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脑袋看去,透过窗帘隐约能见到外头渐渐明亮的清晨,床边的闹钟显示清晨五点。
看着时间,维持仰头的姿势时总会令她想起当初在那废弃工厂时,那个人为了逼她想喝水叫小混混把她的脖子绑成这个仰起向上的姿势,然候再高高的倒矿泉水在她唇前洒至肮脏的地板上,那时候的她,为了活下来,她的确像狗一样尽量伸舌掬饮……
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对那个人做了什麽让对方如此痛恨她,她真心以为彼此是朋友的,是她太天真没发现对方的异常才导致身体上受到的伤,其实那个人早已做到毁掉她生活的事情了,任何男性都不可能和被强暴过的女性在一起,而这也是,她埋藏所有的悲伤与痛到极致所延伸出的负面思想後得到的结论。
她个人的伤痛在怎麽说出口,都不可能让任何关心自己的人明白,既然如此,又何必承认自己记得所有事,让当时恨不得杀光所有人的哥哥痛上加痛?原本只想埋藏在心中的痛事,却因为昨天西门葵的话而被挖掘开来。
她转回头,赫然发现一团阴暗伫立在头上,然候是湿热的舌头舔过她的眼角。
薛家敏伸手摸摸小毛,「小毛,我吵醒你了吗?」
小毛停止舔拭拱拱她的手然候再下床,她跟着下去替小毛开了门,小心翼翼地窥视对面完全没动作的门房,等小毛出去上厕所後再关起门。
她跌坐在地,整张脸埋在膝盖上缩在自己设限的怀里。
她其实知道西门葵问的问题是指她,他想知道她会如何以破碎之身面对他,而他也明白表示过他不在意这种事。
吴大哥说他是日本北海道贵族世家的人,那样尊贵的身份说一句不介意的确很吸引人,但是,纸永远包不住火,她甚至不能去猜还剩多少人没被生前哥哥逮到。
在医院的日子,偶尔在刚醒没睁眼时听见哥哥频繁地接手机,或是看见当天的报纸上注明那件事被逮到的小混混「自投罗网」,她看了也只是担心哥哥,她怕哥哥为了抓到他们受了伤,结果,哥哥天天都出现在她的病床前,以外貌来看的确没见到任何受伤,但她知道哥哥一直在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她。
她知道,那些小混混从来都不是自愿自投罗网,而她也知道被抓到的人还少了一些人,至少,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就没再抓到。
爪子在门板上抓了抓发出声响,薛家敏匆匆起身开门时惊慌地发现对面的门板也开了,而小毛挤进她的房间,西门葵赤裸上半身下身穿着运动裤出现在门边,瞥见她清醒时似乎被吓了一跳。
「怎麽那麽早就醒了?」刚睡醒的低沉、瘖哑嗓音令她心醉,这样的男人不介意她经历过的伤害还执意要说服她同意嫁他,她何德何能呢?
直到面前阴影一片,薛家敏才回过神发现西门葵来到她面前俯视她,他温热的手指轻抚她的耳朵,另一只大掌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看,他眼中有明显地担忧。
啊……她应该没露出马脚才对呀!
「眼睛那麽红是哭过了吗?」他将大掌贴在她的颊边低头与她近距离观看,彼此的呼吸是那麽炽热,同时她还闻到――
「薄荷味?你已经起床刷过牙了?」这麽近,她才记得自己还没刷牙,口中的气味――
他吻她,完全不给她心理准备以及反应动作,他将唇舌轻易地游进她的口中迫使她的唇内也是与他相同的气味,惹得她满脸通红地推他闪躲。
「很脏!我还没刷牙!」这男人!就是有本事做出令她脸红又心跳加速的事,平常的行为她就有些困扰了,没想到现在连未刷牙都能如此做,真心佩服他。
他不知何时搂住了她的腰身亲吻她的发顶,「还很早,再陪我睡一下好吗?」
当身体贴近他赤裸的上半身,她整个人僵住不知该把脸放哪里好,左闪右躲的都无法只好仰头――
「西门葵,别――」
覆下的阴影是他背光的帅脸,然候就是被他半拖半抱地跟他进了他的卧房,当身体重新躺到床上并闻到属於他的发香传来时,她已经睡在他的枕头上,双唇还被他热情地吮吻,穿着米老鼠睡衣的钮扣被他解开,她的心像要遭受最大创伤般跳得好快,直至他解至胸部下方的钮扣停止时才稍微松口气。
他的唇不再专注她的唇上而是渐渐往下,游移之处都用舌头留下湿润的踪迹。他双手各别放在她的胸弧旁捧住,他的鼻轻嗅属於她的气息用牙齿拉开她左边的睡衣令她紧张!
「西门葵,不要……」
她能感受他的呼吸变得炽热,他拉开的范围大致上是整颗胸部都完美呈现在他眼前。他的床边早已拉开一半的窗帘,透过白色纱帘所引进的清晨日光如白纱细细照耀拂洒在她的身体上,导致他可以清楚看见她被拉开的浑圆是那麽清晰可见。
「好美。人家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果然是对的。」他自言自语完不等她发表意见迳自低头亲吻那粉红的部位,吓得她心跳立即加速而深怕会发出煽情声音而摀嘴。
「不要紧张,放轻松,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但请你体谅此时此刻的我再不碰触你的身体会疯掉……」他的话明明那麽露骨却像听到情诗般令她身体有了反应,她挪移脑袋感受颊边的细致的枕头布,身体不用低头去看就明白她早已为他挺立。
她能感受到他的舌头像在吃棒棒糖般又舔又吸,不时还坏心眼地用牙齿囓咬激出她的呜咽声,以及身体拱起的无声回应。
她知道自己要立刻阻止他,她不可以放任他继续下去。她知道他很多天没女人,而且他明白表示自己并不想去找外面的女人,他只想要她也只愿等她,可是他一直以为她是害怕才不敢展开身体任他品嚐,实际上是――
「唔嗯……」她的一边乳尖被他吸吮、用舌绕着打转,不时用舌尖顶弄,而她的一边正落入他的大掌感受他的指尖爱抚,双管齐下的後果终於激起她浑身的燥热,甚至那最不应该有反应、感觉的三角洲也微微悸动。
「不乖喔,怎麽可以在做这档事时失神呢,这可让我大受打击。」他边吸边说,话中的自豪听得她微笑。
「谁叫你得寸进尺,都跟你进房了还使坏。」她歪着脑袋睇他。
他埋在那傲人的双谷间抬眼望她,「我的枕头很好睡对不对?」
话题突然绕到枕头有点诡异,但薛家敏很好心地接招,「嗯,布面超舒服。」
他突然跪坐在她的双腿间伸手解她剩下的钮扣,「那麽你一定要试试不穿东西睡在我的床上会有多舒服。」
什麽?!薛家敏惊得想逃,没想到让他顺势扒下她的上衣,而突然裸露上空的反应就是压在他的床上大叫。
「西门葵!」她气得想抓什麽去丢身後的男人,然候她敏感地发现他侧睡在自己身边,他迷人的指尖正滑动在她光裸的背肌。
「敏儿,你有没有从穿衣镜好好歪过头看自己背部的肌肤?」
她抱着枕头极力想抗拒他滑动时引起的战栗,却不知自己无意识靠近身後男人的举动像极撒娇的小猫。
「没有,为什麽要看?」可恶,为什麽他一摸她就想睡了?难道他的手指还沾着能渗入皮肤底层的安眠药吗?
西门葵背靠柔软的床头,一手抚摸她的雪白背部,一手如按摩师的手穿梭在她的头皮不时按压。「因为你的背很美,我敢打赌,会有那些爱拍美背的摄影师砸重金给你,只求你点头答应拍摄。」
她闷声笑了笑,侧动脑袋让耳朵不至於被挤压,「胡说,我才不会随意把背露出来。」背部的伤口经过五年的去角质与不时泡澡护肤早已失去当初被发现时的条条割伤,尽管她痛恨去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身体,但听见他的话还是让她欢喜。
「当然,」他低首亲吻她的颈肩令她颤抖一下,「我怎麽可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看见这片美景。对了,你能说说为什麽哭红着眼睛,像只小白兔防备地看我的门板吗?」
她愣了愣,才一脸错愕地转回头看他,「你不会告诉我,你连自己家中也装摄影机吧!」
他最爱看她瞪圆眼的可爱模样,轻啄她的小嘴一记又压着她躺回枕头上,手指变为掌心,用温热的触摸紧贴游移过的每寸肌肤,像在烙印一个看不见的保护图腾般认真,这种被怜爱在手心的动作令她好难过。
为什麽老天爷要她得到最伤人的炼狱又夺走她亲爱的哥哥,然候给予她一个真心想拥有却不能也不敢拥有的男人?
她其实已经准备好自己平凡过往下半生,不管吴大哥最後会不会娶她,她的心总是清楚告诉她,纪圆姊和吴大哥的关系绝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