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紙鶴 — 18

感觉到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我紧紧抱住廷妤。

她在我的肩膀边哭泣着,我感受到我的制服被她的热泪给浸湿。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如此一来就会让她发现我的小心眼。我对简纶的感情一直都只是单方面,我没资格吃任何女生的醋。爱情和友情本来就是两回事。

「嗯。」我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回应廷妤。

如果我不再喜欢简纶,对简纶也不会有所影响,这世界也不会有所改变。简纶只是少了一个他彻头彻尾都不知道喜欢着他的我,既然不知道就没关系;就无关痛痒,就算知道了,既然他不喜欢我,那也只是减少了他的麻烦。而廷妤也能不再有罪恶感,她不像我已经被简纶推给他的朋友,等於失去了机会;但她不是,它还能放手去追她的爱,她还有机会。

「廷妤,」我轻轻地在她的耳边道,「我们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湘芸,对不起……」她紧紧抓住我的衣服。

「怎麽会呢?你又没做错什麽……」

「那,简纶呢?」廷妤放开了我,退後了一步,眼角还挂着泪痕,轻声地问我。

「我不喜欢他了,」语落,廷妤讶异地稍稍瞪大了双眼,「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我以为,我下定了决心。

「棠湘芸!」从我的身後,突然传来某个低哑的呼喊。

我的心头又为之一震,这个声音,我是这麽难以忘记这个声音……

好不容易定下了决心啊!……

廷妤看着我,轻轻地微笑着,没说一句话。

我没有回过头,只是等着那在安静中明显地可以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我。

简纶轻轻地攫住我的手,「跟我过来一下。」

我没有反抗,难以控制自己的双腿就这样跟着他走了。

原来,这只不过是我第二次对自己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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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纶拉着我到放学後几乎无人的走廊边,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

「湘芸,」他正要和我说话,我看着他的双眼,内心不停地翻搅着。

我要怎麽不去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都这样牵动着我。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寡言、他的忧郁、他的温柔、他的脆弱,我都是那麽样的喜欢。

我感受到这种「喜欢」已经超越了从前的PuppyLove,变的重要了起来,毫无理由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看着我的双眼,我试着移开视线,可就是没法。他的目光是这麽样的吸引人,那感觉彷佛我是N极他是S极,靠近的话就分开不了了。

「对不起。」语落,他低下了头,像松了一口气。

「怎麽了?」

简纶抬起了头来,看着疑惑的我,然後又移开了视线,四处张望,手不停地抓着头发。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他小声地低咕着,我却还是听到了。

为什麽……要突然和我道歉?

「简纶……」有那麽一瞬间,我几乎就要把手放到简纶的肩上了。

手在半空中,又放了下来。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他了,明明已经决定要忘记他了,为什麽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再次扰乱我所有的思绪?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反应,简纶看了我一眼,往後退了一步,和我拉开距离。

「没事了,我走了。」语毕,简纶转身。

我看着他的背影,像当年一样。

那陌生又残忍的背影。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我放弃了。」

他悄悄地说着,没有回头。

「什麽?」我的声音颤抖着,不知为何。

其实我猜的到简纶说的「放弃」是什麽。

「我再也不画了,」他稍稍转过了头,那侧脸看起来非常绝望,「再也不画了。」

【爱情,再见;梦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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