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自的执着
星期四晚上,排球部的训练也已经结束各自解散了,草野胜正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随手点开手机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便马上回播过去。
「干嘛?我刚在练球啦。」在馆内讲电话怕会很吵,草野胜把手机夹在肩膀与耳间,拎着背包走到体育馆外的门口,「欸、礼拜天吗?我才不要勒……」他有些害羞的转头瞄了一眼在里头收拾书包的三桥和,「我可是还要上家教的呢。」
「蛤?你什麽时候这麽认真过了?真不像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大,不用扩音旁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看来对方非常的惊讶。
「你那是什麽话啊!我可是很认真的。」
「该不会你那家教老师是个正妹什麽的啊?哈哈哈哈……」
「要、要你管啊……」草野胜害羞的用食指揉了揉鼻子。三桥和很正吗?这对草野胜来讲是必然的,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他也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讲是如何,但和很显然就是他的菜。越想越害臊整个脸都红了起来,草野最後恼羞成怒:「总之你们自己去玩吧,我就是要去上家教,挂了哦。」
因为自己刚才经历的一番胡思乱想,现在整个人都很激昂亢奋,草野胜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
他望着高挂在夜空的满月,仔细想想这样算不算见色忘友呢?在朋友重要的邀约跟喜欢的女人之间他竟然还是选择了後者,草野胜隐约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很废啊……但是,就算那天无法见到三桥和好了,其实他也一点都不想赴这次的约,这样想想之後他觉得好过点了。
「难得可以跟朋友出游耶。」被体育馆内的灯照射的人影从草野胜右方的门口的地板走了出来,一道声音突然从他右後方窜出,他吓了一大跳,但她完全无视了他的惊吓,「干嘛不去?」
还不是因为可以见到你!……诸如此类的话草野胜完──全说不出口,他赶紧随便编一个谎,趾高气昂的回答:「在课业补回来之前我哪有闲功夫去玩啊。」
「这麽认真呀?」三桥和像脸上写着「骗人」般的笑一笑,迈开脚步准备回家,而草野胜因为要走同方向的路所以跟了上去,见草野走在旁边,她继续说,「其实你不用靠家教也能自己读的不是吗?」
「虽然你常说羡慕我那麽努力,但我相对的也挺羡慕你是个天才呢。」
草野胜觉得有些惊讶便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天才?我吗?」
「嗯,是喔。」三桥和附和着,她也停了下来,在转角对着他笑着解释了起来,「你可能觉得这样子形容有些夸张吧?但我觉得已经差不多算是了呢。」
是呀,她都有看进眼里,她是有发现的。草野胜是功课派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的人,有时候会少做但绝对不会多做,虽然这点跟一般学生没两样,但跟大家不一样的是──他总是教一次就会了,就算是那些连三桥和自己都要学个两三次、复习个好几次以上的问题也是一样。
接近两个月的进度,对他来说一定一下子就补回来了,会请家教也只是需要有个人逼他念书而已吧?
排球也是一样,虽然他以前曾打过,但听说也只是跟朋友平常无聊的消遣罢了,正统训练什麽的完全没有过。刚进来排球部没什麽基础的他,一下子就超越了很多人,再加上最近不知为何异常努力的练习,其实以技术方面来讲也已经要超越三桥和了。
「嘛,因为我是个努力家,所以才有所体悟吧。」三桥和在十字路口中央指着右边,「我今天要往这边走喔,明天见。」
什麽啊……
草野胜一点也不高兴,他一直很羡慕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动力勇往直前不断努力的人们,也羡慕这样子的三桥和也喜欢着她,所以草野希望自己被三桥和称赞能是因为自己努力过了很帅气什麽的,才不是因为自己的资质比别人好什麽的。
在起跑点赢别人什麽的……他觉得一点也不帅气啊……
「啊啊,我忘记说了。」三桥和这时又折了回来,好险自己有想起这件事情一样,「这个礼拜天我有些事情……所以草野你就跟你朋友一起去大玩特玩吧!嗯,这就样,掰罗。」
然後还少一天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独处什麽的……真是不爽啊……
草野胜撇撇嘴,从口袋抽出了手机拨给刚才邀他出去的朋友,「喂,我跟你们去就是了。」只是他口气突然变的很差,他朋友似乎吓了一跳。
※
泽田纲吉在无人的街道上跑着,昏暗的四周只有路灯的白光照耀着,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果然不是一般的可怕啊,但尽管再怎麽害怕也比不上在别的地方等待自己的那个婴儿家庭教师恐怖,一想到若是没有达成任务回去不知道会遭到怎样的虐待,一想到这里泽田纲吉就直打哆嗦。
而且自己的朋友也正在这阴暗的街道上独自行走着吧,身为女生一定比自己更危险。当泽田纲吉顺便担心三桥和的安危时,突然想到好像就算遇到坏人想抓住她,只要那个战斗狂的另一面出现的话好像还比较需要担心坏人的安危呢。
嗯,还是担心自己就够了。
才刚决定好只要顾好自己的安危就足够了而已,跑步中的废柴纲就在这时被绊倒了,真是够废的了啊……
「痛痛痛痛痛……」泽田纲吉非常熟练(因为常跌倒)的爬了起来,准备继续完成里包恩交代的任务。
「靠,还真的绊倒了啊?」
瞳孔倏地缩小,他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
泽田纲吉身後那个躲在转角的人讲完话後才慢慢缩回把他绊倒的脚,他漫步从黑影中走到了路灯下,双手抱胸大喇喇地嘲笑着,「星期天决斗时记得不要摔倒了喔──」
对方是那个米兰诺的同伴!泽田纲吉意识到这一点机警转身面对着敌人,只要有一点点可疑的动作就要准备死气化,他紧张的喘息着,只要自己够强,看一眼就了解对方实力这种事情是办得到的。就像现在,他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强大,简直是可以跟云雀恭弥匹敌的程度,还没散发出杀气就已经这麽吓人了。
「别紧张啦,彭哥列。」那人挥了挥手,看着泽田纲吉对自己畏惧万分的样子还真是好笑,突然手机响了,他对泽田纲吉比了个「等我一下」的手势接起手机,「我是裴塔。」
看着那个叫裴塔的很稀松平常的聊天讲电话,泽田纲吉却怎麽也放松不下来。
眼前这个人比上次袭击他的米兰诺要强太多了,更何况米兰诺还对他说过:「我的强大是因为有夥伴、很强的夥伴!」而那个夥伴,指的就是裴塔吗?其实泽田纲吉还有很多想要问清楚的事情,但上次却被米兰诺给逃走了,这次一定要问个究竟。
「呿,什麽嘛……」裴塔听见挂电话的嘟嘟声後把手机萤幕拿到眼前,还真的挂断了。
不过算了,裴塔决定不管这些了,他继续着刚才的对话,「我现在并没有想要跟你战斗的意思。」
泽田纲吉受不了为什麽大家开口闭口都是战斗战斗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什麽而起,他明明什麽事情也没有做,「那你为什麽要这样!」
「哦,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有多逊然後呛你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泽田纲吉怒视着从刚才就一直用鼻孔看着自己,瞧不起自己的裴塔,「你们……对我们下战帖到底是为了什麽?就单单因为我们是名声远大的家族吗?和平不是更好吗?」
闻言後,裴塔挑眉,他拨开了过长的浏海用那双锐利的眼瞪着泽田纲吉,「名声远大?和平?哼,少嚣张了,你们彭哥列只是个伪善者,少在我们面前扯和平。」看来刚刚确实把裴塔给惹火了,他走向泽田纲吉并在耳边轻道:「我们,只是为了报仇。」
讲完想讲的话裴塔也心满意足的走掉了,走之前还不忘朝一旁的自动贩卖机踢了一脚,里头的罐装饮料像涌泉一样倾泻而出。
果然,彭哥列这个家族一定做过什麽不好的事情,毕竟是黑手党啊……泽田纲吉低下头沉思着。
「阿纲你怎麽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你的说。」
泽田纲吉倒抽了一口气,他满脑子都还是裴塔的那句「报仇」,完全没有发现三桥和走到了自己旁边,他并不打算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尴尬笑着:「嘿嘿……没有啦……嘿嘿嘿……」
一定有什麽。三桥和知道但也不想逼对方讲,看旁边还在喷饮料的贩卖机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了啊。
「你不是在里包恩那边训练吗?」
「啊对了!」泽田纲吉这时候才想起一开始往这边走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啊,「里包恩他说你应该练习结束了要我去接你,用公主抱的……」
「他有病啊!!!!!」
※
清晨,阳光和煦,柔美动听的鸟鸣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泽田纲吉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整个晚上他几乎根本就睡不着。
「醒了吧,阿纲。」里包恩不知道何时就把一身睡衣换成平常穿的那套西装,从专属的吊床跳到了茶几上。
「……嗯。」
「那去叫醒和吧。」
「……嗯。」泽田纲吉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像丧屍般拖着室内拖步出房间。
这个时候和一定早就起床了,待会就要出发去赴约了,这时候的她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说实话,泽田纲吉不知道,他几乎快要连自己的想法都搞不清楚了。这场战斗是对方为了报仇才挑起的吧,这样的话就是彭哥列做错了什麽吧,如果是真的的话,他还真希望能够打输这场仗就此把这份恨意画下句点,但输了或许就得死,身旁的那些好朋友们说不定也会身负重伤,他又怎麽能不全力以赴呢?
他垂下眼帘,呼吸到的每一份空气都觉得很沉重,敲了门後使劲才推开了比空气还要重上几百万倍的房门。
她蜷曲着身体坐在床上,凝视着一旁窗外的天空发呆着,余光瞥见阿纲进门,她无精打采的开口,「就是今天了呢。」
「嗯。」泽田纲吉低下头,双拳不自觉地紧握着,「是今天。」
虽然说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但仍然没有办法习惯,再说他也根本不想要习惯这种事情。每天每天、日赴一日,就是为了数日後这需要拚上性命的战役而训练着,每天都得饱受对未知的未来不安的精神压力,总觉得总有一天,或许真的有这麽一天,自己会崩溃也说不定。
「我啊……」三桥和双眼放空,笔直的刺向窗外,环抱弯曲膝盖的双手收的更紧,吐字的嘴像是全身唯一一个发泄口,脑中的情绪倾泻而出,「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子。」
「原本这时候的我应该要为了考高中而在图书馆念书才对,应该是要这个样子才对。」
三桥和睡的这个客房面西,是太阳无法照射的方位,尽管窗帘拉开也没有阳光能直射进来,窗户紧闭着也听不到任何外部的声音,整个气氛就跟房内的光线一样阴暗。
她把整个脸塞进双膝内大喊,「好混乱啊啊啊啊啊──」
泽田纲吉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混乱,心情也是一样的低落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抛下这一切,大家都一起远离这邪恶的恶性循环。
「烦死了啦看我打爆你们啊──」三桥和疯了,一个劲的把枕头甩到阿纲脸上。
枕头滑落,红肿的脸上表情严重扭曲。
「蛤?!」
※
约定的时刻到了,里包恩带着蓝波以外的所有守护者外加三桥和一同到了约定的地点──隔壁镇上的某座森林前。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泽田纲吉望向一旁被自己连累害他们也得豁出性命来战斗的大家,他觉得很过意不去,但大家却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同时回应着。
「我随时都可以把对方炸飞,第十代首领。」
「男子汉就是要无时无刻拚上性命啊──」
「完全没问题喔,阿纲。」
「是的,BOSS。」
除了一直很不甘愿要群聚一起过来的云雀恭弥以外,没有人有一点怨言。三桥和看着大家对泽田纲吉的信赖,感受的出来其实那些人或许早已做好随时赔上性命的觉悟了吧,当自己处在这样子的环境之中,也渐渐的浮现了勇气,她不自觉的也想要融入其中,想要真正的成为一份子。
出发前的那一份紧张感突然觉得完全不算什麽。
所以她在大家回应之後几秒钟内,向阿纲点了点头,「嗯。」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候敌人也全数到齐,两帮人马成两排对峙着。对方的每一个人都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输一样。
「这里场地太小,而且有点招摇呢。」站在最中间的少年说话了。大家现在身处的地方是这个镇上较为偏僻的森林区,但这只是入口而已,其实对方是想要在那一大片森林里对战。
而泽田纲吉认得说话的那个人──裴塔,感觉得出来也是里面最强的人,绝对不能让其他人跟他打,太危险了。
「换个地方打吧。」
裴塔一说完,敌方的人就像串通好了一样,同时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兵分七路,这个目的非常的明显了,要把彭哥列这边的人分散。「谁会上当啊!」狱寺准人嘀咕着,其实大家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准备追上去,可是就在这时候里包恩却跑出来阻拦。
「停!先别追。」
三桥和独自在森林中快速穿梭着,脑海里都是里包恩刚才的话,他想要藉由这次的战斗提升大家的实力,想要大家顺着敌方的意被分散然後单挑。这算什麽啊?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他却还信誓旦旦的觉得这只是一种经验,就像一定会赢一样。
虽然不认同里包恩的作法,但依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下去了。
她跑着跑着穿越了巨大树群来到了辽阔的草原之後停了下来,喘息着。
草原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是刚刚在森林入口发言的人,酒红色的头发在一片草绿色中十分显眼。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非──常悠闲地盯着和,「运气真不错,抽到了特别奖。」
「特……别奖?」
眼前的那个人只是微笑着,浏海有些盖住了看不太到他的眼睛。他站在离三桥和有些距离的地方,但是和却清楚的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杀气,那是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气息。她以前看漫画总感觉杀气什麽的都是唬人的,一个人之所以害怕另一个人不是因为杀气而是因为表情跟动作,但现在这麽远的距离表情什麽的根本看不清楚。
──三桥和却感觉有什麽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那般难以呼吸。
那种气息,会让她脑海中不断幻想着自己被杀害的过程,会彻底打击她的精神。三桥和颤抖着,脚开始一步步向後退,她觉得好可怕、本能性的觉得不能再靠近,但是突然回想起刚才大家在入口前面回应着阿纲的画面,那时候的信心不应该被动摇,她又想起今天早上阿纲在她房间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一定要赢喔。」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後在吐出来。
仔细想想,这是漫画里面嘛,应该什麽都办得到才对,这样想之後就好多了,她自叹不如的笑了笑,一步一步朝着敌人走去。
「嗨,我是裴塔。」那个人抽出塞在口袋的右手,向和打了个招呼。
三桥和停在距离裴塔五公尺的地方,回应了他的招呼,「你好,我是三桥。」她不敢松懈,制造出最常用的武器紧握在手中,「特别奖是什麽意思?」
裴塔一听,试图憋住想笑的冲动但最後还是不小心笑了出来,「特别奖就是小和你啊。」就在讲完这句话时裴塔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在三桥和眼里他似乎是在自己嘀咕着什麽,但其实他在对着耳机另一头的人说话:「喂Edera!出了什麽事?」
三桥和加重了握着棍子的力道,为什麽对方知道她叫作和?有种自己被摸透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没事就好,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裴塔对着耳机的自言自语到此为止,他恢复了刚才那阴险狡诈的笑容继续跟三桥和解释着,「我们是普鲁古纳菲欧雷家族,非常了解你们每一个人。」
这个家族的名字和听过,虽然只有一次,但之前泽田纲吉他们一行人到威尔帝的实验室去救她的时候确实听里包恩说过这个名字。
「你们跟威尔帝是一夥的吧?」
「啊?你在说什麽?谁会跟他一夥啊?」浮夸的拉长了语气,有种令人感觉是在说谎一样,三桥和才不相信。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事情都已经做了,这个诡异的能力也都有了,所以就要用这个能力反击他们!和冲向前开始攻击,可是她的直觉没有错,裴塔强到完全没有把自己的攻击放在眼里,每跨一步就能轻松地躲掉。
在最後一次挥棍,裴塔只是轻轻挪动上半身就躲过去了,三桥和也知道会这样,在那一刹那点燃火焰,只见棍棒的顶端慢慢的形成很长的弯曲刀片环住裴塔的脖子,她用力抽回那镰刀可是裴塔却不见了。
「喂喂喂……你以为这是在玩伴家家吗?」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又跑到了离自己很远的位置,觉得很没劲一脸不屑的对着三桥和骂道:「你的刀片为什麽是钝的?连杀人的觉悟也没有吗?」
三桥和的视线随着裴塔的话滑向自己手中的镰刀,那冰制的刀片其实根本说不上是刀片,只是一大片弯曲形状的冰罢了。
「是啊……我真的不敢杀人。」她支着额头叹出自己的心声,「我在几个月前为止都还只是个跟这一切一点关系也没有很平凡的人,怎麽可能敢杀人呢?」况且……阿纲不会希望这场战斗里面有任何人死掉的,绝对。
裴塔听完表情什麽的都消失了,刚才就一直散发的杀气也消散了。
「喂,和。」他用着很冷、很平淡的语气这样叫着她,「你逃走吧。」
「什麽?」
「我说,你逃走吧。」裴塔重复了一次,然後解释着,「我们把彭哥列调查的很仔细,里面成员并没有你,虽然我们也有把你的资料弄到手,而且你在进入并盛前的资料完全一片空白。」他讲出口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感觉不出来任何想要杀人的意思,流畅的言语不停的从裴塔嘴里冒出,「但你是个外人吧?我们不想对没有关联的人出手。」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彭哥列的人,但是他们是我的夥伴,我怎麽可能跑走呢?」
「呿,彭哥列的夥伴?真恶心,明明是个什麽都不是的外人。」
三桥和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接受双亲的死亡,释怀自己的处境,并想尽办法融入属於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当她发现在这里的日子也可以很快乐的同时,她也害怕着不属於这个世界的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消失,一直过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关,她一直都很努力地想要认同。
可是这个人现在在说什麽?
外人?
外、人?
「杀了你喔。」
三桥和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了过去,过於愤怒的她第一次,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失去理智。她什麽都没有想,其实也没有真的想杀对方,只是不经意的就说出口了,现在也只是想狠狠往对方脸上揍个几拳,对方比自己强什麽的,完全没有去想。
「我说过我们把你们调查的很仔细了吧?」看见三桥和失控冲刺的裴塔还是很信誓旦旦的站在原地。他觉得很遗憾,明明就给对方留住一命的机会了,叹了一口气,他朝着和丢出了一颗很像烟雾弹的球状物体。
「为什麽要对彭哥列这麽执着,笨蛋吗……」
这是三桥和在裴塔走掉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话。