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做完死後,依旧不屈不挠往瓮底跳,不断设法看陆展春笑话的大师兄。
程霓除却怜悯还是怜悯,师兄那大神经的,怕是而今也没想透,当初师祖何以对他如此关爱?
「师兄,我实在是对这没辙,不若挑一头看来最是精实的如何?」蹙着眉头,陆展春眼眸扫动,一荡一荡的在骆驼间打转。
青年一派镇定模样,可眼底的怔楞却一概不留情地告诉旁人,他该是有多苦恼。
嘿嘿怪笑两声,冷清涯用力拍拍比他高上半颗头的师弟的肩膀,憋着嘴里的笑声,故作正经说道:「师弟,又不是宴席挑猪肉,捡着肉多味美的去,但凡是坐骑,最是注重其脚力,且要注意浑身肌肉分布。」
指指陆展春身旁,给他拖来的高大骆驼,冷清涯摆出老学究的架式,倒真是生出几分大师兄该有的气势:「师弟,像这骆驼身体壮,生的那样高大,脚却是树枝一样的细,跑也跑不快,又不是要吓人唬人,拉人注意力,师弟还是莫要再多选这种罢。」
「师兄说的是。」虽是不考谱时居多,可至少此时这一字一句听来,还真是有所凭据,陆展春抿起唇,算是虚心受教了。
自从在陆展春这找回优越感後,冷清涯倒真是费了一番苦心在坐骑之事上,现下说来,是一套一套,半点不马虎。
可不料还没让他一展长才,说的一嘴好坐骑,素日里总爱跟在方洄身边,几个师兄弟中排行第三的蓝意远便将脚步踩得趴哒作响,一路急匆匆的向着几人而来。
比蓝意远身影更先到达的,是他那忒嘹亮的嗓音:「大师兄,二师姐,还有阿春和霓儿──」
要说话又得给憋回肚里,冷清涯哪里会有好口气,还不绷着脸,就甩了个眼刀给蓝意远,「三师弟,你来得时机真是掐得好,你师兄我差点要给口水噎死过去了。」
听到他的话,秦若漪是一掌把冷清涯的脸给拍歪过去,省得他老用眼刀吓老实的三师弟,「祸害遗千年,哪里是口水就能收拾的?」
默默跟着点头,陆展春正经着一张脸,轻轻补上一句:「大师兄自然能安下心,依大师兄的程度,遗万年也是成的。」
掩住心口,冷清涯一副被师弟妹们弄得痛心疾首的模样,却没触动到多少人,只是换来程霓噗嗤一声,扯了下眼皮,挤出张鬼脸,「谁让你总爱欺负师兄。」
……小霓子,貌似我也是你师兄?
冷情涯呆愣愣地伸出手,话都还没给说上一句,就被为了听清蓝意远的话,而自动围拢包围蓝意远的一夥人给挤出人群,差点没落下一道真挚的男儿泪。
当初的师弟妹们多可爱,天真调皮的,聪明伶俐的,脸部肌肉僵硬的……哪里像现在这样,还懂得排挤师兄了?
恁是冷清涯如何感伤当年,正聚拢上一团的几人,自然都毫无所觉,只是莫名着蓝意远的急躁。
要知晓这长年跟在方洄身边之人,自然多少会习得方洄随着年纪渐大,而愈发沉稳的行事风格。
素日里大夥都管蓝意远叫小老头,还真是鲜少见到他这般着急模样。
「师兄怎生如此情急模样,可是师祖有何要事?」探手轻抚面露不安,眉间蹙拢的程霓的头,陆展春沉声问道。
好不容易赶到几人身前,蓝意远气还没平,就先急冲冲的说:「阿春你可还记得你交上的汇报,师祖看完後让我赶紧的找你过去。」
眼底划过一道暗芒,陆展春微弓起身子,拱手说:「我明白了,劳烦三师兄跑这一趟。」
「自家师兄弟,也甭动不动就说谢不谢。」摆了摆手,蓝意远视线一动,又转而对向其他三人,「况且,此次师祖还让我通知大师兄、二师姐和小师妹,让你们三等会也去找他,眼下既然你们早是碰在一齐,也省了我逐一通知的麻烦事。」
「我们也要?」茫然的看向若有所思的陆展春,程霓莫名的,心口是突兀地划过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