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云酥酥是离家出走的,所以身文分文,索幸言禄师兄替她准备了客房可以在天策暂居下来,虽然说是自己跑出来,不过住了十来天都没有丐帮的师兄姊来天策府找她回去,云酥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呀!一群薄情寡义的人,亏我平时还偷蒋叔叔的零嘴给你们吃,你们被莫水师兄训了,我还帮你们欺负回来……」她坐在天策府广场旁的大松树下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使劲地拔着脚下的草,脸上表情狰狞。
天光明媚,清风送拂,吹的人心头舒畅,一旁练武台上天策府的弟子们依旧早起晨练。
「酥酥,吃包子。」穆悠手里捧着一袋包子挥着手跑过来,看到云酥酥脚下她一团乱七八糟的杂草,微微惊讶,眨着狭长的眼睛正经道:「酥酥,师兄说了,你来者是客,无需做这些杂事的。」
云酥酥接过包子分了一半给穆悠,百般无聊地看着练武台上正在练武的人群,「阿悠,为何你们要这麽认真练武?」她咬了一口包子,口齿不清问。
穆悠随地而坐在她身边,「自然是要保家卫国,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黑白分明的眼瞳是坚定与刚毅。
云酥酥撇撇嘴,不以为然,「无家可归有甚麽不好啦?像你我一样无父无母,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酥酥,我不喜欢你这麽说话。」穆悠拧着黑眉,转过头严肃看着她,少年正值变音期的嗓音像是穿过北方戈壁沙漠那般冷冽。
云酥酥一怔,心里更加委屈难受,快言快语,「我这话怎麽了?本来就是,当年把我给丢在破庙里,我也是长这麽大了。」
两个人互瞪着,在彼此的眼中倒影着对方的怒容。
「……那是你没爹娘,我可是有爹娘的,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穆悠咬着唇,别过眼低低的说,飞快的站起身,拿起长枪,「我该去练习了。」
两个人都心里难受,却没人肯退一步。
彷佛有一股痛意淹没进了全身,随着血液迅速流动,如水花飞溅在她心头上蜿蜒着血河。。
是阿……竟然是只有我没有爹娘。
「坏阿悠,臭阿悠!」
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如潮流卷进了漩涡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跑开了。
穆悠没有追上去,直到看不见云酥酥的身影,他缓缓回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被云酥酥吃了一口丢在地上的包子许久,最後带着自己的长枪走到一如往常的角落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云酥酥跑出城门时,正巧与顾倪擦肩而过,那忍着泪水咬牙切齿的可怜模样让顾倪特别留心看了几眼,当她走上练武台,从角落里飞出一把长枪朝她直直而来,她身手俐落的一个弯腰旋身接住,穆悠紧张的跑过来赔罪,眼角却是频频注视着城门外,显然心不在焉。
顾倪黛眉一挑,并没有将长枪还给穆悠,「和酥酥吵架了?」
「没有吵架……就是语气激动了点……」他飞快地抬头,搓了搓手闷闷道。
少年模样别扭,顾倪也没有戳破他,缓缓说:「方才见酥酥哭着跑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银两可以乘马车回丐帮。」说完,她一顿,又补充,「可不是到处都有言禄那般好心肠的人。」
穆悠整张小脸全皱在一起,欲言又止,「我……」
他是拉不下脸先去跟她和言,可又担心她那迷路的天性。
顾倪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穆悠肩膀一把,「阿悠,我听酥酥的师兄说过,当年若不是有义兄义姊护着,指不定酥酥已经被人打死了。姑娘家哄哄就好,让着她些吧。」
听着顾倪的语气,总觉得染上了些沧桑与风霜,她眉眼淡漠朦胧如袅袅炊烟。
「我……酥酥没钱……岂不是又要乞讨到丐帮了……我……我去拿点钱给她……」穆悠语无伦次,涨红起脸如彩霞,就连耳根子都是红通通的,心虚不敢多看顾倪一眼,就追了出去。
顾倪噗哧一笑,望着手中的长枪出神。
无忧的青春岁月,如今狼烟四起,只求一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