人潮。当然,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我自然不会被吸引进去买东西。除非我需要。
七点五分......
罗嘉安没回我讯息,他会不会去?
我要去看看吗?他可能已经等我很久了吧?或许他想知道我到底在搞什麽东西。或许他真的会来,反而我没去呢。
抱持这样想法的我穿上大衣,围着围巾,穿上手套。就算我有如此紧密的保暖,但一到外面还是冷到不行,我开始出发走向之前约好的玫瑰花路地点。
坐了公车,下车又走了一段路的我终於抵达目的地。我往起点,一边寻找熟悉的身影,一边羡幕着一旁恩爱的情侣。
走到起点,我依旧没有发现罗嘉安。
或许晚到了,我再等等吧。他可能等等会改变心意冲来喔,再等一下。
等了三个小时,已经十点半,我还是没有看到半个熟悉的人。当我正要放弃时,身後有个影子。
「罗嘉安?」我转身。
「你们吵架了?」眼前的人很遗憾的并不是我口中喊的人。
「不关你的事。」我把围巾拉高,将整个下巴盖住。
「你一直等吗?这麽冷的天气?」他像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直问着问题。
「对啦,还等了三个小时,冷的要命,可以了吧?」虽然手上有穿着手套,但其实已经用了很久变薄了,风不停灌进来,我双手只好不停摩擦着,希望能有点温度。
「你是苍蝇吗?」
「喂!你...」正要破口大骂时,谢易澄突然用他的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并用他的右手脱去我右手中的手套放入他的右边口袋,而且还将左手紧紧抓住我的右手放入左边口袋。
「冷死了,不准乱动。」来不及反抗的我被他拉往前走。
他明明没有穿着手套,但他的手竟然比我的手还要温暖。既然这样,他怕什麽冷?如果我感觉他的手温暖,那相反的,他应该会感觉我的手是冰冷的才对。
「干嘛吵架?」
突然被问到最痛的伤口,我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回话,只能沉默走着。
一分钟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可以跟这家伙说心事吗?可是他是谢易澄欸,为什麽我要说呢?可能是因为他是男生,他可能知道罗嘉安的想法吧。
除非他不是男的。
「你知道我们会吵架是因为你吗?」
「我?」
「他以为我喜欢你。」不管了,不管他是否会说出去,都已经没关系了,现在只有他在我身边而已,不是吗?
「你没跟他告白吗?」
「本来是今天当面说给他听,但他没有来。」我说出我在这里等的真正理由。
「笨蛋,难怪他会误会。你应该趁早说的。」
「我知道,可是来不及了...」渐渐低下头,眼泪就要夺框而出了,我却控制不了我现在的情绪......
「...好像我在欺负你。」他停下脚步,我也随後蹲了下来。
用着可以操控的左手擦眼泪,大概有两分多钟吧,我好不容易不再哭了。
「欸,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麽。」
「就说你一定有阴谋吧?」
「只是想看你们怎麽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相信就算了。」
「那就算了。」
我们一直持续着这无聊的对话,但在别人眼中就像小俩口。走过去的人都羡慕的说有这麽帅的男朋友好好,可是我们根本不是。我也看不出来这种脸就叫帅吗?瞧他那一副欠揍的嘴脸。
「喂!要是别人没说,我都忘记你还牵我的手欸,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试着抽出,但一直被他牢牢抓住。
「吵死了。」不理会我的谢易澄仍然走着。
「可恶!看我的看我的!」我不停的扭动,希望可以脱离。
「喂。」他原本走动的双脚停住,并且叫我往前看。
前面的景象不是一束束的玫瑰花了,是整面墙用玫瑰花瓣贴成一个大爱心,比两个人的体型还要大的爱心,彷佛要站进去似的。而大爱心的旁边则有很多闪烁着的七彩灯泡,萤光的星星,还有每次看都有不一样颜色的小点点。我猜应该是萤光砂之类的。整个画面布置的非常漂亮。
「哇...好漂亮......」我慢慢的被吸引过去。
被吸引过去的我突然被身後的人用力拉了一下。
「喂!你要...」原本他的右手是放在口袋的,现在已经放在我的後脑杓,硬是要我往前。
我们的额头已经碰到了,就像那个传说。但是我并不想要跟这个人。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啊。
没错,这样条件就不成立了。这个传说要由"情侣"完成才算数。一阵风突然吹来,我的发丝飘逸着。谢易澄把额头移开後却抱着我。
隐约中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不要哭了。」
我的眼泪又这样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