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幕的画面,都让李赫宰紧皱着眉头,里头的主角,明明是在熟悉不过的人,却让他觉得陌生,所有在画面里发生的状况,就像是电影一般,彷佛这近三十年来,他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一个人的一生,。
突然,画面内的人出现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嘴角一边慢慢勾起了弧度,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容,原本紧闭的双唇一张一合清楚的说着一字一句。
「李赫宰,好好面对真实的自己吧。」
话一说完,投影布幕整个变黑了,李赫宰直盯着布幕不发一语皱着眉,表情十分复杂,明明是同样的面容,性格似乎与自己大不相同。
「这就是银赫,我们曾经以为的分裂人格,但其实也是学长你的原人格。」朴善希平淡的说着,手拿遥控器,布幕瞬间跳出李赫宰的病例表
「这三个月的观察与接触,我们终於知道银赫的出现,是来自於从小所受的高压教育有关,因为高度压力,使得你的内心逐渐产生不同一般人的慾望。」画面一个转换,出现的是严智熙小时候与现在的照片,这让一旁的李东海慌张地看向朴善希,她对着自己无奈的一笑,而後很快又收起笑容
「赫宰学长,记得这女孩吗?」朴善希转头看向李赫宰,只见他缓慢地点了点头「那记得...你曾经伤害过她吗?」
「善希…」李东海终於出声了,想阻止朴善希继续说下去,却见她一个眼神撇向自己後,他只好闭上嘴在一旁待着
现在是李赫宰的治疗时间,而主治医师是朴善希,他的确不该多话,就像朴善希说的,如果希望事情有进一步的解决,就得让李赫宰明白真相。
「我只记得…她是住在郊区的家附近的女孩…」李赫宰看向朴善希,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像是在回忆似的缓缓说着「她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我时常陪她玩,也常买零食给她吃,原来现在长这麽大了啊…」
朴善希皱了皱眉,按下手中的遥控器,画面再次转换,是严智熙被伤害过後被送到医院时的照片,小小的身躯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双手手臂更是被针孔扎得血肉模糊,表面随处可见的伤口,更别说被衣服遮住的伤害,看着这令人心疼不已的照片,李赫宰不着痕迹的勾起一边嘴角,但也很快地垂下,再次看着朴善希,这细微的动作,朴善希跟李东海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要戳破的意思。
「这是怎麽回事?」冷冷地问着,李赫宰的语气中有着无法解释的情绪
「你的得意之作。」不亚於李赫宰的冷冽,朴善希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说什麽?你说那些是我做的?」说着,李赫宰的情绪渐渐上升,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那孩子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怎麽可能伤害她!」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是在你情绪无法控制下所做的。」朴善希边说边走道李赫宰面前,蹲了下来直视着「李赫宰,别再装了,你的伪装已经瓦解了。」
朴善希的话,让李赫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与朴善希对视着,突然李东海出现在朴善希身後,李赫宰注意到了,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恳求,彷佛希望李东海能为自己解围,只见他叹了一口气。
「赫宰,银赫就是你,而伤害智熙的人,也是你。」李东海一脸哀伤地看着李赫宰,眼前的人依然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自己,李东海又叹了气「善希,你出去吧,我来跟赫宰说。」
「东海学长…」朴善希不放心的转头看李东海,只见他露出微微一笑,似乎要她放心,朴善希想了一下,站起身「拜托学长了。」
说完,朴善希关掉投影,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对视着的两人,而後才带着忐忑的心离开。
在朴善希离开後,李东海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与李赫宰对视,看着李赫宰,李东海温柔的微笑地伸出手握住李赫宰的手,那冰凉的双手相握着,渐渐恢复原本的温度,李东海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说着。
「赫宰,不管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记得了,现在的你,只要面对真实的自己就好了,再也不会有人干预,所以不要感到害怕。」李东海抬头看向李赫宰,真挚地说着「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会在你身边。」
「万一我哪天做了坏事、杀了人…你都会待在我身边?」此时,李赫宰不像刚才的冷漠,现在像个孩子期待般的问着
「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李东海站起身,伸出双手抱住李赫宰,让他的头靠在自己靠近心脏位置的胸膛上
「我会变得很坏很坏…对你很不好…甚至会伤害你…」一边听着李东海平稳的心跳声,李赫宰心里和缓了些,但还是不安地说着
「就算你变坏了,但我相信你依然会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露出真心又温暖的笑容,因为你的内心深处是那麽地善良,就是善良,才让我爱上你。」李东海温柔地说着,想起与李赫宰的第一次见面,那个如月光般隐隐发亮的温和笑容,刻画在他的内心深处
李东海的话,让李赫宰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哭,紧紧抱住李东海,毫无形象的哭着,对他来说,李东海是唯一的解药,是唯一让他可以得到救赎的一切。
「东海…东海…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李赫宰一边啜泣一边像个孩子般的祈求着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李东海微微一笑,像个母亲般,抚摸着李赫宰的发梢
似是安心了,李赫宰在李东海怀里只是静静地流泪,环抱着李东海的腰的手一刻也没松懈,在密闭的空间里,相拥的两人之间流泄着淡淡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